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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FOUTEEN·绿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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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镇静地看着班纳被固定在躺椅上，在玻璃墙的另一头，左竹绫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男人注意到了她微蹙的眉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褐色的眸中盈满了安慰，她注视着班纳眼中深深浅浅的光，舒展了眉头，回了他一个信任的笑容。
“生物技术力量增强项目，第一次实验，开始。”
事情如资料里写的一样展开，班纳变身绿巨人，杀死了两名科学家，贝蒂被打晕，头上流下血液。
左竹绫定定站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看着贝蒂沾血的脸呆住的浩克，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浩克突然转头面向少女，发觉她并不惧怕自己，心里莫名涌上的亲切让他忍不住上前几步。
冲锋枪的声音响起，无数子弹落在浩克身上，他发出一声怒吼，随手抄起一张桌子朝门口听到声音而来的士兵砸去，随后又看了平静的少女一眼，砸破墙冲了出去。
“布鲁斯，一路平安。”
低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明明这种音量的话很容易就淹没在士兵的喊声中，但浩克就是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声线，顿了一下，他加速向前跑去。
左竹绫目送浩克离去，没有管已经死透的二人组，蹲下身来给贝蒂做简单的包扎，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罗斯将军闻讯赶来，他匆匆跑到少女身边，略显狼狈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平时的严谨来，他慌张地握住少女肩膀，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质问般开口：“贝蒂怎么样了？”
左竹绫被他捏疼，皱起了眉头，侧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手术室，“她还在手术中。”
罗斯将军快步走到手术室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不安地扫来扫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与少女对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贝蒂会受伤？！”
左竹绫低下头，没有回答他的话，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开过口。
然而即使她不说，罗斯将军也有途径得知事发经过，看到监控里的绿色怪物之后，他的眼中先是流露出几丝愤怒，很快又被思虑和兴奋取代。
“它…它就是布鲁斯·班纳，对吗？它成功了，成功变成了兵器。”
“不，我们失败了，布鲁斯的血液布满了伽马射线的毒素，才会变成这样。”
左竹绫反驳道，她冷漠地看着罗斯将军兴奋得发抖的身躯，即使不看资料都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同事两死一伤，还有一个变异了。贝蒂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我认为这似乎不符合你之前给我条件里的‘保证我安全’这一条吧？我不会再进行这个研究了，请你另寻高明吧。”
在贝蒂能接受他人探视后，她和将军站在昏迷的棕发女人床边，趁着罗斯这时还处于担忧亲人、有人性的状态，她果断地退出了这趟浑水。
用言语进行暗示之后，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她在整理东西时，悄悄将资料库中关于伽马射线和布鲁斯·班纳的全部资料拷贝到自制的U盘中，又清掉了原件和痕迹，终于稍稍放松了身体。
虽然不能阻止班纳变成绿巨人，但是像这种小事她还是能为他做的。
有了罗斯支付的酬金和之前剩余奖金的支持，她之后的日子再没找过新工作，偶尔收到卡尔弗大学的邀请才会出门去做讲座。
剩下的时间，她就窝在房里。因为她负责协调，所以她看过所有人研究的结果和过程。在自己的记忆宫殿中，她将这些资料一一整理，放在了虚构的卡尔弗大学实验室里。
她一直在进行着研究将伽马毒素去除的方法，然后在第二个月得到了成果。
“接下来，该去找布鲁斯吗？”左竹绫将一瓶蓝紫色药剂放进空间里，撑着下巴思考。“我记得布鲁斯也是复联的一员？虽然我没见过他们相处的状态…但是如果布鲁斯也将遇见复联当成非常重要的事，我现在让他回归正常，他是不是也会崩溃啊？”
