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依普

28、第 28 章

　　蒋曳警告了纯儿，也把这件事告诉了蒋御。纯儿哭着在蒋家道歉，说她是喝多了，加上想念爸爸，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糊涂事？这根本不是糊涂事，而且我相信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我虽然仗着身高优势说不怕纯儿，但就像蓝亦夫说的，疯子力气大。我不敢在公司呆到晚上，一到六点就准时撤回家。小王也随时问我的位置，我的消息若是超过二十分钟没回复他就立刻一个电话打过来。
　　蒋曳计划有变，那边事情还未谈妥，他只能改了机票推迟回国的时间。蓝亦夫又给我揽了新活儿，工期急，事情多，项目组都捧着盒饭在办公室加班，我也不好再先溜走。
　　五天过去了，纯儿都没有出现，再加上我总是在开会，就让小王别再跟我实时定位了。

　　周末穿湿衣服受的凉让我轻微感冒，这都快一周了我还在头脑昏昏擤鼻涕。周末项目组还得加班，我决定去药店买点药，看能不能药到病除快些好。药效确实不错，就是吃了睡觉太沉，周六我连七点半的闹钟都没有听到。
　　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全员到齐，我跟大家道歉，蓝亦夫瞪我一眼然后说开始会议。
　　蓝亦夫这人私底下婆妈，但认真工作起来干脆利落，开会从不说废话。不过二十分钟，事情已经全部交代清楚，大家各归各位开始干活。
　　Susan跟我确认了预算模板，然后开始核对最新的市场单价，Terry开始起草标书，我醉心画图，还有两个实习生灵活应对我们临时提出的各项要求。
　　时间太紧了，两个可爱的实习生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要给我们几个喂饭。我跟Susan差点笑岔气。

　　一切搞定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蓝亦夫让所有人都回去睡觉，他自己留下来核对。他让所有人下午四点再到公司，完成最后的打印和装订。
　　我不解，“装订需要所有人都来？”
　　他捏了捏鼻梁，“装订不需要所有人，但五千块的晚餐预算需要。另外明天放假一天，若是约了客户你们该来还得来。”
　　实习生已经跳起来欢呼，我们这些蓝天的老人稳重一些，纷纷站起来立正鼓掌。
　　我捏着肩颈下了楼，定定神才敢踩下油门。
　　我一颗药下去又直接睡到了三点，我怀疑我买的不是感冒药，而是速效安眠药。我洗了澡换了一身运动装，可门还没出就收到蓝亦夫发到公司群里的消息：“预算追加两千，晚饭后蹦迪。”
　　我都可以想象蓝亦夫看到我穿这身的表情，他肯定会一脸嫌弃，点着手指对我评头论足。我不想遭那份罪，赶紧退回房间站在衣柜前挑了一条无袖针织连衣裙换上。
　　我进公司蓝亦夫正好从他办公室走出来，他皱着眉打量我一眼。我解开小西装的纽扣，将西装半褪到胳膊肘上。他总算松开了眉头，对我竖起一根拇指。
　　我翻了个白眼，对他也是对我自己。我怎么越来越像公关小姐了。

　　所有的工作完成已经将近七点，把标书送到指定地方，然后蓝天公司全体成员涌入一家烤肉店。
　　前台的一个妹妹已经先到店里做好了安排，我们到的时候酒也开好了，肉也上桌了。蓝亦夫简单说了两句开场，大家立马开吃开喝。
　　我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一片叶子两片肉的配置，我一口气吃了五块，惊呆了坐我对面的小男生。
　　他清了清嗓子，“Rainbow姐，我第一次看女生这样吃东西。”
　　我皱皱鼻梁，有点不好意思，“我也第一次这么饿。”
　　Terry过来找我喝酒，我连干了三杯，小男生又清了清嗓子，“Rainbow姐，我也是第一次看女生这么喝酒。”
　　Terry这人若是不给他个下马威他就不知趣，与其让他老缠着半杯半杯地倒，不如直接把他喝跑好专心吃肉。
　　蓝亦夫在这种内部聚餐很少喝酒，原因只有一个——酒量太差。
　　酒足饭饱，还是我们这群人，轰轰烈烈地进了酒吧。
　　直到玩起游戏，蓝亦夫才终于喝了今天的第一口酒。我们玩色子猜点数，我实在太能喝，其他人起哄不让我把酒当作惩罚的工具了。
　　我抗议，“一视同仁好吗？我也是凭的实力。”
　　“Rainbow姐，你那实力太强了，让你喝酒多没意思。”
　　我继续抗议，“这实力强也有错，没这个道理呀！”

　　Terry拿酒瓶敲了敲桌面，大家静下来听他的高见，“上周末我在电影院看到Rainbow了，跟一大高个儿帅哥。这样，要不你把他也叫出来，这喝酒嘛，人越多越好。”
　　我面露难色，“不好意思，他人在津巴布韦，一时半会儿的叫不回来。”
　　“津巴布韦？你怎么不说南极呢？Rainbow，你这牛吹得没边了啊。”
　　Terry比我更早进公司，如果我没得奖，他会是公司的首席。平日里他挺大度，但这灌了几杯黄汤就突然意难平了。
　　我耐着性子，“真在津巴布韦，我骗你干嘛？”
　　“那你打个电话，开免提。”
　　大家开始起哄，而我实在不好扫所有人的兴。

