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依普

13、第 13 章

　　我姑告诉我，陆琛妈妈对我赞不绝口。要说我这人就容易把劲儿使错地方，我用了三年都没能让宋星辰他妈妈喜欢上我，但一顿饭的时间就搞定了陆琛他妈。
　　宋星辰他妈背地里说我面相不好，还拿我的生辰八字去测算过。宋星辰让我别放在心上，现在好了，我真不必放心上了，因为连他本人，都不再把我放心上了。
　　电影里失恋，三十三天就好了。而我已经走过三个三十三天，还没有成为一条新的好汉。
　　我叫了火锅外卖，但在接到外卖小哥电话之前先接到了宋星辰的电话。
　　“你打错了？”我问他。
　　“火锅店说没有鹅肠了，换鸭肠行不行？”
　　那家火锅店订餐有自建的APP，我在系统里留的是宋星辰的电话，我忘了改。
　　我拍拍头，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我自己联系火锅店，不麻烦你了。”
　　我一边看剧一边吃了一下午火锅，直到叶霜来敲门。
　　我实在太饱，艰难地从蒲团上起来，打开门便看到她。她应该是狠狠哭过，眼睛肿如核桃。
　　我当然能够猜到这一切都跟那通电话有关系。
　　我让她进了屋。
　　“我再次道歉，我很久没点过那家火锅，是真没注意。”
　　“你一个人？”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有点惊讶。
　　我知道她在讶异些什么。我这人一向最讨厌一个人吃饭，只是时势比人强，我得服这个软。
　　锅里火红的汤料还在咕嘟咕嘟，我跟叶霜却在沉默。我去厨房给她拿了一副碗筷，把没下完的菜全都倒了进去。
　　她终于开口，“宋星辰躲厨房阳台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了。他跟我解释，但我质问他如果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他又何必偷偷摸摸！我跟他说你一定已经找了新欢……”
　　“噢。”我苦笑，“所以你这是来……”
　　捉奸二字我没有说出口，我怕叶霜以为我是在讽刺她。
　　她也跟着我苦笑，“雨阳，我知道我失去你了。”
　　“对你来说，可以简单的当成一个换一个，要说吃亏，亏的是我。”
　　“我们，已经定了结婚日期。”
　　“那我提前说声恭喜，你俩要是请我，红包少不了，但现场我就不去了。”
　　“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结婚，但宋星辰妈妈算了日子……”
　　我受不了，“叶霜，既然你要嫁的是宋星辰，诸如此类的细节再跟我分享就不太合适了。”
　　她讪笑，眼睛躲闪了一下，“我们电视台的人都喜欢你，还让我今年的团拜会一定请你来。”
　　“到时候再说吧。食物熟了，不嫌弃的话就吃点。”
　　我一直感觉自己停留在二十岁，这场失恋倒是让我体会到成年后最明显的一次成长。我学会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我不再问别人哪种长度的裙子更适合我，我不再说我怕，毕竟怕也没有用。
　　我的火锅成了流水席，叶霜前脚刚走，蒋曳又来了。
　　他指着桌上叶霜留下的碗筷，“你那相亲对象的？”
　　我拿起筷子，把上面的口红印指给他看，“陆琛不化妆。”
　　我问他来做什么，他说路过，就打电话给我，谁知道我正在吃火锅。
　　他轻车熟路去厨房拿了干净的碗筷，挽起袖子开始在锅里捞菜。
　　我想起蓝亦夫上午跟我讲的故事。
　　“你大姐，真跟你有仇？”
　　他继续捞菜，“她觉得自己是重男轻女老观念的受害者，所以拼了命要向我父母证明生下我是错的。”
　　没想到蓝亦夫的八卦还靠得住。
　　我继续问：“你们家，真重男轻女？”
　　蒋曳哼一声，“蒋御是蒋氏总裁，负责整个集团的经营，在升任总裁之前做了五年的财务总监，我只是个小小董事，你觉得呢？”
　　“那你呢？你做什么，不可能只当个董事吧？”
　　他捞了半天总算捞起一片完整的土豆，“我有自己的生意，我做贸易。”
　　“具体是什么？”
　　他从沙发挪到蒲团上，没看我，但语气带笑，“什么赚钱就买卖什么，白菜也好，钢板也好，只要不违法。”
　　“就这样？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你混□□。”
　　蒋曳无奈摇摇头，“我小时候经常打架打进派出所。”
　　“那在酒吧那次，你带什么保镖？”
　　“不带保镖，被下药的就是我了。”
　　“蒋曳。”我第一次叫他蒋曳，我感觉出他明显也怔了一下，“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上我家来？”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欢迎你。”
