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尽案》小灰灰y

13、五小姐跳舞

　　“你，你......。”顾琴已经气得粉面通红，平时对着一个敢怒不敢言的闷葫芦，她占尽上风，现在突然遭到反驳，倒是噎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琴视线一转，忽然瞥见桌上的那件小洋装，漂亮的颜色让她瞬间眼前一亮。
　　“阿爹竟然又给你买衣服，真是太偏心了。”顾琴连盒子带衣服都揽到自己怀里，挺着胸膛摆出一副倨傲的姿态，“看在这件衣服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要警告你，在这个家里，若是没有了阿爹，你连条狗都不如，阿爹护得了你一时，还护得了你一辈子？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慕榕又急又气，本想上前拦住，却被白小黎用眼神制止了。
　　直到顾琴得意洋洋的带着丫鬟离开，慕榕和翠竹才齐齐跪了下来。
　　“小姐，是翠竹的错，静知连累小姐了。”翠竹双眼通红，眼泪顺着眼眶向外滚落，“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管不住嘴，随意的发泄情绪，也不会召来这无妄之灾，顾琴记仇，这笔帐一定会算在自家小姐的头上，以后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阴招来。
　　白小黎摇头叹息：“你们两个快起来。”
　　两个丫鬟不肯起身。
　　若不是为了维护她们，小姐也不会得罪五小姐，看她那样子，一定是气极了，八成要回去跟顾夫人告状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小姐。
　　“怎么，你们两个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白小黎脸色一肃：“翠竹，慕榕，你们听好了，只要你们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白小黎就不会让任何人为所欲为。我没什么本事，好在还有一个宠我的阿爹，只要我在顾家仍有一席之地，你们就不必对任何人卑躬屈膝；若有一天，阿爹这道屏障不在了，也不必怨天由人，世界之大，我们另谋出路就是。”
　　慕榕和翠竹听了白小黎的话，感动之余，更多的还是震惊。
　　以前那个在五小姐面前连声都不敢吱的小姐，竟然会义无所顾的维护她们，不仅如此，这番话似乎是想告诉她们，就算将来顾老爷不护着她了，她也会让大家安枕无忧。
　　“小姐。”两人抬起通红的眼睛，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起来吧。”白小黎向两人伸出手，“以后别动不动就跪，都什么年代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家也是。”
　　两人抹着眼泪，随着一起起身，自从跟着六小姐，两人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白小黎也知道之前委屈了这两个丫鬟，跟着这具身子的前身，可没少受欺负，好在她们忠心耿耿，就算心里有怨，也对六小姐尽职尽责。
　　她既接过了这根接力棒，就有义务与责任保护好她们。
　　“小姐，难道真让五小姐把衣服拿走吗，要不要去告诉老爷？”翠竹不甘心，明明是那么漂亮的裙子，穿在小姐的身上一定很好看。
　　白小黎望了一眼窗外，眼底一片深奥之色，“东西只有穿在身上才知道合不适合，对不对？”
　　翌日中午，白小黎如往常一样去喂她的锦鲤，春气越来越盛，园子里四处都是盛开的迎春花，金花色的花瓣密密实实的压在枝头，空气中的香气若有似无。
　　这一年四季之始，迎春花不惧寒冷率先开放，为这春日增添了独一无二的美色，几乎每个院子的花瓶里，都有一抹娇黄的身影。
　　翠竹将新采的一枝迎春花递到言卿手里，“小姐，这是刚开的，上面还着露珠儿呢。”
　　白小黎轻拈那细长的小枝，将花朵凑到鼻尖轻轻一闻，大概是花香太过沁人，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陶醉起来。
　　“小姐，快看，风司长。”翠竹花痴般的叫声让白小黎缓缓睁开眼睛。
　　还是那座白玉石砌的拱桥，还是那身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纯黑制服，只是这次，他的帽子没有托在手中，而是戴在头上，压低的帽檐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小黎对上他的视线时，他不但没有避开，还仿佛看了很久似的。
　　顾老爷与风少恭并肩站在一起，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变化，满面含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走吧。”白小黎收了装鱼食的盒子，将那枝迎春花插在轮椅上，收回了视线。
　　就在慕榕推着她准备离开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手风琴的乐声。
　　白小黎虽不太懂音乐，也能听出这琴声有些迁强，很多调子都弹得不太连贯。
　　“是五小姐。”翠竹眼尖，“五小姐在跳舞。”
　　就在离拱桥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怀抱粗的杨柳树，柳丝低垂，湖影摇曳，迎春花盛开。
　　树底下，花丛中，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卖力的拉着手风琴，而在她的面前，穿着淡蓝色小洋裙的言琴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顾夫人有两个亲生女儿，一个是已经出嫁的大小姐顾琼，夫家是顺城有名的布商，另一个便是顾琴。
　　为了给顾琴找个好婆家，顾夫人没少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一心一意想要培养她成为顺城第一名媛。
　　可惜的是，顾琴虽然精通琴棋书画，却被养成了骄纵跋扈的脾气。
　　“五小姐穿着的可是你的裙子。”翠竹气得一跺脚，“真是太过分了。”
　　白小黎摆弄着那枝映春花，不以为意。
　　慕榕见白小黎一脸淡然，突然想起她昨天说过的那句“东西只有穿在身上才知道合不适合”，而五小姐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吸引风司长的注意，漂亮的洋裙，优美的舞姿，偶然的相遇，这真是小说话本里最美好的情节。
　　顾琴一边跳一边看向桥头，见到风少恭和顾老爷走下来，脚下的舞步旋转的更快了，那条淡蓝色的裙子随着她的步子，荡起一圈圈漂亮的弧度，裙角的白色雷丝边也像是有了生命般，雀跃的飞舞起来。
　　“顾家的小姐都是好雅兴。”风少恭淡淡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老爷急忙道：“小孩子胡闹罢了，风司长，这边请。”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之时，忽听杨柳树下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