实在感到非常为难，她决定随机应变，先见到布鲁斯再说。
少女叹了口气，资料上没有详细记述对方的行踪，只写了大概的地区，难道要用卫星全球搜索找到他吗？她思索着，慢吞吞走到门口拿今天的报纸，打算在报纸上寻找一些线索。
习惯性先将视线锁定在头条上，她视线尽头正好是日期，她读着读着标题，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向上一看，日期上面，代表年份的数字上生生多了二。
左竹绫：？
“报纸印错了？”她奇怪地喃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和报纸上是一样的日期，冲回电脑前看了一眼，也是那个日期。
“啥玩意儿？我又穿越了？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啊，发生了什么？”她懵逼地站在原地，认真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大脑，“不是啊，我也没被洗脑或者失忆啊？”
她眼角瞥到一打草稿纸，突然想起了她现在处于链接人的精神世界中，心里有了猜测。
所以，是布鲁斯自己调整了时间，直接跳了两年？
她用电脑搜查了一下，不久之前罗斯将军派了一支小队到巴西的荷欣尼亚贫民区，却没有说明作战目标。左竹绫一看就知道这支队伍是派去抓捕班纳的，估摸着就算现在赶去估计他也转移住所了，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班纳把时间定到现在的目的。
查询了一下日程，今天中午一点在卡尔弗大学有个核物理学的讲座，时长两小时，她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完全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详细讲纲，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演讲从来不需要草稿，她的大脑就是最好的草稿，就连实验报告都是直接写在思维宫殿里的，又怎么会浪费那么长时间写下这么长的讲纲。
噢，之前在实验室里写草稿写完整是怕其他人看不懂，她自己写草稿一般都是只写下关键数据，看起来毫无关联，中间甚至可能间隔几百个步骤那种。
好吧，既然班纳希望她去演讲，那她就去。
换好战服，在外面随便穿了件风衣挡住，她轻轻松松完成了讲座，离开的时候学生们还沉浸在她的话里，直到她走到了门口才听见渐渐变得雷鸣般剧烈的掌声。
她还在奇怪居然没有在讲座上看见班纳，走出学校大门，就正好撞见了贝蒂，她立即惊喜地冲了上去，笑着扑进了美人的怀里。
“贝蒂，好久不见啦！”
“的确很久不见…都两年了，你竟然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贝蒂慌忙稳住怀中的少女，有些无奈地开口，眼中却分明流动着喜悦的光芒，没多久又想起那件事，内心生出几分感慨来，不自觉叹了口气。
“哪有，我特别沉稳好吗？”她鼓起脸颊，在周围看了一圈，疑惑地问，“贝蒂，你是专门来等我结束讲座的吗？”
“不，只是我和男友约了在这里见面，正好遇到你。”
左竹绫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许久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男友？你有男友了？”
“是啊，”贝蒂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提到自己男友，有些娇羞地介绍了一下，“他是神经科的顶尖专家，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这件事我跟你说了，只是之前给你发信息你都没回我。”
“啊，对不起…那部手机我已经很久没用了，忘了跟你说，”左竹绫一惊，连忙给时间线突然的变化打个补丁，歉意地看着贝蒂，又有些不可置信，“等等，你和布鲁斯不是一对吗？他不是喜欢你吗？”
本来他们在研究中没有交往她就很意外了，还以为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导致时间后延了，结果现在贝蒂竟然不知道从哪又多出一个男朋友，还交往了很久？
“啊？”贝蒂也呆滞了，她扶着少女的肩膀，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和你这么深，你是从哪看出他喜欢我的？就算要说，也该说他喜欢你吧。”
左竹绫迷惑了，她有点摸不清这剧情的走向，她这只蝴蝶是不是也太大了点，为什么现在贝蒂竟然不喜欢布鲁斯？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的树下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眼睛一亮，没来得及和贝蒂说一声就冲了出去。
贝蒂酿跄了一下，被正好来到的男友扶了个正着，“怎么了，贝蒂，刚才那是谁？”
“是我的朋友，很优秀的学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跑了…”
“改天再联系她问问吧，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嗯…”
