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零度》云有鲸

4、晋级

　　苏昭叼着烟，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眼，随后又匆匆收回了目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烟收了起来。

　　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苏昭从后门进去时，台上的表演已经要开始了。

　　冯山杉笔敲着桌子，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听到开门声，立马精神了起来，“苏昭，我还以为你今天准备不来了呢！”

　　“那哪里行？”苏昭笑了笑，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胡闹归胡闹，冯山杉在正经事上却是一点都不容马虎，看见苏昭就位，抬头示意让台上的人继续。

　　台上的人看了看安静下来的评委席，深深吸了口气，找好状态，朝台下微微一笑很是谦和，“大家好，我是二十二号陈佳和，很高兴今天能参加贵公司的练习生选拔……”

　　“嗯，开始你的表演吧。”

　　陈佳和声音相对轻柔，此时演唱的这首慢情歌很符合他的彬彬形象和声色。

　　冯山杉听的很认真，不住的点着头，下意识朝右边靠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这形象和声色，还挺适合我们这期练习生的挑选标准的，你觉得呢？”

　　“喂！苏昭？”没得到回应，冯山杉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苏昭，用胳膊肘捣了他两下。

　　此时的他很是疑惑，这公司到底是你家开的，还是我家的？！

　　苏昭回神，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上一个选手……你觉得怎么样？”

　　“啊！”冯山杉也是被问蒙了，“上一个……你说那个小主播啊？”

　　”……嗯。”

　　冯山杉看了眼桌上的评分表，模棱两可的回道：“也还行，不过，他似乎不是表演专业出身的。”

　　苏昭问：“受影响？”

　　“额……也不是，小主播声色很好，外表也没的说，好好培养的话闯出些名气来不成问题。”

　　冯山杉想了想又回道：“不对啊，我看人家小主播对这方面兴趣也不大，你不知道吧，他以前是学的摄影，听说在国内还有些知名度，想必找份工作并不困难。”

　　苏昭眨了眨眼睛，咳了一声小声凑近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期训练生竞选吗？”

　　“啊？我怎么知道，”冯山杉看着面带温柔笑意的苏昭心里瘆得慌，悄悄偏了偏头，边说边朝其他评委示意了一下，才回道，“你不是挺关注小主播的吗？你不知道他最开始不是游戏主播？”

　　一边冯山杉趁着空档打好分数，朝台上一笑说道：“表现不错，下一位。”

　　苏昭默了一下，心想，我他妈的上哪里知道去？！被人踹了还回头巴巴的关注他的消息，那不是犯贱嘛！

　　当然这些话苏昭不会说出口，想了想胡乱猜道：“难不成是唱歌？”

　　“摄影。”

　　苏昭转头看了冯山杉一眼，瞳孔小小的缩了下，但表情自然似乎并不意外。

　　冯山杉看着没意思也不卖关子了，一方面现在场合很正式，他还有工作要忙，另一方面，这位大神谁人敢惹？

　　“咳，就是一些他拍摄的作品，有很多街边小巷的风景啊，晚霞朝霞啊什么的……不过关注度并不是很高，”冯山杉说，“哦！对了，还有一些明星的照片、视频剪辑什么的，不过基本上都在网上发布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偶尔你有几张没见过的照片，但角度看显然是在哪个角落里偷拍的，不成气候，不会影响你帅气的偶像包袱。”

　　“哦，”

　　苏昭表现的过于淡然，这是不当回事还是不意外？！不当回事怎么会特意问？那是……早就认识了吗？

　　想到这，冯山杉看苏昭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有点迷惑，又有点震惊。

　　苏昭恢复了沉默，直到练习赛接近尾声又开口：“评分表出来了吗？我看看。”

　　苏昭身为星际公司的大东家有权筛选，本就是为自己公司服务的。

　　苏昭草草看了前面几份，突然手一顿，“怎么平均分那么低？！”

　　这么低的分数晋级基本上不可能了。

　　“啊？”冯山杉间隙凑过去看了眼，“小主播啊。”

　　苏昭沉沉的嗯了声，眉头不自觉的皱着。

　　“我们星际不适合他。”

　　“怎么说？”

　　“说起来是有点可惜，他表演你来晚了正好错过了，不得不承认小主播从外形到音色方方面面都挺优秀的，但……”冯山杉深看了他一眼。

　　苏昭不明所以，“有话就直说。”

　　“你也知道，干你们这行的，竞争力强的没的说，今天花团锦簇众人恭维，明日说不定就像那昨日黄花般凄惨，”冯山杉叹口气，“好巧不巧的，小主播唱歌风格和你很像……”

　　苏昭听到明显一愣，“风格……和我一路？！”

　　“是啊，他年纪比你小，音乐天赋先不说强不强，长的还帅，虽然现在看似不如你，但多年以后很难说，难保两相冲撞……”冯山杉瞥见苏昭微沉的脸，以为受了打击，“所以一个公司没必要选择两个相似类型的歌手，先不说培养的时间和成本，单看粉丝的接受度就难以把握，你也知道，因为音乐风格这事，你当初被认可到红起来有多难。”

　　“不过也不要悲伤，今天还是收获了不少的好苗子的……”

　　苏昭想起被雪藏的那一年，嘴角不明的勾了勾，直接了当开口，“让他晋级。”

