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成为恶役公主》涅像完

9、第 9 章

　　作为年级尚小的公主，梵妮莎还不需要连续几天出席丰收庆典的活动，只参加第一天的宫廷宴会就可以。
　　小孩子有小孩子聚集的地方，但作为公主的梵妮莎有特权提前离开，刚好里希特跟在雷昂赫特和皇后的身边，修斯又不知道和哪个家族的公子在聊天，趁着没人注意到，梵妮莎悄悄地溜出这一区域。

　　以梵妮莎的记忆能力还不至于记住整个宴会厅的地图，但大概的位置布局还是有记住的。
　　从她原所在的位置到大人们的所在，最近的一条路是经过一条走廊，梵妮莎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一路小跑，发现这条走廊的两侧满是帘子，有的松松放下，有的被丝涤系住。
　　有点不安的梵妮莎停下脚步，躬下身往被遮盖住什么的帘子下看去。

　　是两双脚。

　　里面有人？！

　　大吃一惊的梵妮莎猛地挺起声，屏住气，欲盖弥彰般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帘子的遮光性很好，里面的两个人似乎也很是投入，根本没注意到帘外的小女孩。
　　原本一心想着快点过去的梵妮莎被定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开始忍不住去听帘内的轻声细语。

　　“雷昂赫特殿下也许很快就会被立为王储。”

　　“但是修斯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陛下为何要在皇后所生的第一王子六岁时还大张旗鼓地带回私生子？若想要雷昂赫特殿下地位稳固，又何必给私生子冠上王室的姓氏？”

　　“也对，即使是人尽皆知的私生子，只要不给继承权，再宠爱也无妨。”

　　“更何况霍利侯爵是修斯殿下的生母……即使那个女人德不配位，也毕竟底蕴深厚的侯爵家。”

　　“你说得对，这样看来修斯殿下也很有可能继位。那个野心勃勃的婊|子去当皇帝的情妇，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王子不就是为了权势吗？不然她为何夺走义兄的继承权，强占着爵位不放呢？”

　　梵妮莎被二人言谈间甩出的惊天八卦吓到宕机。

　　霍利侯爵……是修斯的妈妈？为什么从没人提起过？
　　可是既然是霍利侯爵生了修斯，那为什么不留在王宫呢？就像是里希特的母亲是王后，她的母亲是王妃一样，修斯的母亲应该也会是王妃吧？
　　这就是修斯一个人拥有一座宫殿的原因吗？不是因为他的母亲和伊莲王妃一样逝去，而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侯爵？
　　为什么啊？因为这些人说的吗？修斯的母亲是个贪婪的女人？
　　但这和伊莲王妃临死前所说的“贪婪”似乎并不一样，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说法呢？

　　梵妮莎的小脑瓜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失去了去寻找霍利侯爵的想法。
　　就在她呆愣在原地的时候，被另一个帘子里传出的一声细小的惊叫打破了怔忪。
　　那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却不太像是恐惧，而是伴随着低低的喘息声的，梵妮莎没心情去求知她在做什么，只是因此被提醒这里还有人随时会来。她还不想被人撞破自己偷听的事，于是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离开这里。
　　一直跑到花园里才停下脚步。

　　脑子里的问号多到要爆炸了，夜风微凉，让梵妮莎的稍微冷静了点。
　　但是她还是想不清楚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像少了好多块的拼图，没法拼凑出一目了然的答案，让她陷入怅惘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梵妮莎听见生活传来的声音。

　　“您是迷路了吗？”

　　略带磁性的女性声音，让梵妮莎下意识地转身。

　　咦？
　　不是女性吗？

　　那是一位穿着偏向于利落风格的双排扣男装礼服的贵族，身上佩戴着几件看似简单的精巧配饰，栗色的中长发扎在脑后，露出从耳际延伸到衣领内侧的覆盖了半个脖颈的疤痕，面容也并不算美丽，皮肤甚至有的粗糙。
　　如果说这是一位男装丽人，那也太不符合梵妮莎所见过的女性的特点了。就算是梵妮莎见过的简洁样式的女装，至少也是裁剪贴身，突出曲线美的。
　　可要说这是一位男性，对方的身形和梵妮莎见过的骑士或者法师相比，似乎又显得细巧许多。

　　见梵妮莎盯着自己露出疑惑的神情，对方后退了一步，将右手握拳至于左胸口，微微躬身行礼，笑道：“您是梵妮莎公主吧，初次见面，我是来自罗伦城的凯瑟琳。”

　　罗伦城的凯瑟琳。
　　这个听起来辨识度不大的自称，却让梵妮莎一下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会出现在宫廷宴会上的来自罗伦城还叫凯瑟琳的贵族……
　　除了霍利侯爵还会有谁啊？
　　不如说，提到罗伦城的凯瑟琳，人们只会第一时间想起她。

　　“您好，霍利侯爵。”梵妮莎没想到会和被八卦的正主不期而遇，怯怯地提起裙摆行了一礼。

　　凯瑟琳注意到梵妮莎的不自在，主动开口：“如果您迷路了的话，我很荣幸送您回去。”

