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一只豆仔

10、第 10 章

　　运动会接近尾声，2班最后几个参赛项目没有闯入决赛，大家兴致缺缺，没再去体育场边围观。班长看到大家士气不振的样子，提议一起在教室看部电影放松一下。
　　班长挑了一部经典片子《海上钢琴师》。教室的多媒体屏幕在一侧，大家一齐连人带凳子往那一侧移，凑的紧密一些。这样一来，方青沅刚好越过过道，和安宇离得很近。有几个坐在后排的男生蹭在安宇这里，青沅好脾气地往旁边让一些，这样还是隔开了距离。她多少有点失落，她想离安宇更近一些，就像和他一起去看电影那样。这种情绪转瞬即逝，方青沅自我安慰着，离得远了也好，不紧张，真要挨在一起，指不定连呼吸都不会了。
　　教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只有屏幕亮着光，映得大家都脸也蓝蓝的。都在专心看着，教室里几乎没有一点响动，直到电影结束，那些挪动板凳的人还没有回自己的位置，像是在细细回味。
　　方青沅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安宇隔着一个人看到，心里一动。他很自然地递过一张纸来，青沅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了，很小声地道谢。夹在中间的那人很识相地往后撤撤身子，转过去和另一边的同学聊天。这样，安宇和方青沅之间没了阻隔，只有很短的一道空隙。安宇没说话，歪着头看她。青沅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他还挺可怜的。”
　　“嗯？”
　　“也不能说可怜吧，就是有点感概。”青沅小声地说：“没有馈赠，也没有剥夺。十全十美的是理想，真正的人生，都是有得有失。”
　　方青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轻飘飘的哀伤。教室里的灯还熄着，方青沅的脸在昏暗中有一些模糊，笼罩着一层飘忽不定的光影。
　　啪地一声，前排的同学按亮了灯。突如其来的明亮刺激了安宇的双目，他偏着头避了一下，再回头去看，方青沅的脸上已经又是熟悉的笑。她看着安宇，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话音里像是有些无奈：“要闭眼的呀！”
　　安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亮灯的一瞬间要记得闭眼。青沅搬起板凳，冲他挥挥手：“看完了，我回去啦。”
　　他点了点头。他还想着方青沅那句理想的十全十美和人生的有得有失。她还是成日的笑嘻嘻和元气满满，但安宇再见到她，总觉得眼底有一丝薄如蝉翼的悲凉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