　　复转身离开了。

　　冯山杉看着全程像被吸了魂的苏昭此时夺门而出，不禁嘟囔着：“这是白骨精上身了？这么多戏。”

　　外面。

　　“昭哥！”

　　苏昭刚从公司门口出来，就冷不丁的看见站在车边的人，一身清爽休闲装，一顶黑色鸭舌帽，全身上下处处透露着激情四射的活力，和台上那个谦谦公子简直大相径庭。

　　苏昭眼皮飞快一跳，当做没看见，绕过他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就准备走。

　　陈佳和眼疾手快，不等反应打开车门跟着坐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下去。”

　　“阿姨说了，让我今天务必带你回家吃饭！”末了补上一句，“不管用什么手段。”

　　苏昭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陈佳和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也知道，阿姨之命不可违背的。”

　　苏昭不再理会，“怎么还没回去？等我到现在，到底什么事？”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就想打听打听我能不能进。”陈佳和靠近了点，有些讨好的笑道。

　　“不能。”

　　“啊？是我今天在台上没发挥好吗？还是……”

　　“不。”

　　“那是什……”

　　“我们公司不要嘴欠的人。”

　　“？”

　　陈佳和侧头看着苏昭，怼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我要和阿姨举报你！”

　　苏昭看了眼转换的红灯，一个急刹车陈佳和冲上前差点把腰闪断了，“年纪轻轻，别光学些不好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找找自己的不足之处，争取下一年能稳进公司。”

　　陈佳和的脸憋的通红，偏过头瞪着他。

　　“怎么？看样子刚刚的刹车太温柔了，脖子还能正常运转。”

　　陈佳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昭。

　　苏昭余光看着陈佳和脸色一路上变来变去，郁闷了一下午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可怜的陈佳和不止被当成了无辜的发泄品。

　　“对了，哥。”

　　“嗯？”

　　“那个，我还想打听个人……”

　　“呵，你还真不客气上了，怎么？今天的练习生里还有你的朋友？”

　　“……算，算了，他那水平肯定能过，我就不担心了。”陈佳和干笑了声。

　　内心诽谤，真是小气！就这脾气，阿姨还准备给介绍女朋友？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世界上有谁能治的了这个混世大魔王啊！

　　“行了，到了。”

　　陈佳和郁闷的下了车，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岂料接着那辆红色的骚包跑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呆呆的陈佳和在风中凌乱。

　　苏昭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更新了微博。

　　“冯经理？”

　　冯山杉看着眼前表情僵硬的员工，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李子涵讲手机放在冯山杉的桌子上，又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

　　“？”

　　冯山杉像看着神经病一样看了眼李子涵，拿起手机。

　　“今晚十点，直播间见。”

　　冯山杉不以为然，“怎么了吗？不就是开个直播……”

　　李子涵没动，表情严肃，冯山杉手突然僵了僵，快速低头又看了一眼，“是……苏昭开直播？！”

　　“是……”

　　冯山杉看了看表，声音不自觉提高，“不是！你怎么才告诉我？不是说好了让你这个月管好他的社交软件吗？”

　　“经理……这是五分钟前发的，我已经很快了，而且……”那位大少爷，谁能管得了。

　　“算了算了，快打开苏昭直播间！”冯山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另一边苏昭没开摄像头，也没开麦，正专心的浏览着某人的账号作品。

　　苏昭划着，只有几十个一下就划到了底部，最开始发表的那一个已经很久了，已经是四年前的了，浏览量不高，关注度很低。

　　苏昭点开，是几张有些模糊的人影照，应该是为了突出彩色的晚霞，便将人影拍的模糊了些。

　　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刺入苏昭心头。

　　他的第一个作品竟然不是关于他？！

　　想到这，苏昭将刚刚点上的赞，又取消了，让原本就稀凉的赞，变得更加凄凉了些。

　　他哼哼一笑，又随手翻了谢遙的几个视频，都是些城市和风景，直到冯山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才停下动作。

　　苏昭犹豫了两秒，最后给挂了。

　　又编辑了个信息回道：放心。

　　冯山杉正要按下回拨的手指，在看见“放心”两个字生生止住了，放心个毛线球子！

　　苏昭简单的翻了翻直播间里飞快闪过的弹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嗨喽，大家晚上好，我是歌手苏昭，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我的新曲专辑……”

　　苏昭一板一眼的推荐着自己的新曲，做足了一个好歌手该有的模样，然而，评论区上就不那么平和了。

　　【WC ，世界末日了吗？这死鬼是谁？！】

　　【我敢肯定，苏昭哥哥一定是受到了致命的要挟！】

　　【我……我进错直播间了，对不起。一个火箭送给你。】

　　【别走姐妹，你没进错！自信点，这就是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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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件引发者的主谋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自顾自的认真讲述着创作歌曲所受的灵感，和一些简单却又精髓的音乐基本技巧常识。

　　【这么认真，我差一点就信了！】

　　【没想到这苏昭真有点东西，讲的真好，比音乐学院的老师讲的都仔细。】

　　【我已经拿好笔记本……】

　　另一边手机屏幕前的谢遙惊讶程度不亚于评论区的疯狂反应，但惊讶之后也不觉赞同“苏昭有点东西”这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