　　“啊，好的，谢谢您。”

　　梵妮莎跟在她的身后，悄咪咪抬起头去偷瞄这位名声独特的侯爵。

　　和所有人说的都不一样。

　　玛丽说霍利侯爵是非常有能力的臣子。
　　安丽娜女士说霍利侯爵是罗伦城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美丽存在。
　　伊莲王妃说霍利侯爵是贪婪的龙，但这里的“贪婪”却令她敬佩。
　　刚才那两个人说霍利侯爵野心勃勃，是国王面前妖言惑众的情妇。

　　每个人眼里的凯瑟琳·霍利，好像都不一样，甚至是相互对立的。

　　在梵妮莎眼里，她看不出来霍利侯爵有没有能力，也不知道侯爵是否贪婪，更不明白侯爵的“贪婪”是好是坏，但她觉得凯瑟琳并不美丽。
　　这位让人惊叹崇敬，也让人咬牙切齿的侯爵的外表根本说不上见之忘俗的美丽动人，甚至因为那一道没有被遮掩起来的巨大而狰狞的伤疤显得有点丑陋。
　　但是修斯的侍女长安丽娜女士是位非常温和而有魅力的女性，梵妮莎可以怀疑偷听到的内容是诋毁，却很难相信那位年长的侍女长会信口开河地撒谎。

　　凯瑟琳注意到身后的小女孩步伐变慢，也跟着迈小了步伐，用近乎缓慢的散步速度在她身前领路。
　　直到将梵妮莎送到孩子们的房间附近，凯瑟琳才停下脚步和她道别。

　　就在梵妮莎礼貌地道谢的时候，修斯似乎是来找她的，刚念出一个音就看见了在梵妮莎对面的凯瑟琳。
　　“侯爵阁下，您好。”修斯很恪守礼仪地问好。

　　梵妮莎没想到修斯对自己的母亲会是这么生硬疏离的态度，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但是这眼神没被盯着凯瑟琳的修斯注意到。

　　凯瑟琳则自然多了，“许久不见，您过得还好吗，修斯殿下。”

　　“托您的祝福，我非常好。”修斯说，“感谢侯爵的问候，也祝您武运昌隆。”

　　“看见您贵体安康我就安心了。”凯瑟琳的声调远没有修斯那么紧绷，她看向梵妮莎，说，“梵妮莎公主似乎是迷路了，我就送她回来一下，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从罗伦城到帝都一路舟车劳顿，还让阁下费心真是失礼了。没有看好妹妹是我的失职，我会好好注意的。”她的话语被修斯打断，生硬地接了一大段客套话。

　　接着修斯就拉着梵妮莎要回到他们的房间去，梵妮莎回头看了一眼，和她对视的凯瑟琳温和地笑了笑，冲她挥了挥手道别。

　　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薄荷一样清冽的浅绿色眼睛微微眯起，却不让人觉得冷漠，而是非常温暖的。和修斯简直一模一样，梵妮莎忍不住这样想。

　　“修斯？”坐下之后，梵妮莎试探性地叫了句修斯的名字。

　　“什么事？”修斯好像被莫名的低气压围绕。

　　“你其实，很喜欢霍利侯爵吧？”

　　“……什么？”修斯一下很吃惊地转过脸，“谁说的？”

　　梵妮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给孩子们准备的是味道清爽的口味微甜的饮料，让她放松下来：“因为你连我没叫你哥哥这件事，都没发现哦，要是平时的话肯定要说我被里希特惯坏了吧。就那么在意霍利侯爵吗？”

　　修斯露出有点难为情的表情，驳斥道：“别乱瞎猜乱说啊，谁在意她了。”又补了句，“……只是对待高位贵族该有的礼节罢了。”

　　“你好别扭啊，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霍利侯爵是个很好的人。”

　　“才见一面你就知道了？”修斯忍不住教训起来，“万一是个坏人呢，不要随意交付信任。”

　　“那霍利侯爵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当修斯对上梵妮莎戏谑的笑容的时候，他一下愣住，明白了这样的态度和刚刚的可以疏远大相径庭，仿佛就成了他喜欢霍利侯爵的佐证，瞬间红了耳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撇清关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遮掩飘忽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开始走神的梵妮莎才听见修斯细如蚊呐的声音：“她……不讨厌。只是不讨厌而已。”

　　真像是自言自语啊。
　　梵妮莎凑过去说：“这也就是说，我可以喜欢她对吧？对吧？”

　　“随便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修斯扭过头去。

　　梵妮莎靠在修斯的肩膀上，说：“因为你是我哥哥嘛，如果修斯哥哥讨厌的话，我绝对不会喜欢的。”

　　“别说傻话。”修斯只是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既没有揪着梵妮莎说她这样松散不合礼数，也没有移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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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单机的一天。
突然发现一直忘了说，夏天的品种是西伯利亚森林猫，巨好看，我的梦中情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