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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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院门口顾三妮张望着，待瞧见了她爹，她弟两个人走了过来，连忙转进院子里，喊道：“阿爹，阿弟回来了。”
然后，从各房屋里出来了不少人，顾家二老走在前头，迎了上去。
孙氏也有月余没见着她儿子了，心里想的慌，这几天知道顾谦要回来了，脸上有了些笑容，又把那书房跟坑头打扫了好几遍。
顾谦一眼望去，院门口站着一群欢喜着的家人。
待走近些，就可以看到顾老爷子的白发更多了，愈加显得苍老，顾老太驼着背，小个子，正笑咪咪的，后面跟着他娘孙氏，伸着个脖子，眼里红红的。
顾谦快走几步来到他爷奶跟前，说道：“爷奶，我回来了。”
顾老爷子说着“好好”，眼瞧着以前豆丁大的小孙子如今都快要长得比他高了，心里感慨万千。
顾老太直接拉住了顾谦的衣袍，说着“奶的心肝儿”，这老泪就流了下来，顾谦双手拥住了他奶，嘴里哄着这个小老孩。
“老婆子，谦哥儿回来高兴那，流啥猫尿水。”顾老爷子可不想给街坊四邻看笑话，说道。
顾谦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给顾老太擦起眼泪，然后搀扶着她进了院子里头。
期间，孙氏一直眼巴巴盯着顾谦，顾谦感知到了，与他娘眼神对视了一下，于是母子俩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堂屋里，顾家人簇拥着顾谦而坐，顾谦一一同他叔伯婶娘打过招呼。
“谦哥儿，一路上坐车冷了累了不？娘给你暖了坑，要不回屋歇歇。”孙氏说道。
“对对对，这车坐久了腰酸背痛的，有啥话等我宝贝孙子歇息好了再说。你们三房婆娘就赶紧收拾收拾菜食，今晚做顿好食的。”
顾老太应和道，驱散了围拢的顾家人，又让顾谦赶紧回他自个房里歇息去。
待其他三房人走出，顾谦打开书箱，说道：“爷，我给您买了二两烟叶丝，您尝尝味，若是好吃的话，我回头再给您买些。”
说着，顾谦就把两包烟叶丝递给顾老爷子。
“哎呦，破费啥？”
虽然这么说着，可顾老爷子脸上乐开了花，没想到还没享受到儿子们的孝敬，倒是先享了他小孙子的福。
“奶，我也给您带了礼物，这鸡蛋糕软嫩香滑，您老吃着不费牙口，肚子饿了就吃点。
另外我还买了几斤鲜肉，不是要开始春种沤肥了，这些天就给家里人做些油水吃食，补补身子。”
紧接着顾谦又把一大包装着鸡蛋糕的油纸包递给了顾老太。
“哈哈哈，我老婆子也享上孙子的福分了。”顾老太高高兴兴的接过，这糕点摸起来的确软乎乎的。
随后，顾谦拿起书箱，跟他爷奶告了声退，便回到他自个房里。
还是原来杂物房改的书房，又在书房里砌起了土炕，于是顾谦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顾谦进屋的时候，孙氏正在给他铺着棉被。
顾谦随手将书箱放到一旁的书架子底下，又从里面掏出方才特意为孙氏挑好的一根葡萄藤簪子。
顾谦喊了一声“娘”，孙氏听到回过身来，说道：“知道你爱干净，我给收拾过屋子了，这被子昨个天气好也刚晒过。”
顾谦“嗯”了一声，把他娘按坐在坑边，然后双手就往她发髻上摸去。
孙氏先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插进了她的发髻里，然后抬手一摸才发现是根簪子。
孙氏笑了，说道：“娘老了，还给我买首饰做啥？你抄书挣钱不容易，省着些花。要用也多给自个买些肉食什么的，吃得好，个子长得高。”
“娘，我就爱给你买，往后我若考中了秀才，你作为秀才的亲娘，戴出去也好看。”顾谦这么一说，孙氏就没话说了。
待孙氏出了屋去，顾谦换了身农家衣裳，走到书桌前，先磨墨写了一张纸，待静下心来。
顾谦思考起了科试，三年的努力，他终于到了检验的时候，此时顾谦心潮澎湃起来，能与千年前的古人一争高低，此生也无憾了。
顾家的晚食因着顾谦的回来，很是热闹跟丰盛。
三个妯娌也变得和和气气的，在灶房里忙活开来。
孙氏掌主厨，切了一碗五花肉，再用酱油，葱蒜腌制一番，她打算做一道五花肉炒蒜苗。
一旁的李氏和着粗粮面粉，参了些油滴子，不断揉捻成黄面团，再用棍杆子擀起了面饼，再撒上些葱花，往热锅上一贴，就葱花喷香味出来了。
赵氏坐在门口石槛上摘着豆角，蔬菜，一边又吸溜着空气里的肉香味。
然后就瞧见她丈夫顾二旺提留着四条小鱼儿，进了灶房里。
“大嫂，三弟妹，我抓了几条鱼儿，刚好做个菜给谦哥儿补补脑子。”顾二旺笑着把鱼递给了孙氏。
