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成为恶役公主》涅像完

101、第 101 章

　　阿尔冯斯觉得很不妙。
　　一切问题的根源，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在商讨完策略之后，更会社交，也更熟悉普赛克的阿尔冯斯就率先快马加鞭回到了故乡。
　　凭着巧劲和韧劲，他成功混进了举办拍卖会的通天塔，成了一颗兢兢业业的螺丝钉，每天一边干着各种各样的杂活，一边往通天塔的各层跑动，确认每一层的地形分布。
　　因为他格外勤快主动，愿意往外跑，还挺得管家认可的。一分钱多的工资都没有，倒是和厨房混得挺熟，让人愿意给这个机灵勤劳的少年多放个土豆。

　　那天，阿尔冯斯搬着两个箱子，视线有点被挡住，上半身略微倾斜出去才能看得见路。
　　不过他也不太用得着担心会冲撞了贵人，他们仆役自有一条又窄又小的通道，即便要进入庭室里布置，也会挑人少的时候。
　　有些挑剔的贵族光是看见底层的仆从出现，都会觉得被冒犯到，管家和侍女安排内务的时候当然也会注意这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向来是处世原则，至于不合理的工作时间安排会让阿尔冯斯他们更疲倦，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但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到了目的地的阿尔冯斯通过余光看见了一道银白色的影子。
　　他把头多偏了几分，才发现那是一个精灵。

　　只是这个精灵的确和他见过的不太一样。

　　精灵族人丁不兴，但偶尔还是能看见一些离开森林历练的游侠法师什么的家伙。
　　阿尔冯斯惊鸿一瞥见过的几个精灵都挺倨傲的，但这个精灵的神情比起傲慢，不如说是在走神放空。

　　而且……

　　她长得很好看。她个子很高。她的辫子很长。

　　这个精灵的外表绝对是阿尔冯斯见过的精灵里，最好看的一个。银发如月辉，蓝眼如碧空，简直是粉妆玉琢出来的人物。
　　这样的一张脸，就算是满脸漫不经心，也是美的。
　　更不用说，她的身形非常高挑了。阿尔冯斯目测了一下，估计她得有个一米八左右了，就算阿尔冯斯是男孩子，以后还有可能长个子，他也不敢想象自己会长高到这个地步。
　　无论外貌还是身姿，精灵都配得上是高岭之花这个词。

　　阿尔冯斯又瞄了下她身后的那条辫子，精灵有一头赛过霜雪的银发，用麻花辫的织法被简单地编织成了一条长辫，露出一对尖尖的长耳朵和饱满雪白的额头，唯有水滴形的额饰仿佛消融的初雪般落在她的眉心，点缀着这满头银丝。
　　好像有精灵把头发看得比命还重要，头发越长的精灵，地位就越高的说法来着？
　　管家还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一副恭敬样，这个精灵应该也算是精灵里的贵族吧？

　　“阿尔冯斯你看什么？”旁边的仆从压低声音说。

　　“……你说什么？”阿尔冯斯问，他实在没听清楚对方的话。

　　直到看明白仆从努力的挤眉弄眼的表情，他才无奈地说：“精灵呀，我没见过呗，多看两眼。”

　　仆从竖起一根手指：“嘘！”

　　阿尔冯斯：“你干嘛啊？”

　　“什么我干嘛，你胆子可真大。那可是精灵啊，听说他们都天生就是巫师，当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看见那腰上的书了吗？里面肯定都是妖术！”仆从的声音依旧低得连灰尘都吹不起来，却能生动形象地传递出撕心裂肺的告诫。

　　阿尔冯斯：“……”

　　他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现在他可算是明白当初伊瑟和梵妮莎看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了。

　　每天和一个正儿八经的法师同吃同住，另一个人还是个完全不觉得法师都多稀罕奇怪的人，阿尔冯斯都快被同化，对法师脱敏了。
　　了解了法师的体系之后，他已经不觉得法师有多么玄乎了。
　　虽然他们的确有焚山煮海的力量，但这种级别的法师怎么说也是个贤者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如果所学的学派不是杀伤力大的，大多数法师甚至根本不能打。
　　更别提在施法之前还有仪式和材料准备了，光是在一边看伊瑟施法，他就昏昏欲睡。
　　根本一点都不酷。

　　阿尔冯斯应和道：“是是是，好可怕哦。”