树下的人一看到左竹绫朝他的方向跑来，立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听说少女今天在这里有一场演讲，情不自禁地想来看看她，谁知不小心被她发现了。
不能连累她，他现在被罗斯将军满世界追杀，不能害她也有同样的待遇。
然而常年在实验室泡着的班纳怎么可能跑得过战斗经验丰富的成体左竹绫，没过半分钟她就追上了班纳，他拼命地甩手，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甩不开左竹绫抓着他的手。
“布鲁斯，冷静点！”
听到少女焦急的声音，他才发现手腕的心率测试仪已经发出警报声，立刻停下一切动作，努力平复着心情。
等到心跳正常，他才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面前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黑发少女，她和两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仍然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就连气质也没有改变，经历了巨大变故的班纳感到这份不变非常的珍贵，不自觉放松了身体，眼神温柔安抚地与少女对视。
“可以放开了，我不会跑的。”
他像是认命了，叹息般地说，左竹绫疑迟了一下，没有放开，而是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握住了他的手。
班纳僵住了，心率表的数据又开始飞快上升，他的耳朵迅速烧红，少女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在周围环视一圈，谨慎地抿紧嘴唇，说：“布鲁斯，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好…！”他用尽力气平复自己澎湃的心潮，刚重新有勇气看她，余光又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躲到了树后。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甩开了少女的手，朝校园深处跑去，左竹绫一个不防被他挣开，眼睛一扫，敏锐地察觉到附近众多陌生不带善意的气息，心下了然他突然又离开的原因，跟上了他的脚步。
班纳发现她在追，回头冲她喊：“你别过来，我不想连累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班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忍不住转头迷惑地看着喊出奇怪话语的少女，惊恐地发现她在边跑边脱衣服。
“等…你在干什么？”她脱下风衣随手丢掉的同时正好赶到了班纳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向地形复杂的教学区跑去，她看过，今天下午没有课程，所以不会有很多人在这个地方，即使他被刺激得变身也不会引发太多的伤亡。
大批的军人在他们身后追赶，她专注于感知，靠直觉走位带着班纳躲过了好几颗狙击手打出的子弹。
然而他们并不肯放过两人，左竹绫已经能看到教学楼间的玻璃空中走廊时，这块区域已经被军队包围了。
她瞥了一眼腕上的咒枷，啧了一声，心里不断地模拟突破方案，眼睛四处看着，将每个细节记在心里。
然而，她感觉班纳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停在了原地。
左竹绫立即停下脚步，焦急地看着他，又想去拉他，“怎么了，快走，我有办法带你出去。”
“不…谢谢你，绫，我或许根本不该来找你。”
班纳苦笑着，拉远了和她的距离。
“不要——”她瞪大眼睛，看见他身后有一个士兵举起了枪，朝班纳射去，她来不及拽他，准备强行突破封锁使用能力时，眼前的男人突然表情痛苦地弯下腰来，几秒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绿色的巨人，子弹打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换来一声怒吼。
浩克一个纵身，跳到了玻璃栈道上，却被人从两边包围。
战斗理所当然地打响了，许许多多的人冲上去，又被浩克打飞，枪声、炮火、硝烟，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左竹绫站在战场中，没有人有时间理会她，她紧紧握着拳，脑海中的声音逐渐与现实同步。
然后罗斯将军派遣的战斗机赶到了卡尔弗大学上方，朝着下方发射了几颗导弹。
“等等，左竹绫还在里面！”罗斯将军才注意到少女竟然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忙开口阻止，然而已经晚了。
最后一刻，一抹绿色冲了上去，抱住少女，躬身将其牢牢护住。
罗斯将军呆滞地看着烟尘和火焰之中毫发无伤走出的愤怒的浩克，他怀中是头发凌乱、因为爆炸的冲击波而昏倒的黑发少女。
他拦下了还想继续追击的军队，目送他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