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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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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德福心绪复杂,他家也就能在一帮不识数的乡野村夫间忽悠,到了这镇上也就一普通小老板,这挣得钱还没临街摆馄饨摊挣的多呢。
“要不是你做出丢人现眼的肮脏事,我能低声下气去跟个农户交集,这些日子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里,那都不准去,听到了没!”田德福凶狠的说道。
田桂芳呜呜呜的哭嚷着扑进了她娘怀里。
“当家的,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亲事定下来,芳姐儿可等不及啊。”
田氏说道,她总归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即使田桂芳再怎么不对,都得替她擦屁股啊。
第二日下午,顾谦背着书箱,告别家人坐着牛车又回了书院。
“谦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钱有财正在往嘴里塞着零嘴,见着顾谦进了学舍,连忙热情的跑上去勾肩搭背。
“钱兄,这诗经可不是这么用的,若让夫子听见了,准挨一手板子。”顾谦笑着说道,然后收拾好床铺。
“嘿嘿嘿。。。”钱有财大白包子脸笑起来,像个弥勒佛,顾谦想着一事,便将他带着去了偏静的地方。
“钱兄,顾谦有事相托。钱家是这松华镇上人,想必比我熟悉人情,而钱老爷又是生意人,门路自然广泛,我想托钱家帮我打听一户人家,不知可否。”顾谦说道。
“可以啊,我爹朋友多的是,我替你去说项,你是要查哪一家?”钱有财拍着大肚腩说道。
“正是那惠民杂货铺的田德福,注重查一下最近月余里田家人不合常理之处。”顾谦说道。
“好的,一切包在我身上了。”钱有财说道。
“钱兄,替我跟钱伯父说一声,待有消息之时,顾谦必上门拜谢。”顾谦说道。
“哈哈哈,我爹一直听我叨叨你,听的都好奇极了,你若去见他,他肯定欢喜啊。”钱有财笑着说道。
顾谦眼神莫变,商人最是重利,没有回报,亏本的买卖,商人必是不会做的,顾谦只是想向钱老爷散发一个信号,就是他有恩必报。
“夫子!”
顾谦来到林青山的书苑内,躬身一拜。
“嗯,从今日开始,老夫会正统化的对你模拟六科试题。现在就以“百行莫先于孝,六计必主于廉”为策问,你便当场作一份论文出来。”林青山说道。
顾谦应了声“是”,随后,坐于案几后,先开笔撵墨。
心中却思考该从何处论角破题,这典故出自于《周礼·天官·小宰》中论诉何为廉者考察,倒是可以从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这六个方面阐述,对于孝论,顾谦倒是胸有腹稿。
既有思绪,顾谦提笔下字,行云流水般的洋洋洒洒写出一大篇文章来。
“夫子,学生答好了。”顾谦收笔,将镇纸石拿开,把文章交于林青山指导。
林青山仔细阅读下去,脸色渐渐欣喜,他满意的摸着胡须,说道:“破题点抓得不错,你将孝论与廉论结合一处,相辅相成,这倒是一篇很新颖的论文。
保持这文章水准却是可以一争童试前五名次了,老夫记得你的诗赋相比其他几科要弱一些,虽说科试只做一首,但起码立意韵角处理的要成熟些,这方面你要多加注意。”
“是,学生受教了。”
顾谦到底是现代人,小白文时代,对作诗词歌赋当然弱势了些,他也不想做个文超公,自然只能多去一些山水,市井间,寻找些灵感了。
“哦,对了,老夫有一件事要告于你,这六科里你最擅长的是宋算吧。
沧澜县的新县令钟子期刚到任不久,算是我的门生,如今正在盘点前任留下的烂账,我把你举荐给了他。
此次童试便是他这县令监考,你正好过去与他结交一番,了解清楚他的为官作风。”林青山说道。
顾谦铭感于府,这林青山当真是为了他的前程安排心细,他作揖道:“学生拜谢夫子。”
“嗯,老夫也不拿你作寻常小儿看待,给你一周的时间,你拿老夫的名帖自个找上门去吧。
老夫已同钟县令交代过不用看老夫面子,尽管的差使,这次你出去初涉官场基层庶事,行事要注意分寸。还有切不可懈怠了功课,每日一篇策论,回来老夫要检查的。”林青山最后交代道。
“是,学生受教了。”顾谦说道,随后出了书苑,去学舍整理行囊。
“谦弟,你要自个去沧澜县啊?”
