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纳兰倾雪

2、第 2 章

　　临别时，红衣少女突然道：“我叫苏云提，”挽起旁边青年的手臂，嫣然而笑，“他是我夫君，叫楚暮。你叫什么？”

　　“你也姓舒？”白衣少女冷淡的眼神略有恍惚，怅然一笑，“我见如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姓依。我以前有个朋友姓舒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竟然很温柔。

　　依如旧？依然如旧？白裘的青年一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明圆缺，人世变迁，幻化无常，哪有什么可以永远如旧？与其在旧日里追求一个不可得的如旧，倒不如好好珍惜现今拥有的每一个时日。”他淡淡地道，话中不无善意的劝戒。

　　他不是笨人，怎会看不出“依如旧”并非她的本名，而是她为了怀念某些人某些事而给自己新赋的名字。

　　如旧，如旧？她是在希望什么可以一直如旧的继续？

　　自称“如旧”的少女并不领他的情，淡漠地微笑了一下，淡漠地道：“我不要现在，不渴求将来，只希望曾经的那些人、曾经的那些事、曾经的那些情，可以如旧……永远不要改变。”

　　“有意思吗？”苏云提问道。

　　如旧眼中烟雾氤氲，略有动荡，微微恍惚，“没有啊，……但是，我偏偏喜欢！”

　　楚暮苦笑，世上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抵得过“偏偏喜欢”。拱手为礼，“那么，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是后会无期！”云提含笑凝视茶几上的一面古琴，别有深意地道。

　　如旧目光一凝，眼神冷如寒冰，利如宝剑，然而一瞬间又柔和下来，微微动了唇角，笑道：“对，后会无期！”

　　…………

　　两人相携离开，从背影里依然看得出他们相亲相爱的深厚感情。他很爱她！

　　看 他们行远，如旧缓缓从躺椅上直起身子，他们的身影已经溶进雪色里，只余一角红衣在纯粹的雪白中微微跳跃，想极铜兽火炉里活络的火焰，却比火眼更鲜艳、更炽热、更温暖。可以把红衣的妖娆热烈穿得淋漓尽致的女子，定然拥有一颗同样艳丽健康的灵魂，拥有那样灵魂的女子，是任何人都愿意去宠爱吧？如果她也有那样一颗绝丽健康的魂魄，那个人是不是就不会离自己而去?

　　不由自主地端过一杯“人间何极”，一仰头，一饮而尽。喝得太猛，着着实实被呛到，一口酒全部喷了出来，而火辣的感觉仍如燎原的大火一路从喉头烧过，火辣辣的痛。浮了一脸的潮红，趴在锦绣铺就的桌面上剧烈地咳，咳嗽的声音激烈而绝望。

　　她不会喝酒，她喜欢煮酒，喜欢闻酒的香味，喜欢在酒香中沉醉不起，但她从来不沾酒。

　　因为曾经有个人说过，酒让人沉迷，让人狂乱，让人丧失正确的判断，所以讨厌饮酒。于是，从那时起，她一滴酒也没有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