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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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突然惊醒，或许是紧张到了极点，她整个人一动不动，死死盯住裙边的火焰，仿佛是另一座埃里克打造的雕像。
“克莉丝汀！”埃里克声嘶力竭，可无济于事。克莉丝汀听不到他的呼喊。他伸手想去推推她，又怕自己伸手再在她身上划出个流血的伤口。
蒂茜则浑身颤抖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泪抹了一脸。眼看着火焰就要碰到克莉丝汀的身上，在埃里克想出对策前，蒂茜竟直接扑过去用力推了一下她——用力如此之大，竟把她推进了湖里。
火是灭了，可人在水里挣扎，根本上不了岸 。
克莉丝汀意识消失前看到一个黑色衣着的身影，戴着一顶和埃里克一样的大帽子遮住了大半张面孔。
埃里克，是你来接我了吗？
——
“克莉丝汀醒了！”守在床边的夏尼子爵惊呼。
“医生呢？快请医生进来。”吉里夫人镇定地向女孩们发出命令。
片刻后。
“克莉丝汀小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发热。”医生这样诊断，“她需要静养。”
“你感觉怎么样？”子爵急切道。
“我……想休息。”克莉丝汀握住子爵的手，“陪我呆一会好吗？”
“好。”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劳尔，我看见埃里克了。”克莉丝汀沉默半晌，突然说出一句话。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那么我是怎么回来的？”克莉丝汀面色惨白，费力地抬眼去看她的恋人，询问的语气中带着反问。
“我们也……不太清楚。”子爵没什么底气，“大家忙着四处找你找不到，谁知道今早就在化妆间又看到你了。”
“劳尔，听我说，埃里克还活着。”克莉丝汀在他的帮助下慢慢坐起身，她言语很慢，但也很坚定，“那个送我回来的人应该就是他。我看见他新完成的歌剧，你知道，他的风格是没有人能模仿的。”
“是这个吗？”子爵伸手拿过床头一个华丽的谱本。
黑底镶银边的封皮，上面镂着卷曲的忍冬纹，正中间有手书的标题《幽灵》（《Fantme》）
克莉丝汀不寒而栗。
“没关系，我的小洛蒂唱什么都是世界上最棒的歌者。”
“我不能忘却他的教诲。可他明明……”已经被葬在墓园了。
“难道是他的惩罚吗……”
“别想那么多了，亲爱的，好好休息吧。”子爵用力地拥抱她，“那种被世人唾弃的人，恐怕死亡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嗯，埃里克放走他们后就是这么想的。
天光下幸福的人们啊，怎么会知道，有的人拥有生命，却得不到阳光挣扎着向更深的泥沼寻求解脱，而有的人，因上帝的抛弃，在泥沼中挣扎着更不得解脱。
“你们的生命，来得太容易了。”黑暗中不知谁叹息，又含着咬牙切齿的妒火。
——
蒂茜坐在埃里克房间里那张精美的小床上，埃里克坐在钢琴凳上，和蒂茜面对面发呆。
显然他们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来。
克莉丝汀沉入水中，然后消失了，最后她回到了化妆间。显然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把克莉丝汀带走了。
钟声又响起，花瓶里一整束花又燃烧起来，除了埃里克白天拿出来的那支玫瑰。
埃里克回过神来，走过去搂住蒂茜，想给她点安慰，或是依靠之类的什么感觉，总之这是从前没有的。他总自诩是最可怜的人，直到他遇见了这个曾经拥有一切如今又失去一切的女孩。
“一共九十九朵花，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不会再看见这火了。”
“嗯。”蒂茜愣愣地应声，显然是惊魂未定。
“先睡吧，明早我们练琴。”
“我睡不着，弹首曲子吧，埃里克。”
埃里克叹气，重新坐在钢琴前。
一首《夜之乐章》，一夜好眠。
一曲终了，他陷入沉思。也许，他该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幽灵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