钱有财听闻吃了一惊,转而又担忧起来,这一来一去一整天的路程,顾谦虽然看着像是十二三岁的身量,可到底还只有九岁不到啊。
“要不我跟我爹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去往县里的商队,你再跟着他们一道去,安全些。”钱有财说道。
“不用,车运站肯定有去往县上的车马,我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
钱兄,我此前托付与你的事,有些急切,若有消息请差人即刻快递与我。”顾谦一边收拾行囊,一边说道。
第二天一早,顾谦背着个轻便的包袱,坐上了去往县里的牛车。
这一车人坐得满满当当的,有个妇人怀里抱着一块鼓囊起来的大布巾,顾谦见着有双晶亮的眸子从布巾缝隙里露了出来,不时转动起来四处张望。
原来里头是个小童,因着小童在妇人怀里不安分的动弹着,那妇人无奈得拉下部分布巾,让小童露出了脑瓜子来。
那妇人摸了摸小童的脑瓜子,俯身在其耳边轻诉了些什么,那小童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小妇人这孩子生性顽劣,要是扰到了公子清净实在抱歉。”
那妇人见着顾谦神色有趣的打量他们,以为自家孩子打扰了他歇息,于是带着歉意的说道。
“婶子切莫如此,小童天性烂漫可以理解,若是一开始折断了这份无束的童真才真是一大憾事。”
顾谦笑着说道,他面上一副沉稳模样,再加上一米六左右抽长的个子显然很能糊弄人,那妇人就将他当作了十几岁的少年郎。
随着他们的谈话,车上的旅人渐渐放松了下来,加入了进来,一时间欢声笑语飘荡开来。
牛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着,渐渐的离着县城门也不远了,突然,从牛车后面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
接着,是马蹄落地后极速的奔跑声,顾谦向后看去,只见着一匹光滑黑亮毛发的骏马像是发了狂一般朝着牛车跑来。
“快离开牛车!”顾谦大喊一声,显然牛车的速度躲不过疾驰而来的马蹄。
说完,他抱起那小男孩,直接跳下了牛车。
嘭的一声,老黄牛身后的车身被撞了一下。
还不待顾谦再跑远些,又是更多的马蹄声响起,他看着好几个套绳从空中飞过,套进了那发狂黑马的脖子上。
那套绳被四个官差拉的紧紧的,瞬间,那黑马便不能动弹了。
“吁——”
有一对穿着官衣皂甲的捕快打马来到人群跟前,看了一眼无人受伤,说道:“官家行事,叨扰各位了。”
人群里惊心动魄未定,有人说道:“哎呦,要人命了,这黑马怕是疯了不成?”
“可不是疯了,这黑马踢死了自个主人,我们奉命缉拿它,谁知它半道发狂跑了。”领头的捕快说道。
话落,那黑马长鸣了一声,不断的原地走动,显得很急躁。
“哎呦,那这马真该杀了!”有人说道。
耽搁中,后头又走来一队官兵,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门板。
明明白白的,这里头就躺着那被黑马踢死的主人尸体,人群里有些忌讳的躲远了些。
黑马转头朝着那白布就要跑过去,可又被人束缚着,走动不开,烦躁得踏着步子,嘴里一阵阵的长鸣。
顾谦瞧着惊奇,见它的动作显然想靠近那尸体,此时,抬尸人越来越近,当经过顾谦身边时,忽的吹起一阵冷风,掀起了白布一角。
“且慢!”顾谦喊停了抬尸队伍。
“公子,莫不是要阻拦官家行事。”捕快首领握着刀柄冷眸说道。
“非也,我是想告诉官大哥,这人并非被马蹄踢死的。”顾谦语出惊人,在场之人听闻一静。
那捕快首领闻言说道:“这尸体手臂上有黑马的咬痕,而胸口青紫,显然是被这黑马凌虐而死,公子又有何异议!”
顾谦并不答话,而是上前,伸手要掀开那白布,一个官兵怒目阻拦了他。
“请让我解开这人真正的死因。”顾谦回头冲着那捕快首领说道。
捕快首领示意了一下眼神,那官兵便收了手,移开步子,让顾谦靠近了。
顾谦掀起遮盖右手的白布,将那冰凉的右手拿起,指着拇指一处紫红圆点,说道:“若我猜的不错,他是被毒死的,这手上红点正是蛇牙的咬痕。”
捕快首领闻言,下了马,快步走近,接过那尸体右手查看,他皱起眉头,说道:“如果是蛇咬的,为何只有一个咬痕。”
“这就要看他戴着的玉扳指了,请仔细看,此处有一个磕痕,正好跟着圆点咬痕大小一致。”顾谦指着那玉扳指上一处圆形磕痕说道。
“嘶,这扳指上真的有圆点,那又为何他手臂上有马的牙齿咬痕!”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一副好奇的脸色,视线都专注到顾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