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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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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我还有急事,急着回去。”路漫漫低着头说。
话一出口,路漫漫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脱口而出一个这样的借口,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啊!
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齐修也真的要被逼的没脾气了。
他都堵到门口了,她还用这么敷衍的理由搪塞他!
“路漫漫,你觉得我是一个傻瓜吗?”不再婉转,齐修直接了当质问道。
既然决定表白,齐修就不愿意再兜圈子了。
本想再做一次缩头乌龟的路漫漫被齐修突然的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当情况无法应对时,路漫漫选择装傻,反正她最会做这种事情了。
路漫漫低敛着眉眼,静静地站在走廊的一角,却还是怎么都不敢正视她面前气势逼人的齐修。
走廊道里是极具压迫感的沉默。
“叮——”
齐修身后的电梯门开了。
这是一个两人都等候已久的契机,路漫漫率先抬起头来,打破了这份窘境。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路漫漫探出一只脚,想从齐修身旁绕过去。
她已经做好了不理齐修直接过去的准备,毕竟刚刚的沉默也让她聚集了不少的勇气。
但,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一路通畅的走到了电梯里,齐修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站定在电梯里,路漫漫松了口气,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中的确悄悄地划过了一丝失落。
明明不停拒绝的是她,可对方放弃追逐时,不自在的却也还是她。
说她做作也好,说她矫情也罢。
路漫漫,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十分纠结的人。
一边在心中自我唾弃,一边伸手按了电梯的楼层键,路漫漫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一派自然。
忽然,路漫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是齐修。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动作,齐修在电梯将要关闭的时候一步踏了进来。
目的明确,姿态强势,与上一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直接奔向了路漫漫。
一步步紧逼,齐修直接将路漫漫逼到了墙角。
闭促的空间里锁住两个各自紧张的人。
微弯着腰,齐修双目坚定地看着路漫漫,展现着他难得一见的强势。
身后触感坚硬的墙壁传递着有些刺骨的冷意,寒意强势,来的汹涌,直接冲向路漫漫发热的脑子。
接连而来的冷意使路漫漫一点点冷静下来。眼见逃不过,她终于还是不得不直面面前格外强势的齐修。
她缓缓地抬起头,一直躲避着的视线终于还是无处可逃了。
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脊梁,路漫漫努力地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想要为自己壮些声势。但,她的目光太清澈了。
在齐修看来她的样子可真是太无辜了.......湿漉漉的目光,隐隐中还有几分........视死如归?
本来是很生气的,但看着面前的某人,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样子,齐修直接就被气笑了。
从一开始就是,借伞的时候一脸防拐卖犯的戒备,再遇时把自己当跟踪狂的防范,直到现在,好像自己是什么敌国杀手,两相交战,她终不敌对手,只能为了国家,无畏的牺牲。
自己就不能是个好人吗?
在她的眼里。
原来自己就只是这样的形象吗?
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
本来还斗志昂扬的男孩子一下子就蔫了下来,精心编排的腹稿在这般杂乱的心情下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算了吧,齐修想。
还是再等等吧。
“我准备回学校,顺路,一起吧。”衣摆划动带起的暖风轻刮过路漫漫的脸庞,是齐修侧身,顺势靠在了电梯的另一面墙上。
路漫漫静谧了几秒。
“我不是要回学校,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齐修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心虚。如果不是电梯里安静,他都要错过路漫漫说的话了。
待反应过来路漫漫说了什么,又是一阵无力感。
真的是要没脾气了。
什么告白一定要正式,一定要有小短文,一定要有仪式感。
都去他妈的吧!
