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光耀盛世》墨小曦

1、壹：长安城初现涌动

　　今日的长安城不似以往那样规矩的热闹，城门口异常热闹，今日进城的人很多，来自各地，玄雍、稷下，甚至塞外。这样的场景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三年前，剑仙李白三入长安之时。那年正逢长安三年一次的“光耀”之争，来自各地的高手齐聚，一较高下。剑仙李白的名声从那次后再次响彻大唐。

　　所谓“光耀”，取自天上星辰之意，荣光万千，闪耀众人。这是大唐多年留下的传统，“光耀”每三年举办一次，汇集全大唐的高手，不分种族，不分性别，只论实力，获胜者便□□获“光耀”之称，获得“光耀”殊荣的如今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稷下三杰之一的老夫子便是初代“光耀”，接着的还有“圣骑士”亚瑟、“武陵仙君”诸葛亮、“仲夏夜之梦”貂蝉等人，但中间却因各种变故中断过很久，直到女帝武则天之后才又开始重新举办，“狄仁杰”便是重开后首届的“光耀”，在此三年后，李白同样加封“光耀”。说到这还有一段有意思的往事。

　　在女帝登基之初，狄仁杰的锋芒得女帝赏识，上任新一任的长安治安官，成为长安名人，之后便荣得“光耀”，本该是风光无限、风头最正的时候，李白的出现让一切黯然失色，凭借朱雀门上的“欲上青天揽明月”得女帝欣赏，一句话赦免他的罪过，使得长安焦点瞬间转变，更有甚者说，如果李白早点来长安，“光耀”也就轮不到狄仁杰了，因为获封“光耀”的人将不能再次参加“光耀”，所以两人也从未正式较量过，两人的实力高下也是长安人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光耀”的准备向来是由女帝武则天的近身女官准备，因而上一届女官刚致仕不久，新上任的这位上官婉儿经验不足，女帝下令狄仁杰协助。

　　“狄大人，这看台和布置有什么讲究没有？还有这名单，赛场该如何排列，是否要分种族和性别？”上官婉儿一边抄录着“光耀”参赛者的名单，一边抛出无数问题。

　　“看台位置是有定数的，按照皇族、贵族、臣子依次摆开，不用品阶的装饰不同的，”狄仁杰将一摞文书依次摆开，抽出其中一份翻开，指着说道，“按照规定，初赛对垒的两人不可出自同一地区，所以你所抄录的名单应当分成稷下学院、玄雍、蜀地、西域、扶桑、吴地、魏地、长城以及长安。”

　　“忙着呢？”门口的人影一闪而过，瞬间便到了狄仁杰和上官婉儿的面前，身上带着酒味，隐约掺杂着些许桃花香气，“小妹妹这字写得真好看。”

　　狄仁杰往后退一步，皱着眉头“李白，大白天你来发什么酒疯，把你那副德行收收，让人看见了把他乱棍打出去。”

　　“我无聊，来逛逛，顺便，”李白眼尾稍向上翘，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似醉非醉的神情，“来看看美女。”

　　听得这话的上官婉儿脸色微红，漂亮的字体带着一丝惊颤，半晌，才反驳道，“李白大人览遍万千山河，见过的美景何其之多，还是不要取笑我了。”

　　“上官姑娘人美字更美，便是胜过万千风景。”李白声音醉人。倘若此刻换个稍稍害羞的女子，怕是人都软了。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来调戏人家姑娘的，”狄仁杰拿出腰间的令牌指着李白，“再废话一令牌带走你。”

　　“长安治安官太凶，你这样不讨女孩子喜欢的，”李白调笑道，随即收了三分笑意，正经起来，“我来可是有正事的，昨日夜里，雅弄客栈里有人遇刺，现在重伤昏迷不醒，刺客不知所踪，女帝下令彻查。”

　　“其实，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稳定人心，”李白又恢复了平常轻松的模样，“这刺客既然能在长安城内不知不觉刺杀一位高手，定然是早有预谋，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的，再过几日便是‘光耀’，更分不出精力来查。这件事，大概会被封锁。”

　　“所以对方挑在这样一个时间内动手，根本查不出来。”狄仁杰手轻抚过令牌，眉间尽是冷色。

　　“其实，知道是谁做的也并不是很难，雅弄客栈紧邻长安最大的教坊醉月阁，”李白敛了神色，“醉月阁是尧天的地盘，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怎么，你有兴趣？”

　　“我对长安任何的声色之地都有兴趣，毕竟，”李白贴近狄仁杰一分眼里满是戏谑的神色，“这样的地方，美人多，美酒更多。”自然，消息就更多。

　　“沉迷酒色也要有个限度，你对得起陛下准许你自由进出皇宫的诏令吗？”狄仁杰降令牌重新放回腰间，倒了杯茶。

　　“有什么对不起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整日像你一样才是浪费。”李白伸手接过狄仁杰手里的茶，一口饮尽，瞬间便消失在眼前。

