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末日小狼狗〔末世〕》蛋黄流心派

11、chapter011抵达警局

　　白天日光足够敞亮，何芷并不能看清烟花炸开时有多绚烂，但看着明显有一瞬间动作凝滞的丧尸们，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吼——”
　　“砰——噼里啪啦——”远处听见车响赶过来的丧尸，逐渐被爆炸的声音吸引过去。
　　近处的丧尸也被鞭炮声和发动机声两种声音混淆，而动作变得迟缓，左右往前伸着耳朵，努力寻找更大的那种声音。
　　何芷屏住呼吸，瞪大双眸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安静举直着手臂，等待冲天炮的第三个颗烟炮从长条纸管发射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有鞭炮的声音？”
　　整条道路上，除了车轮滚过的声音，丧尸的吼叫，挪动声和花炮炸裂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一丝声音。
　　除了炎热厚重的风，将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当第三颗烟花冲出来时，何芷终于送了口气。
　　因为形势肉眼可见地在好转。
　　趴在车上的丧尸被解决了下去。
　　不远处那些往这边拖动的，也因为花炮浓重的火药味，而逐渐失去了对生人味道的嗅觉，开始找不到方向。
　　就连围在成天威车旁的丧尸群，都逐渐开始放弃敲打车窗，而是向后，那处引爆花炮的声源处迈进……
　　脱险，只在几个屏住的呼吸之间。
　　只是，就在何芷以为即将要脱险时，前面那辆车里，突然从后车窗探出个脑袋来。
　　高呼一声，瞬间将丧尸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回来。
　　“呜——吼——”往后离散的丧尸又是听见一声响动，脚步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又重新走回来了。
　　“靠，这陈梦蝶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直关注着事情发展的许娇一听见前面那辆车的喊声，就忍不住低咒一声。
　　这种蠢人自己想死，还要拖累他们一起。
　　“我不信威哥会没跟他们说，丧尸对声音有反应。”
　　“那两人是真的……脑子不太灵光。”
　　已经跟陈梦蝶和乔东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瘦猴，觉得自己特别有话语权。
　　毕竟那两小情侣虽然看着他们怕怕的，但私底下却会议论，一边自我感动，一边摒弃别人。
　　“啪——”
　　不过前面那辆车探出的脑袋很怕又开始围上来的丧尸，看见那些东西重新往她面前张牙舞爪，又慌忙关掉了车窗。
　　窗户关上没多久，里面又传来一声大叫。
　　紧接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从窗户缝隙里丢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陈梦蝶关窗户关得太急，夹断了一只丧尸的手。
　　“何芷，这里还有几根仙女棒，你一起点燃吧，这个味道重很多。”
　　胆小又怕事的陈梦蝶让人看着直摇头。
　　许娇往前看了几眼，就没再理会，而是举着几根用花花绿绿的纸包起来的仙女棒，戳了戳何芷的腰。
　　一干花炮里，就数仙女棒的硝烟味最浓。
　　把它们点燃，一直暴露在外面的何芷也安全些。
　　“省着些吧，之后我们应该还用得到。”
　　不过何芷却是选择了拒绝。
　　她往两侧放出几颗冲天炮后，围扑过来的丧尸数量急剧下降，现在用仙女棒，只是浪费。
　　……
　　成天威最终还是选择在家派出所稍作休息，再继续前进。
　　路途中，何芷放花炮的办法点醒了他。
　　他在下车之后，还打算带着安强两个人，去派出所旁边的小卖部搜刮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礼花。
　　“你们小心点。”瘦猴下车后，立马解决了扑过来的两只穿着警察制服的丧尸。
　　平日里，最让他看着生厌的浅蓝色制服，沾染上血迹和污渍后，反而让他的憎恶消减了很多。
　　许是平时为了抓罪犯，围堵犯罪现场，这些穿着浅蓝色制服，体格强壮的丧尸比外面那些普通人动作灵活很多。
　　如果不是肢体的僵化，导致他们行动缓慢。
　　瘦猴都极有可能，在没留神的空际，被他们咬上一口。
　　“你太小看我们了，这些东西，我们也杀过。”
　　大概是已经慢慢习惯长时间面对这种恶心的东西了，许娇抬脚下车后，便反应灵敏地快速冲向了另一只女丧尸。
　　她控制着自己手里的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准确地从斜侧，砍入对方的左脑里。
　　“嘿，不得不说，这左脑还真是这东西最重要的。”
　　“那可不，好歹也是你猴哥找出来的bug。”
　　应该说有了陈梦蝶和乔东的对比，现在无论是许娇看何芷，还是瘦猴看许娇，都比平时顺眼了很多。
