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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依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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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在荆棘丛中止步不前 ——chapter 6
我和平睿在一起了。
仿佛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就连我向来严苛的母亲都说:“也就小睿能忍受你这古怪脾气,好好和人家过,别任性。”
原因无他,平睿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
风度翩翩,事业有成,什么时候都进退得当,为人处事拿捏得分寸毫厘不差。
虽然我记忆里,头几年我母亲的确对他印象很差。
但之后,平睿就逐渐成了她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平睿看我看得严,他总说不放心我出去,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外面的一切。
起初我觉得他大惊小怪的,甚至想——前二十五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的好好的,就算略微有点精神紊乱,也不至于自理能力糟糕到如此境地。
不过,在我有次单独听音乐会后,迷迷糊糊乘车反向到了城郊之后,我才察觉到我整个人的状态……有多糟糕。
平睿更是直截了当地不准我再出去。
我无数次复盘过,这次愚蠢至极的问题到底怎么发生的。
音乐会前奏是孩子们的卡农,《十二平均律前奏曲》前几首都被小演奏家们合奏了,这些曲子让我想起前不久碰到孟妍时的难堪回忆。
之后的音乐会,我本来就是精神恍惚的,再在结束时乘错车,似乎也理所当然了。
……但这不应该是我如此差劲的理由。
为什么一首曲子会让我这么难受?
为什么一想到孟妍我就非常抵触?
我甚至不想再碰我的钢琴了!!!
我想不明白这些,我不想回忆不想去想,但大脑不听使唤般,一遍遍复现当初的场景。
倒最后我干脆不再接触钢琴,那样,总算没那么煎熬痛苦。
平睿倒是更喜欢我在家。
他总是亲吻我的手,说我变得更白了。
我想,那或许是没有晒太阳的缘故吧。
光芒缺位的阴影里,他拥抱着我,一遍遍宣誓着他的爱意和所有权。
他是爱我的。
我这么对自己说。
滚烫汗水顺着紧触的肌肤淌过,我在啜泣中哭喊出平睿的名字。
他的确是爱我的。
我这么对自己重复。
在确认我不打算再外跑后,平睿对我一个人待在家倒是越来越放心。
晚上,他在我耳边说道:“明天带学生去北京比赛,两天,我争取早点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行吗?我把饭菜给你准备好。”
我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
突然在心里有点恐惧:要是没有平睿,我该怎么办?我活得下来吗?
第二天一早平睿就离开了,到中午,我在沙发坐了很久,正准备跳过这一顿,回房吃几片安眠药睡会,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挺有礼貌的,先小声敲了两下,见没反应,又加大力度敲了俩下。
在门外人打算敲第三次时,我才不情愿地起身挪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我倒希望是平睿,但平睿就算忘了带钥匙,敲门时也会唤我。
来的到底是哪位?
出乎意料的是,来的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