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冷明

12、第十一章

　　顾渊一抬头，就看见斑驳的光影里，少年和他的笑容。原来这世间还有比星光更璀璨的，比阳光更温暖的东西。多好看的画面呀！顾渊心里想着。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江隐问。

　　“没事。”顾渊说。“就是突然有点感动的，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挺……”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形容词，于是就那么沉默的愣在那儿，瞪着江隐。

　　江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本来好好的气氛也没了，他摆摆手，说：“没事，我知道我很好。”

　　“嗯。”顾渊站起身。

　　“这是什么？”江隐指着顾渊背上背着的黑色长方形和手上拎着的黑色正方形问。

　　“这个啊，”顾渊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是画夹，那个是画材。”

　　“哦。”江隐答完就没了声，过了好半天突然说：“我知道了，你朋友圈的那些画都是你画的，是不是？”

　　“嗯。”顾渊回答。他发现江隐还真是个转移话题的天才。

　　“你今天是来写生的？”江隐问。

　　“嗯。”顾渊说，“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他伸手指着不远处，说：“我们去那儿看看。”

　　江隐顺着顾渊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破房子。再走近一点，能看见破旧的招牌，有几处好像被撕掉似的迎风飘着，抖落下沉积多年的灰土：xx第一小学，xx小卖部。

　　继续往前是几排小平房，大概是居民区。看起来已经荒废有些年头了，有的屋顶上结了蜘蛛网，有的窗户都破了。江隐趴在一间屋的窗户上看了看，屋里巨大的霉味让他瞬间离开老远。

　　“这里还有一片这样的地方呀！”江隐忍不住感叹道。他从小生活在城里，从没想过城市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他觉得新奇，直到顾渊说：“我小时候住在这里。”

　　江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其实这里以前没有这么破吧。”

　　“嗯。”顾渊说，一边带着江隐走在黄土铺就的街道上。道路两旁充满生活气息的屋舍，低矮的房檐，昏暗的房间，还有房间里的霉味，这是顾渊生活过的地方啊！如果他真的生活过……

　　江隐猛吸了一口气，看了顾渊一眼，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故事开始的地方。”顾渊脚步停了一下，江隐快步跟上，两人并肩向前走着。

　　江隐突然扭头问：“你刚刚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故事开始的地方’？”

　　顾笑了笑，反问：“江隐，你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