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耿耿于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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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饶是看腻了巴黎最上等剧目的他也被方才所见情景震撼到了。难以相容的水火同在，在她的身边，竟一起流溢出同样剜心的悲恸。
埃里克在蒂茜面前站了很久。雨还在下，可是已经熄灭的火光却在他眼里挥之不去。他只是没回过神来，忘了思考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看见他，为什么不害怕他，为什么会和他说话……
他本应该欣喜的。不论她是什么人，只要能够看得见他并和他说话就一定能够帮他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然而埃里克一点都没感到喜悦。街上还有人的时候，她那么开心，在人群中穿梭，甜甜地叫卖，仿佛在唱一首香颂。她和克莉丝汀一样可爱美好，脸上还有一对梨涡，手里拿着开得最好的花，步履轻盈，淋着小雨沿街走下来，是比多少盛装的贵妇都好的风景。
埃里克有些难过，让自己感到不解的难过。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哭，克莉丝汀也哭过，向他哭诉她早早过世的父亲，哭诉她失去一个温暖的家。那是他只觉得她可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更可怜。他的怜爱大概只是基于克莉丝汀的美好。
眼前的身影几乎要融在风雨里了。好久好久，蒂茜只是举着那根花杆呆呆望着他，淋了雨的双眼有些肿胀，全然不是傍晚开开心心沿街叫卖的卖花女。
他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悲伤。那种冲击实在太大了，使他觉得自己曾经并不忠诚的同情简直是杯水车薪。
也不知多长时间，埃里克才想起来说话。他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问了她一句：“你有玫瑰吗？”那声音低得快被雨声淹没了，生怕再突兀一些又碰碎了她的心。
埃里克看见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抖了抖沾了泥水的衣服，说：“我现在没有玫瑰了，先生。不过明天就会有了。”
女孩转身要走。
埃里克叫住了她。他想问很多问题，可是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回头，用埃里克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蒂茜，帕洛花店的蒂茜。”
帕洛花店，克莉丝汀口中三个月前在被烧毁的那家花店。
想来她就是那家花店店主的女儿了吧。
想到这里，埃里克才想起他的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原来包厢里的玫瑰是你放的。
为什么呢？
你在祭奠我吗？用一支玫瑰？
你到底爱谁呢？
清晨雨过天晴，埃里克走了一夜路来到郊外的帕洛花店。那算是家很有名的花店了。因为离市区并不远，店家又将花卉打理得生机勃勃，故而很合那些贵族的心意。他生前也曾偶尔光顾过，还算记得路。那是他心情好的时候去给有进步的克莉丝汀买点奖励。
这条路算是郊外比较繁华的地方了。埃里克从街上走过，依稀可见当时火灾留下的痕迹。不过如今这里安静祥和，看来那场大火带来的阴云早已消散了。最后他停在那家花店店面门口。
四周都是安宁的样子，只有这幢房子的墙还是那么斑驳，是火舌扫过后狰狞的样子。
蒂茜不知何时出现在埃里克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玫瑰。
“早上好，先生。”埃里克听到她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怒放的鲜花一般的勃勃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耿耿于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