　　仆从满意地说：“你小子可仔细点，行了，弄好了咱们就快点走吧。瘟啊。”

　　“艾丝黛尔大人，您还有哪里想要游览吗？”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这位虽然名义上是护卫，但被叮嘱过的管家当然不会真把她当雇来使唤的人相提并论。
　　就当做特别的客人，让她顺心舒坦些就好了。

　　见艾丝黛尔看着仆从离开的方向，管家立刻说：“是那些庶民让您不愉快了吗？抱歉，接下来我一定谨慎安排，不让他们碍您的眼。”

　　“要是我觉得碍眼，就不用你说出来了。”艾丝黛尔说，“不过你们这儿的仆从，都是从伯爵领招来的？”

　　管家：“那是自然，他们都是身家清白的，不会怠慢了贵客。”

　　艾丝黛尔笑了一下：“哦……挺好啊。”

　　管家暗暗松了口气。
　　满意就好，还以为是要从什么奇怪的地方挑毛病呢。精灵的难伺候可是有名的。

　　……

　　“那边那个小哥，对，说的就是你，能问下路吗？”

　　阿尔冯斯往声源处移去视线，脑子还在半道上，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精灵不容推拒地走了过来。
　　不是真心提问就别用问句啊，烦人。

　　他笑着说：“请问您要去哪呢，大人？”

　　精灵自来熟般地揽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我叫做艾丝黛尔，不是大人。”

　　“……哦。”

　　精灵继续说：“伯爵雇我来做事的，不过我拖拖拉拉的，来得晚了点，好像错过了被安排的时机，一天天的只能瞎晃悠。好无趣……哦不是，好诚惶诚恐啊，我觉得还是得做点实事。你说对吧，这位小哥。”

　　他们有这么熟吗？这个精灵怎么就突然开始套近乎了？
　　总觉得比起找实事，她更像是来找乐子的。

　　阿尔冯斯面上迅速搪塞道：“是啊，老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我觉得您这个想法特别好。”

　　“我就知道你会赞同的，哎呀，谁让我一看你就觉得亲近，你肯定是个聪明人。我把我的心事告诉了你，你也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吧？这样比较公平。”

　　这算是哪门子公平啊。
　　话说，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精灵说话也太令人摸不着头脑了，她真的会说话吗？简直满口都是胡咧咧。不会说话的话，先去学好再张嘴行不行啊？
　　但阿尔冯斯也没胆子直说，只祈祷着精灵快点结束这点乐子。

　　艾丝黛尔凑到少年的耳边，亲昵地说：“你和别的法师有过友好的深入交往吗，贫民窟的阿尔冯斯？”

　　啊。
　　糟了。

　　突然之下，阿尔冯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但肯定不好看。

　　要撒谎吗？糊弄过去？
　　不，看这个精灵一套行为下来，她看似疑问的话语，里面都是笃定。
　　还特意查了他的名字，显然是有备而来。

　　怎么办？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阿尔冯斯顺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滑稽笑容，吞吞吐吐地说，“法师……？那样尊、尊贵的大人我怎么有资格……呃哈，交往？我这种烂泥里的无能之辈，怎么敢和您这样的大人往来呢？我、我不配啊！”

　　“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很害怕。只不过你是个机灵的聪明人，不够蠢。”艾丝黛尔嘴角上挑，“愚蠢的害怕和聪明的害怕，看起来相似，实际上可大相径庭。”

　　她说：“你害怕的是我，而不是法师，对吧？好奇怪，你这样土生土长的平民，是怎么认识法师的呢？而且看起来还完全不歧视法师，很熟悉自然的样子。不要妄自菲薄，我走遍大半个大陆，你这样的普通人，也是凤毛麟角……怎么，你们相处很愉快吗？

　　“贫民窟里的老鼠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很正常，说不定也会有法师，没准还是合作关系呢。总有些人要靠你们得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下水道里，没人比你们嗅觉灵敏。

　　“可是好奇怪啊，你却并不像是被谁养着的野鼠。而且根据查来的信息，你离开普赛克五年多了，户籍上你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夕之间死而复生，却只为了大费周章地周转找人进入了通天塔里工作。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会觉得奇怪吧？我相信我们心灵契合。”

　　不妙了。
　　感觉就像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住的食草动物一样，想要撒腿就跑，又动弹不得。
　　阿尔冯斯仿佛听见了全身血管凝结起来的声音，连骨头缝都变得密不透风，滞涩不通。