　　我拨了电话，但蒋曳没接。
　　Terry阴谋得逞般得意，“你这是故意找个不接电话的主吧。那要不跳个舞吧？”
　　如果蒋曳没有及时回拨电话过来，我很难保证不会翻脸。
　　我摁下免提，那把大提琴传来声响，“刚才在睡午觉，怎么了？”
　　睡午觉三个字已经证明了他确实不在国内，Terry只让我拨电话，也没给我下什么具体任务，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如实交代，“公司同事聚餐，我玩游戏输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噢，那他们现在也能听见我说话了？”
　　前台妹妹这会儿已经捂住嘴跺着脚，看来这把嗓音不只对我有效。
　　“能，快告诉大家你现在在哪儿，我说了实话他们还不信。”
　　他大概觉得幼稚，在那头笑，但他很配合，“我在北马塔贝莱兰省的布拉瓦约，不是津巴布韦的首都，是一个直辖市。”

　　蓝亦夫总算出来主持公道，我猜他多半是怕Terry或谁得罪蒋曳，“行了行了，怎么玩个游戏跟小学生似的。”
　　我把手机拿到耳边，我说：“喂。”
　　“现在不是免提了？“
　　“嗯。“
　　“我想你了。“
　　我想起在综艺里看到过的形容词——芳心纵火犯，这还远程放火。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出发，但见到你得大后天了。“
　　“要我来接你吗？“
　　“肯赏这个脸吗？“
　　“赏。“
　　“喝完酒早点回去，我知道你酒量好，但我不在，纯儿那边我始终不太放心。要不我让小王过来接你？“
　　“他都盯了一周了，这大晚上的别打扰他了。”
　　他不再勉强，“那好，你一定注意安全。”

　　前台妹妹终于等到我挂断电话，她挤到我身旁坐下，“Rainbow姐，姐夫是配音演员吗？“
　　姐夫？我反应了几秒才把这俩字儿跟蒋曳对上号。
　　我笑笑，颇为得意，“不是。声音好听是吧？“
　　她点头如捣蒜，“Rainbow姐，我就事论事绝无非分之想啊，但这嗓音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终于明白男人听志玲姐姐说话的感觉了！“
　　我与有荣焉，“偷偷告诉你，长得也不赖噢。“
　　她捂住耳朵尖叫，“这是什么神仙男朋友！“
　　蒋曳来过公司，前台妹妹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我并不想过多讲述这恋爱内容，就不准备告诉她这件事了。

　　啤酒又上了三四打，大家越喝越疯，我和蓝亦夫都被拉下去跳舞。
　　蓝亦夫最终还是喝趴下了，而本人，再次变成醉汉的搬运工。我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跟蒋曳报了平安，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着了。
　　本打算睡到自然醒，但人算不如天算，我忘了关工作日的闹钟。我花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能再次入睡，干脆起床慢慢悠悠洗了个澡。

　　我准备出门走一圈然后买杯咖啡和三明治回来当午餐，但我打开门，纯儿就站在我家门口。
　　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笑容堆在脸上，“雨阳姐。“她把手里的咖啡提高到自己耳朵旁边，一只脚已经踏进屋子，“我买了咖啡给你。”
　　我无所适从，但也不能一掌把人推出去，“我要出门了。”
　　“雨阳姐，今天是我生日，我去买咖啡，收银员告诉我今天可以买一赠一。我专门来给你道歉的，你不要嫌弃这是杯免费的咖啡才好。”
　　“不必。”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纯儿那只脚还踏在门框内侧，她又用手去扶住门框，可能用力过猛，右手的咖啡洒到了地上，还烫了她的手。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雨阳姐，我可以进去用冷水冲冲手吗？好痛啊。”
　　我把门让开，给她指了厨房的方向，她把左手的咖啡放到我手上，“雨阳姐，这咖啡给你。”
　　她很快冲了手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雨阳姐，你家好温馨啊。”
　　“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来道歉的，我已经跟蒋曳哥哥和大姐道歉了，我也伤害到你了，我必须也跟你道歉啊。”
　　“那我接受了，你现在可以离开我家了吗？”
　　她把咖啡端起来，“雨阳姐，现在只有一杯咖啡了，你可以拿一个杯子，我们分一分吗？”
　　“我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雨阳姐，今天真的是我生日，我许的愿望就是你能原谅我。咖啡喝完我就走，可以吗？”
　　我去厨房把水杯里剩的冷水倒掉，扯了张抽纸把杯子里外擦了一遍，“行了，倒吧。”
　　她倒了一半给我，“雨阳姐，你家里有糖吗？糖在刚才那个袋子里，都湿透了。”
　　叫外卖剩的那些番茄酱、砂糖、辣椒包都放在厨房的抽屉里，我转身去找了两小包糖出来。
　　纯儿接过糖放进了纸杯，还抬头问我：“你要加吗？”
　　我摇头，“不用。”
　　她很突兀地笑了一下，甚至笑出了声，“雨阳姐心里是甜的，不像我，心里苦，所以不想再吃苦的东西。雨阳姐，你不喝吗？”
　　我端起杯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