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雕弦暮偶

11、报复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Chapter 11

　　平睿拿着协议给我签。
　　厚厚一沓。

　　新开的投资公司名叫“柒睿”，和那个汽车品牌读音相似，怪难听的，一听就想到那企鹅头像。
　　难为平睿非得把我的“柒”字放在前面了。

　　我乖顺地签完协议，吧唧亲了平睿一口，道：“平睿，你真好。”

　　当然好了，送这么一个机会给我。

　　平睿的公司出事得很快。
　　金融危机说来就来，在美国房贷泡沫破碎之际，次贷危机接踵而至，全球性的金融市场一夜之间崩溃。

　　柒睿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投资的那些空壳公司，首当其冲。

　　警察来调查的时候，平睿像是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对警方问道：“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吗？”
　　警察硬梆梆地对我道：“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其余的不便多说。”或者是看平睿彬彬有礼，又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大学教授，警察提醒他道：“准备律师吧。”

　　作为公司法人，我被铐上了警车。
　　平睿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事，我马上就带人去找你。”

　　我小声道：“……嗯。”
　　有些被吓坏的样子。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我当然会没事了。毕竟……”

　　我在警局里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拘谨着不敢吭声般，木然回答：“我不知道。”
　　负责审讯的警官脸色铁青地看着刚送来的报告——

　　我的精神诊断书。

　　毕竟，我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呀。

　　说回来，这份报告单还多亏了伊芙。她替我找人开的，而开具这份报告的诊所地址……是当初平睿带我去的那家心理治疗中心，那家被警方一窝端了的虚假欺骗窝点。
　　但如今那里新开了家心理诊所，虽然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但多少和伊芙有点瓜葛。

　　伊芙当时笑着给我准备诊断书，说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及……”

　　我当然清楚她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那再次开起的心理诊所，熟悉的地址，以及平睿那之前认识的、如今却悄然蒸发的心理医师朋友，和这份本来理应不存在的精神诊断书，都会给平睿带来诡异的荒谬感和错位感。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伊芙声音低了几分：“以命换命。”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温柔地回我：“夏柒老师死过一次了，不是么？”

　　我不由无奈，心想这小姑娘心里头那杆秤忒平忒稳。

　　这是事情第一次超出平睿的掌控之外。
　　他不敢置信，再是焦虑躁动，最后暴怒狂吼。或许是经济侦查案件方向陡然转移到他身上，作为我的监护人，他压力突增，那几天不复以往游刃有余的模样。
　　再之后，他仔细阅读那份诊断书，我注意到，他看到心理诊所的名字和地址时，手指颤了颤。

　　他问我：“夏柒，这份诊断书哪来的？”
　　我迷茫地抬眼：“不是你上次带我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替我开的吗？你不记得啦？”

　　平睿如鲠在喉，半晌才从唇缝间挤出咆哮：“不是的！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有哪里弄错了。那个诊所……那个诊所应该不存在的……”

　　“嗯？”我指着营业执照号对他说，“警察已经审阅确定过了，不会有假的。平睿，你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忘记了？”

　　平睿暴躁地推开我，进房。
　　他开始联系不同圈子的人脉，似乎在商量如何将影响降到最低。

　　最后一通电话，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好的，那我们明天见。邱教授。”
　　他声音已有疲惫的倦意。

　　茶几上是一副国际象棋，我之前从未动过，平睿也以为我不会下，偶尔也只自己对弈几局。现在棋盘上是一副残局。
　　我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抿了口。

　　然后拿起皇后，斜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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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最后一章能收尾了qwq还是想感叹一句：伊芙小可爱就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