他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齐修站直,面向路漫漫。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你。”
没有表白该有的温柔语气,没有告白该有的暧昧氛围,没有表明心意该有的浪漫场景。冰冷狭隘的空间里,只有齐修强装镇定的倔强,和满满的无可奈何。
真的是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虽然对方的心意早就昭然若揭,但自欺欺人是路漫漫这十几年来早就习惯了的事情,所以她一直装着什么不明白的样子,默默地在两人之间划着自以为很必要的界限。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排斥已经够明显了,对方开口前怎么也要深思熟虑一番,结果齐修不按常理出牌,如此冲动就挑明了,也真是让她没想到。
毕竟于路漫漫而言,“谨小慎微”四个字,早已刻入骨血,她自己是如此,也见多了“如此”的人,便也就不怎么愿意相信这世上没有还会有“不如此”的人了。
可概率再怎么小,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着的而齐修偏偏就是这极其难遇到的“不如此”。
小鸵鸟终究还是碰到了自己的克星。
路漫漫震愣之余,电梯已经是一路到底。
而齐修深知路漫漫的尿性,电梯还未完全打开,他就一把攒住了路漫漫的手,深怕面前的小鸵鸟又自己先跑了。
路漫漫还傻着,好不容易回过来的一点神也被齐修温热的手给熨没了,整个人完全是被齐修带着走。
自家的小区自然是十分熟悉的,齐修拉着路漫漫出了居民楼,拐了几个弯,最终在一片绿化的灌木丛旁站定。
“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只要有好感就可以。”
“我……”
“别用那些随随便便的理由来搪塞我,”
路漫漫还支支吾吾地没个结果,齐修仿佛就已经猜到了她将要说的话。
毫不留情的打断,语气却不似刚刚的气急败坏,是相识以来少有的认真。
轻按住路漫漫的肩,齐修低下头认真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如墨的眸光仿佛要直接望到对方的心里。
温热的暖意从对方的大手上一点一点地传来,仿若一束微弱的火苗,缓缓蔓延到路漫漫的心上,沸腾了她早就暗潮汹涌的血液。
心口一热,大脑也就不太能思考了。
路漫漫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了齐修眼中恳切,以及他眼中那个犹犹豫豫的自己。
忽然就觉得愧疚了,明明是自己的问题,还要犹犹豫豫的折磨别人。
一边碍于自己的胡思乱想不敢回应,一边又牵牵扯扯着不愿意放手,典型的渣女行为,自己可真是没用啊!
说起来还是自己先招惹的齐修,结果就这样吊着人家。
问题都挤到门缝里了,自己还非要背对着装作没看见。
可,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吗?
各自的心意。
可是,为什么呢?
就是张不开这个嘴?
可是,为什么呢?
那么优秀的齐修会喜欢自己?
明明问题就在嘴边,但路漫漫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言以对。
也许是这些年的畏畏缩缩早以深入骨髓了,好不容易遇到想要勇敢的事情却也勇敢不起来了。
眼看着齐修眼中的期待越来越少,路漫漫想要问的问题却越来越多了。想知道的越多,就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看着面前依旧低垂着眼睫的女孩,齐修知道,今天还是自己赌输了。
齐修手上的力气越来越轻,就像即将飘飞的鸭羽,仿若当初路桥上拂过两人的夜风。
路漫漫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下一秒齐修扭过身落寞不甘的背影。
他不该是这样的啊!
就在齐修即将收回手时候,路漫漫忽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微凉的皮肤重叠上齐修已经滑下大半的手掌。
路漫漫头低的更低了,要不是她的手上还在不断传来的凉意,以及手上越来越重的力气,齐修都要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你...........你能不能再等等我,我....我还要好好想想。”
万事开头难,可是开了头之后,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地出来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了。
路漫漫一口气说完后,抿抿嘴巴,握住齐修的手,“拜托了。”
小心翼翼又坚定的模样安抚了齐修刚刚因为她的回应上头的热血,
“好,我等你。”
能看到路漫漫做到这一步,齐修已经很意外了。
得寸进尺不好,齐修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他没有多说别的什么,只是在路漫漫准备转身离开时,再次按住她的双肩,温柔道:“等你,我是很愿意的。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请一定要主动告诉我。”
“嗯嗯”路漫漫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回学校了吧。”齐修笑着说。
说完也不等路漫漫反应,拉着她的书包带子就往小区外走。
两人刚刚出去就看到车站正停着一辆公交,还正好是她们要坐的,前门正在排队上人。
两人连忙跑过去,匆匆忙忙地排队上了车。
上了车站定之后,两人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我还以为你刚刚是骗我的呢。”微眯着眼睛,路漫漫好笑着道。
“怎么?很失望?”齐修促狭着道。
“你想多了。”路漫漫偏过头,语气嫌弃的说道。
也许是被周围的人潮感染,也许是刚刚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两人再聊起天都比过往自在了很多。
一路闲话,很快路漫漫就到了学校。
和齐修说完再见,路漫漫就挤到后门下车了。
刚刚踏进校园,路漫漫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点亮屏幕,齐修发来的消息就横在锁屏的正中间“也不要太久哦。”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但路漫漫就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一句话一下子就把路漫漫拉回了刚刚的场景。
一阵脸热,“知道啦。”顶了顶牙,路漫漫慢吞吞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