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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心教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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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远军大营三十里外,玉卧峰。
主峰的山腰洞穴内,刚才夜探肃远军大营的白发男子正将今夜在肃远军大营的所见所闻徐徐道来。身旁两侧站着十几位同他相同气质打扮的白衣白发之人。
“教主,流火塔的行踪如您所料,确已送到肃远军主帅李毅手中。”白发男子抬头望向他对面的高台。
白衣人对面几米外在十几级台阶之上,正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头微微的上抬听着他的汇报,没有一丝意外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那人背着双手依旧是没有多说一句话,淡淡的答应着,但是他的气场却压制着下面的十几人,让他们觉得气氛异常难受。
“我观那李毅的确是个功力高强之辈,不过他只安排了其子李旗护塔回京;李旗年纪轻轻不足为惧,介时我等半路埋伏夺宝易如反掌。”白衣男子说出了埋伏李旗的想法。
这位口出狂言的男人在这些白发人中排行老二,夜探营帐的便是他,刚才他见李旗修为低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一直未出声的白衣人的老大接着将自己计划道来。
“要想埋伏李旗选在北境外动手最适宜。一旦李旗回到境内到时人多眼杂很多事情难以预料。按脚力明日出发后日便可回到大周境内,明晚夜袭本是首选,奈何刚刚李毅已派他的先锋部队先行一步了,规模有千人之多。”
“他们的目标正是安营在王戈庄,想是李毅为保李旗明晚太平派出的部队。先行为李旗探路,明晚在王戈庄汇合李旗一同返京。”
白衣人并未觉出李毅派先锋部队先行有何不妥,也未质疑为何李毅不直接让李旗跟那支先行部队一同回京。
道理很简单行军打仗派先行部队探路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事事都拿来怀疑,他们这宝塔也就不用劫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一切都是李毅编织的口子,就等他们往里钻再一网打尽。
白衣老大果然着了李毅的道,思量后向高台之上的人言道“教主,如此看来明日李旗汇合先锋军之前,我等于雪花谷密林小道埋伏是最佳的地点。”
“可以!”这位教主语气仍然十分平淡。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淡淡的可以二字。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教主”也终于转过了身,这人不仅蒙着脸,宽大的斗篷帽子几乎遮挡住了他整个脑袋。让人始终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就连脑形轮廓也无法窥探一二,但是仍然可以从尚未遮蔽的缝隙中感受到这人的目光,深邃而精明。
声音透过厚厚的衣料传来“你们入世也已经一百多年了吧!投靠我“无心教主”也十几年了。这种事情不会做不好吧?”
语气上虽是不疾不徐的缓缓问起,但是话落的同时,山洞内左右两排十几座火台全部都火光大盛。
明明是平淡的问句“这种事情不会做不好吧”,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肯定的告知他们,若是做不好后果一定叫他们难以承受。
十几位白衣人马上单膝跪下齐声喊道“属下惶恐!!!定不辱教主之命。”
“莫慌,本座信你们会给本座一个满意的结果。”无心教主宽言道,毕竟明日最主要的一步棋便是叫他们去截取流火塔,至于能否抢到他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他要的结果可不是这些白衣人理解的把流火塔抢来那么简单……
“教主请放心,流火塔我等势在必得。嗯…”白衣老大承诺道但是还有一些疑问不知该如何说。
“讲”无心教主一个废字都不愿多讲。
“教主为何不趁流火塔尚未到李毅之手时,早日知会我等劫了雪沧的赔礼队伍。那样岂不是十拿九稳。”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反正都是抢,李毅那一方却未必有那么好对付。
“现下战事刚平,若流火塔失于雪沧人手中,那轩辕皇帝一气之下继续发动战争;介时朝堂上暗涌的势力四起,其他宗门教派趁机逐利致使天下大乱,岂不是陷本座变成那败坏天下气运之人。这个天下还没到乱的时候呢!”这些的确是他的顾虑,但是从李毅手中夺塔有他另外的目的无需讲给任何人听。
“教主深谋远虑,我等愚钝不及教主万一。”白衣人齐齐说道。
别看他们嘴上对无心教主恭维臣服,实际心中腹诽。众人听无心教主的回答明白了他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却要来为难他们,让他们心中十分不忿。
若要从雪沧礼队中抢夺,对他们来说不过跑一趟加杀人灭口罢了。何况在雪沧国境内行凶反而不易查到他们头上,轩辕皇帝只会怀疑是雪沧自导自演的失窃案,就算他有滔天的怒火也只会针对雪沧国,谁又会注意到是他们所为呢。