　　合作起来杀丧尸，相互之间还能有所配合，开几句玩笑。
　　“何芷，走了，进去了。”
　　大概是派出所周末有出勤任务的原因，留在所内，最后变成丧尸的警察只有六七个。
　　掌握了技巧，瘦猴，许娇，何芷三个人打头。
　　没一小会，就解决了里边所有的丧尸。
　　而接下来，就是任意差遣陈梦蝶和乔东，这两个免费劳动力的时间了。
　　看着瘦猴兴致勃勃地，指挥着这对满脸嫌恶的情侣，在鲜血淋漓的断臂残腿中寻找有用的东西。
　　许娇摇了摇头，随即转身扯了下何芷的胳膊。
　　“怎么突然在这里发呆？”
　　派出所门口有两只石狮子。
　　何芷在里面厮杀过后，又走了出来，斜斜靠在右边那只石狮子上，望着满地的血痕发呆。
　　经过这么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日光正足，派出所内也透着少量的光。
　　“没，我怕还会有其他丧尸靠近，所以守在门口。”
　　何芷不知道是从自己哪个口袋里找出来了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咬着，说话时，自带一股浓重的水果清香。
　　“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吃得下这东西？”
　　棒棒糖是五毛钱一根的，但许娇实在没心情去评价。
　　如果吃东西不是为了补充体能，她绝对不会在这种环境下把食物塞进嘴里，一口都不会。
　　“别浪费了，快过保质期了。”何芷本人不喜欢吃糖。
　　这根棒棒糖，大概是她跟那个男人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为了凑整随便拿的。
　　然后，它就被装到了她的口袋里，直到现在。
　　“我总感觉你不太对劲。”何芷双眸紧紧盯着派出所围栏外的丧尸看，像是在防备。
　　但许娇却总觉得，她情绪里的异样，并不是因为那些丧尸。
　　“许娇姐，真的是世界末日了，是吗？”
　　这次何芷等了很久，直到许娇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才开口，没由来地显得沧桑。
　　“你看，不仅是我们小区，连派出所，市中心都沦陷了，到处都是丧尸，这个世界，真的毁灭了。”
　　在广播里听到的报道，到底没有自己亲眼所见的冲击大。
　　何芷经过由小区到派出所这一段路程，终于把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都给浇熄了来，不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望见过近乎满目疮痍的城市，感觉到过每时每刻的呼吸都带着一股难以抒发的压抑。
　　何芷在神经稍微可以松懈之时，到底展露出来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二十来岁，刚工作两三年的女孩子。
　　现在满身血污，掌心磨出新茧，像什么样子？
　　“现在伤春悲秋做什么，先把自己的命活下去再说吧。”
　　在拒绝乔东两人时，何芷觉得自己冷漠。
　　但对世事不关心的许娇，同样有她冷漠的一面。
　　“这世界变成这个样子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
　　“自然的灾难要来，渺小如蝼蚁的我们没办法阻止，只能在创伤后弥补。”
　　“物竞天择，适用于所有生物的活动。”
　　“包括这场灾难。”
　　派出所大楼内，瘦猴指挥着陈梦蝶和乔东，吆喝来，吆喝去，明显有耍人的意味在其中。
　　大楼外，在最开始不愿意离开安全的住宅的许娇，却讲出了一堆道理，将无端钻了牛角尖的人一语点醒。
　　“怎么样，我这话显得有水平吧？”
　　燥热的日光下，微风逐渐渗入了凉意，何芷竟为了许娇最后一句略带稚气的话弯了嘴角。
　　嘴里草莓味棒棒糖的香气肆虐散开，盖过了那些腐肉，血渍的味道……
　　在成天威和安强回来之前，许娇给何芷讲了她的故事。
　　只能说，如果成天威的经验是靠他高中的学识积攒下来的话，那么许娇的经验，完全来自于她的社会阅历。
　　在见识过三教九流的腌臜事儿后，原本性格就淡漠的她，变得更加凉薄。
　　至于选择安强的原因，许娇用两句话概括了。
　　“安强是在我差点被几个流氓……救下的我。”
　　“他脾气暴躁，耐心不好，但说句矫情点的话，他算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救赎。”
　　没人能保证，一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能过得顺心如意。
　　对许娇而言，末世前，末世后，差距只有一毫厘。
　　“何芷，你看看你，本来是你在可怜巴巴地装矫情的，现在弄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说这些话的许娇眼底闪着浅浅的泪光，但却特别真实，让何芷心底最深处某个地方不自觉一软，开口就想要道歉。
　　“对不起，我本来就是那种偶尔会很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