　　醉月阁——

　　雪玉台上拉着红色的帷幕，时时传来清脆的琵琶声，断断续续，并不真切，阁内觥筹交错，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饮酒相谈甚欢。雅间偶尔传来男女的调笑声，伴有酒杯落地的声音，随即又被更高一阵的碰杯声掩盖过去。

　　在顶楼的最里间，有一女子立于门边，声音悦耳，令人欢愉，“大人，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这样应当万无一失。”女子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务必要让他成为‘光耀’。”冷漠的男声不含一丝感情。

　　“大人，我不明白。”

　　男人没有出声。

　　“为什么非要是他？”

　　“自然有我的理由，日后你会明白。”冷漠如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去吧。”

　　女子回礼，转身离去。

　　长城边——

　　“这封加急文书需要两人连夜赶往长安，亲自送到陛下手上。”花木兰手里捏着一封薄薄的书信，印着四个红字“陛下亲启”。

　　“以往都是我去，这次也还是我吧。”凯上前一步，接过花木兰手上的文书，“守约，你跟我一起吧，顺便可以去看看你弟弟。”

　　百里玄策前两日去了长安参加“光耀”，因其他几人均有任务在身，抽不出空陪同，如今闲下，自然是有时间了。

　　殊不知，这一去，再回来就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几日后，长安——

　　夜很静，清冷的月光照的街道发亮，配着泠泠的风声，多出一分凄冷和诡异。

　　雅弄客栈一片静，只是不知何时潜入一道身影，不久后，又是一道。

　　一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戴着面纱，脚步轻悄，走在黑夜之中难以察觉，见四下无人，便翻窗进了一间屋子。无力极静，只得听见有人浅浅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缝洒了进来，照得桌子发亮，一边的衣服也因风吹而微微掀起，浅黄色的信封露出一个角。那女子瞬间便取到信封，一眨眼的功夫便有翻窗离去，仿佛无人来过一般。只是，窗子刚和，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忽然醒来，仿佛没有睡意，只是浅浅一笑。

　　这边黑衣人轻车熟路的绕过后院，准备跃上屋顶离开，一枚子弹擦着她的头发射在她准备踏足的屋檐边，女子心下一惊，匆忙回首，第二枚子弹已乘着风势追来，奔向她的手腕。女子掷出手中的纸伞，抵挡掉这枚子弹，随即顺伞移动，隐匿起来。

　　对方似乎是能发现她一般，又一枪精准的射入她所藏匿的草丛之中，毫厘之差落在她的脚边。

　　女子还未想到对策，便已经有人往这里赶到，刚才枪声过大，已将周围的人引来，另一间房的凯依然赶到，审视着周围。

　　女子心里盘算着，两个人从正面无法突围，便只能借用地形优势，从后墙翻过去，外面有人接应，应当可以一试。

　　一瞬间，女子掷出手里的纸伞，只听一声枪响，应当是格挡住了子弹，心中大喜，一脚踏上屋檐，与此同时，雨伞收回手中，借力网上一跃，在右脚即将踏上屋顶的一刻，脚踝处被一枚树叶划破，顿时出了血，一瞬间的疼痛令她迟疑了片刻，随即准备再次跃上，却被长枪扫下，跌落至地面。

　　还没来得及反应，长枪已然抵着女子的喉间，一击便可致命。执枪者眼神冰冷，红色的长发背着光微微飘逸，整个人显得不可侵犯，看清来人后，女子心下一冷，捏紧了手中的纸伞。

　　远处的百里守约收起枪，走向跌在地下的人，声音温柔至极，“把东西还给我吧，你留着也没用了。”

　　女子不吭声，百里守约也很有耐心，站在旁边等着，倒是凯待不住了，两步上前，从女子的袖口处取出刚刚被偷走的文书。

　　“果然如我们所料。”凯看了看手中的信封，“长安里居然也有人敢这么放肆，调换文书。”

　　“全长安敢做这种事的只有一家。”

　　“尧天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都动到长城的文书上了。”刚刚一直不出声的人此时冷着脸，手中的长枪毫不松懈。

　　“尧天的胆量岂非一直这么大，”女子也不再掩饰，扯下面纱，“为了捉拿我，这么几位大人物都来了，我也算是荣幸之至了。”随即，便被两个人反绑住，带走。只是走之前，还往后院的方向望了一下，似乎有人在那，但又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公孙离，有意思啊，不过，那个人是谁呢，似乎从未见过。”空气里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感叹声，然后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