“哎呦，这感情好，我就做个青瓜鱼汤，鲜香着呢！”孙氏做鱼很有一手，不跟其他妇人做出来一股子腥味，叫人实在下不去嘴。
几人听了，这下意识的咽起了口水，想着要是顾谦能天天回家该有多好。
待着日暮夕阳，顾家正堂桌子上放满了一桌子的好菜，有鱼有肉，怕是过年都比不上这菜色。
顾家人安静坐好，顾老太说了一声“今儿就不分食了，大伙儿敞开肚皮吃”，赵氏听闻眼疾手快，直接出手夹起一块鱼肚子，就往嘴里塞。
“哼，饿死鬼投胎啊，吃进嘴里，脑子里先想想，要不是我宝贝孙子，你能吃着这有鱼有肉的日子，当初还敢对谦哥儿上学的事顶嘴！”
顾老太可是太知道这帮儿子儿媳什么牲口，一早就给顾谦单独留好了两条白嫩嫩的鱼肚子，这会儿，就单独给顾谦拿出来放到他面前桌上。
“哎呦，娘啊，我当年就是胡咧咧的，我眼盲心瞎，我小侄子咋出息，我这做婶娘的当然支持。”赵氏嘴巴边油油的，笑嘻嘻的说道。
待到晚食结束，顾家男子就坐在一处说起话来。
大房的大儿子顾然吃饭间已经看了好多回顾谦了，此时，又带着些羞涩，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看，顾谦被这么个魁梧汉子的娇羞样骇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大旺给顾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于是顾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说道：“谦哥儿，你这次回来的正好，然哥儿明个要相看姑娘，你就坐在一旁压个场子。”
原来是他大堂哥要成家了，顾谦想着是个好事，就坐一坐也没事，说道：“好的。”
顾谦的回答让顾家大房很开心，没办法，谁让顾谦是顾家最有出息，最长脸的子孙，而且就因为顾家出了个读书人，才能寻到一户家底还不错的女家肯跟顾然相看。
然后，顾老爷子又关心起顾谦的学习生活。
“爷爷，我有个事要说，今儿林夫子让我下场今年的科试。”顾谦说道。
“啥！你。。。你可以科考了！哎呦，赶紧儿看书去，从明儿，不是，从今儿起，顾家所有人都不准打扰谦哥儿读书！”
顾老爷子高兴得手都抖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房相看的事，能有他宝贝孙子考功名，光宗耀祖来的重要吗！
顾大旺跟顾然相视了一眼，顾大旺说道：“爹，那明儿相看。。。”
“老大，你咋四六不懂了，现在顾家最重要的就是谦哥儿科考的事，其他的一律旁边站！”顾老爷子板起脸来说道。
“爷爷，其实我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呆屋里看书，总要活动活动身子，到时候凑巧了我就来堂屋里坐会也行的。”顾谦说道。
顾然感激的看了顾谦一眼。
顾家事商量定了，夜也渐渐深了，顾家二老屋里，顾老太在说着话。
“老头子，对大房那门亲事，我总觉着心里不得劲，你说顾家祖上三代都是泥腿子，人家在镇上开个杂货铺子，家境可比顾家好得太多了，咋会轮上那然哥儿，这里面会不会有事啊。”
顾老太睡不着，这个亲事还是那李氏娘家大姑给说和的，说是人家姑娘今儿十六，比然哥儿小三岁，长得标致，可姑娘家里就想找个老实人。
说是这么说，可顾老太总觉着这里面藏着事，她不想让她宝贝孙子参合进去。
“唉，明儿见了再说，有事可以推了。”顾老爷子想的开。
顾老太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能容易推掉就好了，没见着大房一家多上赶着这装亲事了。
喔喔喔！！！
五更天，还灰蒙蒙，桃溪村里有了锅碗瓢盆声，勤劳朴实的庄稼汉子已经背着锄头去田地头了。
顾谦这三年里养成了早起锻炼，他先是穿上一身农家短褂，将头发挽成一个总角，推开院门，开始围绕这村子跑步。
“哎哟，谦哥儿又出来跑了，难怪个子长得快啊，我也得让我家小子跟你读书人学，准没错！”有村人招呼道。
顾谦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慢步走回顾家，正巧碰着捡完牛粪回来的顾老爷子，爷孙两合着一处进了院门。
顾三旺正捣鼓着木篱笆，这不春种沤肥后，还要用木篱笆耙犁田地松泛平整。
顾谦说了声“早啊”，就在院子里打起军体拳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毕竟古代科举要连着考好几天，若是碰上冬季，那就更艰苦了，这瘦弱的身子如何抗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