但是从李毅那夺走就没那么简单了。神勇候李毅的大名远播四海,面对李毅虽无惧意但是不代表不忌惮。李旗是李毅独子,若明日随便杀了对他们来说绝无好事,若是不杀谁知道他会不会碍事。
最主要的是流火塔在北境丢失他们就是头一号的疑犯,朝廷必会再次通缉他们。十几年的平静日子从明日开始将不复存在,他们毕竟还要在北境混自然不想走到这一步。
无心教主早就看出了他们的腹诽,衣料掩面后的嘴角轻扯道“恭维的话不必再讲。尔等归顺无心教十五年了,本座从未启用过你们,明日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为本座亦是为了你们自己。”
“风停了,本座该走了。”话落之后那无心教主周身黑光四射,肉身好像分离了一般像周围散去,忽的一下消失了。
一众白衣人赶紧低头作揖大呼道“恭送教主。”
低下了头的众人没有看到,此刻的无心教主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记住本座的话,只有流火塔才能治你们的病,让你们像个正常人活着。哈哈哈!只有拿到流火塔才能摆脱本座!哈哈哈!”笑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夜色中。
“十几年未见,教主已升为融合境了?”无心教主刚才离开时就像是被风带走了一般,了无痕迹。跨为融合境便能如此打破更多自然规则对人类的约束。
“是啊,他刚才回去的样子真是让人骇然,现在他功力大涨深不可测,我们兄弟始终要受制于他了。”说完一众白衣人面面相觑。
无心教主最后的话还回荡在他们兄弟耳中。他们知道无心教主并不信任他们,实际上他们的确没有真正的臣服于他。
十五年前他们本想将功力再上一层楼,却没想到中了对手的奸计,在紧要关头走火入魔,恰被路过的无心教主所救可谓险象环生。
不过却也被自身所练的功法反噬伤了根基,每一个人都深中寒邪之毒,时刻受寒毒侵扰发作起来犹如弯针穿心苦不堪言。
又是无心教主用功力封住了他们身上的寒邪之气,并且每月都会给他们一颗丹药压制寒毒不叫那邪气外散。
靠着每月的丹药痛症也便没有再发作,不过有次丹药来的迟了又一次让他们体会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更是加深了他们对那种疼痛的恐惧。
这些缘由使得他们受制于无心教主,十几年来无心教主除了每月会遣人来送药,并未露过面亦未吩咐过他们做任何事。
直到今日无心教主再次出现让他们从李毅手中夺塔,并讲明流火塔可以根治他们的病。
这才有了白发老二去夜探大营的事,以及刚才山洞内发生的一切。
受过寒毒折磨的人绝不想再尝试那个滋味,众人心有余悸,自然不得不听从无心教主的安排。就算是抢天王老子他们都愿一试,就看明日的结果了。
翌日清晨,李旗率火旗营三百勇士出发了。人马出了大营向南而行,风雪在天亮前就消了,此时天公作美,晴空万里。
李旗被双目中亮丽的银色世界震撼到了,三十里外正是玉卧峰。
放眼望去苍茫寥廓,远处山峦叠嶂,披着银装,正如其名白玉静卧。山间的烟雪,仿若波涛汹涌,气势如宏。此景动静相宜,与天空大地浑然一体。
李旗心中不禁感叹道,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画师能勾勒出这么恰到好处的轮廓,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雕刻出如此美妙绝伦的雪野图。
朵朵极小的旋风在地面起舞,时而还会夹杂着片片雪花拍打在脸上,点点冰凉让人心旷神怡。李旗呼吸一滞,瞬间的不留神被呛了一下,忽的吸入一大口凉甜的空气,但是他却觉得肺腑间清爽舒适,心里直呼痛快。
这大地如白茫茫的银海,阳光照耀地上的片片雪花,映入眼中初看时是美景,看的久了就会双目刺痛,甚至短暂失明。
李旗感慨道果然美好的事物背后总是藏着危险,就如他这一路看似清空万里,风景如画,实则同样危机四伏。想到此他马上收敛心神,不再理会身边美景。
“停,大家佩戴目纱。”李旗先是伸手,做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然后大声的说出了他的指令。
听到李旗的指令后,火旗营动作迅速马上取出腰带中的灰纱佩戴整齐。这么做正是为了防止雪盲症。
“将士们,父帅有令,今晚必须赶到王戈庄汇合先锋军。绕过前面的玉卧峰后,地形更是复杂难行。即刻起加速前进,不可放松警惕,随时待战。”李旗大声说道。
此时他虽尚未获得丹元之力,但是毕竟修炼的是李家传世功法,说给三百人听足以。
“领命,加速前进,随时待战。”消化了命令的军长大声喊道。像是把命令传达给下面的士兵听,又像是报告给李旗他已明确指令。
“领命,加速前进,随时待战。”三百将士同时大声的重复军长的的话,以此告诉李旗他们已时刻做好了准备。看这阵仗,肃远军还真的是军纪严明,大气磅礴。
马儿们听到这声声铿锵,纷纷仰天长啸,马蹄腾空,阵阵嘶鸣。它们仿佛被这些热血的士兵们感染了,只待得到主人的指令后风驰电掣。原来肃远军不止兵是强兵,连马儿都是匹匹骏马。
“出发。驾!驾!驾!”李旗说完简短的二字后,手起扬鞭,马儿扬起铁蹄带着他急速飞驰远去。士兵们驱马跟进,一匹匹战马撒开四蹄,雪中奔驰,霎时间冰雪飞扬,烟雪弥漫。
这时李毅那边也带着他的副将和十名金丹期高手出发了,怕打草惊蛇并未跟的太近。不多时,两队人马便把肃远军大营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尚未到晌午,火旗营便到了雪花谷前,中途派出先行的斥候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