　　艾丝黛尔拍了两下阿尔冯斯的肩膀：“有什么谎言，说出来让我听听看。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哦。

　　“谎话不够有意思的话，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觉得这个提议，是不是很棒？”

　　阿尔冯斯竭力抑制着颤栗的欲|望。
　　他不知道身体是否还接受得到大脑的指令，腿有没有软，手有没有抖，牙关有没有打颤……

　　动啊……

　　动起来啊！

　　至少得说点什么……！

　　艾丝黛尔托住他的下巴，阿尔冯斯听见上下两排牙齿交错碰撞，发出“咯”的咬合声。

　　“说点什么呀，会有格尔达来救你吗，加伊？”

　　……

　　艾丝黛尔在走廊上，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卫兵。
　　她踢了一脚，磕在卫兵的锁甲上，发出金属磕碰的声音。精灵半蹲下来，从甲胄的缝隙捏起卫兵的头，看见了里面昏死过去的人。
　　紧闭着眼，口鼻间还有温热的气流吐在面罩上，将一小块金属护面烘出了点暖意，以至于有细密的小水珠。

　　艾丝黛尔挑了下眉，额间的水滴额饰轻摇，却并不慌张。
　　“……今天运气不错。”高塔外面隐隐约约能听见乱成一锅粥的各种声响，她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我喜欢有始有终的故事。”

　　她站起身，自如地伸展了下筋骨，指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歪着头锤了锤后颈，艾丝黛尔顺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挂坠，捏住上面悬挂着的，有着许多不规则切面的菱形半透明石头，半阖着眼，将它置于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做完，她反手将挂坠收起，睁开比宝石还要流光溢彩的蓝色眼睛。
　　里面的懒散一扫而空。

　　“那么，你就是勇敢又善良的格尔达吗？”

　　当话音落地的时候，伊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但她听到了划破空气的劲风，感知到了里面暗藏的杀意。

　　伊瑟下意识地抬起双臂，两柄长剑迅速交叉，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往后滑了一段，才堪堪架住袭来的重剑！

　　精灵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反应速度不错。”

　　突袭不成，艾丝黛尔后撤一步，仙鹤般一跃，拉开了距离。
　　精灵的落地就像是蜻蜓点水，完全看不出手上拿着的是一柄重剑，漆黑的巨剑在她的手里，就像是一个纸做的玩具，或者一束原野上的花。
　　可刚刚硬生生挨了一下的伊瑟很清楚，那不是纸壳子，也不是花束。
　　证据就是她还有些发麻的双臂。

　　“格尔达是谁？”伊瑟警惕地问了一句。

　　较之紧张地架起姿势，随时准备迎击的伊瑟，艾丝黛尔明显要松弛多了：“你不知道啊。”

　　精灵闲情逸致很充足地科普：“是一个美好的童话里的角色……嗯，不过看起来，你并不是格尔达，或者说，故事发生了颠倒，是格尔达忘记了加伊？无论是哪一种，都挺不幸的呢。”

　　伊瑟：“……”

　　这说的什么鬼东西。

　　海里长大的人鱼显然对陆地童话并不熟悉，她完全没听懂眼前的精灵在暗指什么。
　　不管是瞎说，还是有什么暗示，大概率都只是为了扰乱她的垃圾话。
　　无论是听懂了，还是觉得古怪分了神，都会受到影响。
　　直接无视。伊瑟想。

　　见伊瑟岿然不动，艾丝黛尔挠了下下巴：“看来你是个不懂情趣的小不点。”

　　精灵单手握着重剑，玩味地看着体格比她小了一圈的少女：“一般来说，一方面不擅长的人，在另一个方面会比较突出。不容易感情用事的话，想必就比较理智。所以，还需要我再陪你互相试探几轮吗？”

　　“我知道你，剑圣艾丝黛尔。”

　　“哦，看来你有点见识。”

　　“修习双手剑的话，很难不知道你的名字。”

　　虽然一开始没有认出艾丝黛尔的脸，但她却完全没有遮掩自身的特征。
　　月精灵，银发蓝眼，面目姣好，身材修长，惯用重剑，剑术高超……
　　这样的人物在任何时代都不多见，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引人注目的英才，因此很容易可以确定她是活跃在第二纪元末期的剑圣艾丝黛尔。
　　一位品德与剑术水平和容貌成反比的剑痴。