　　“只要你不开门，我也进不来不是吗？”
　　我平心静气地面对他的无理取闹，“好，以后我不开门就是了。”
　　“秦雨阳，你觉得咱俩什么关系？”他突然问。
　　“甲方乙方，不是朋友，炮友也算不上，咱俩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
　　“你真要回北方？”
　　“当然。”
　　锅里实在也捞不出什么了，我关掉了电磁炉。我知道蒋曳肯定没吃饱，告诉他冰箱里还有饺子。他今天倒还客气，抽出纸巾，擦完嘴就离开了。
　　周二我跟蒋氏的胡总监约好，跟他一起看了施工情况，还详细汇报了各个细节和产生的变动，并问了他需不需要当面跟大蒋总沟通。他慈眉善目地告诉我，大蒋总说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变动，都授权给我俩处理。
　　我从行政楼出来又看见了纯儿，穿着短裙光着腿，外面套一件不合身的大衣。蒋曳就跟在后面，我瞬间明白了这大衣不合身的原因。
　　我问胡总监，“小蒋总也经常在公司？”
　　胡总监摆了一下手，“每年也就来开开董事会。是许小姐回来了，才经常陪着过来走走。”
　　“经常？”我总算知道了纯儿姓许。
　　“公司里很多人都是看着许小姐长大的，虽说老许总退休了，但这些感情都还在。许小姐这次从国外给大家带了些礼物，她趁大家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坐坐，小蒋总有时候也陪着来。”
　　纯儿和蒋曳朝我走近了些，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了，“今天谢谢胡总监了，您先去忙，有事随时联系。”
　　纯儿朝我挥手，“雨阳姐，又见面了！”
　　“许小姐。”我看了眼蒋曳，“蒋先生好。”
　　Joan这时候也从行政楼里跑出来，她心里的小算盘我哪能不知道。
　　“我还得回趟公司，Joan呢？”我问她。
　　“我留现场吧。”她爽快回答。
　　纯儿在我身后雀跃，一如往常：“蒋曳哥哥，我这礼物也送完了，我们去吃饭看电影吧。蒋叔叔让你好好陪我，你今天不准早退。”
　　一周后我要去老宅子做第一次验收，我问Joan要不要一起，她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这当然不是她惯有的态度，我奇怪，打趣她，“怎么了这是？这房子一交可就没有机会咯！”
　　“Rainbow姐，发花痴也是要有想象空间的，我都看到人女朋友了，这空间没了，也就不期待了。”
　　“女朋友？”
　　“那天你走之后，那个许小姐就让蒋先生带他到行政楼里面去看看。这施工现场本来就乱，她又好奇得很到处乱跑乱碰，这一会儿手割破了，一会儿脚扭了，最后是蒋先生公主抱把她抱出去的。她搂着蒋先生脖子直接往嘴上亲了一口，还当着好几个工人的面，把那几个叔叔都看傻了。”
　　“你真不去？”我再次确认。
　　她摇摇头。
　　我问小王蒋曳在不在，他说蒋曳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于是我放心大胆地往老宅子开。
　　蒋曳确实不在，但纯儿在。
　　“雨阳姐。”她站在厢房门口，就是蒋曳准备住的那几间屋子。
　　“许小姐。”我注意到我放在汉白玉栏杆上的花盆已经用上了。
　　“雨阳姐，蒋曳哥哥特别孝顺，这次改造他也是选了厢房，没有用正房。”
　　“噢，是吗？”我配合着作惊讶状。
　　“蒋叔叔说我是他们家的媳妇，从我几岁的时候就说给我听。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不过我现在知道啦，我也真的要给他当儿媳妇了。”
　　“那恭喜许小姐了。”
　　“雨阳姐。”纯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大姐说，蒋曳哥哥带你回过大宅。”
　　我知道我最好的选择是否认，彻头彻尾地否认，“许小姐，我听闻大蒋总视蒋先生为眼中钉，你觉得她的话能信？”
　　“大姐不会骗我！”她倒是坚定。
　　“也就是扯个谎让你找找蒋先生的麻烦，你不信的话打给她问问，问问看我怎么进的大宅，干了些什么，她看见了吗？”
　　这种电话纯儿当然不会打，没有人会打。
　　“就算你是去大宅了也没关系，有些男的就想在结婚之前放纵一下。”
　　我把她晾在原地，找到工头跟我一起做着检查。还是有几个问题，但整改起来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回程的路上我不断摸着鼻子，我撒谎了，我不知道鼻子会不会变长。
　　蒋御会把这事儿告诉纯儿我真没想到，图什么呢，难不成就为了在她弟弟的婚姻里埋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