　　“我这么有名吗？还是说你是我的崇拜者？这样的话，就骗不到人了哎。”艾丝黛尔有点苦恼。

　　伊瑟：“我也不太喜欢以貌取人。”

　　“很好的习惯嘛。”艾丝黛尔兴致勃勃地说，“没人说过精灵一定都擅长魔法，也没人说过擅长用重剑的人只能会重剑……当战斗的时候，面对的是敌人，而不是一个标签。这虽然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但很多人却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才能学会。”

　　伊瑟：“如果没人挖坑的话，当然不会有人掉进陷阱里。”

　　“不错。”

　　艾丝黛尔眯起眼，语调轻快：“谁让我是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坏人呢。不过，也没必要在意尸体会想什么，对吧？”

　　伊瑟深吸一口气。
　　她很清楚地知道，此战必败。

　　并非是被剑圣的名头吓倒。虽然能被冠上这样的特殊称号的武者必然是有实打实的战果，足以让人敬畏的实力，才能让大多数人无视品行和性格上的瑕疵，心服口服地称她为剑圣。
　　但让伊瑟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却是刚刚的那次试探。
　　直到现在，她的小臂还有些发麻，足见艾丝黛尔挥剑的力道有多么大。
　　对于武者来说，缠斗苦战反而是少数情况，在实战中，不会出现你来我往一来一回的戏剧性场面，身体素质与技艺的差异，光是一次交锋，就能让双方了然。
　　哪怕只是单纯面对一个比她更高，更有力，更有经验的战士，其中的差异也已经不是靠努力就能填补得了的。

　　更何况她所面对的，是艾丝黛尔。
　　对于精灵、人鱼这样的长生种来说，他们天生就具备更高的魔法天赋，虽然人口较少，成长期也很漫长，但几乎能做到全民皆兵的地步。
　　有着优越的天赋，当然不会有人想浪费。几乎所有的精灵都会学习魔法。所以外界的人只要看见一名精灵，就认定对方是一位法师，也是情理之中的共识。
　　可艾丝黛尔却和其他精灵都不一样，作为被驱逐的精灵公主，与其说是月精灵一族驱逐了她，不如说是她主动放弃了背后的族群。
　　她舍弃了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斩断了约定俗成的常识，成了带着两柄剑浪迹天涯的战士。

　　可以说，艾丝黛尔走到剑圣这一步，所支撑着她的，只有纯粹的技与力。

　　唯有如剑般千锤百炼，精心维护的身体，才能如臂指使般挥舞双刃，才能展现出他人眼中出神入化，不得不服的剑术。
　　伊瑟的天赋不差，也很努力。可她有的所有条件，艾丝黛尔都有，乃至更优于她。
　　艾丝黛尔甚至比伊瑟在这条路上走得还要久，经历过更多磨难。实力的巨大差异，完全是可以想见的现实。
　　天时地利人和的话，艾丝黛尔甚至可以做到瞬杀。

　　伊瑟对自己的实力很了解，对艾丝黛尔的实力也多少有所估量，从头到尾都不敢小觑她。
　　但必败的下风之局，并不意味着毫无希望，毫无生机。
　　就算是剑圣，也并非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只要是人，就会有纰漏，会被算计。

　　伊瑟的嘴唇微动，念起咒语。
　　这样的小动作立刻就被看似放松的艾丝黛尔发现了，她笑道：“原来你的依仗就是这个……”

　　精灵抬起在地面划出石痕的重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袭来！

　　“当啷——！”

　　伊瑟挡了一下，但并没成功卸掉大部分力气，她听见了精灵猫戏老鼠般的低语：“可惜，我不会给你念完咒语的时间。”

　　不能念咒的法师，无异于没有双臂的战士。
　　但出乎艾丝黛尔的预料的是，她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一点。到了她这个级别，肉|体本身就是最引以为傲的武器，她对自身有着非常严格的了解和把控。
　　出乎意料的麻痹不是来自自己。
　　那只能是……魔法？

　　艾丝黛尔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自信，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动摇。

　　怎么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念完完整的咒语？！

　　但伊瑟不会给她吃惊的机会，就算艾丝黛尔及时闪避，伊瑟的剑刃还是从她的脸颊划过，擦出一点血珠。

　　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湿润和细微的刺痛，艾丝黛尔用大拇指随意擦了一把，眼中清晰地映出指肚上面的血痕。

　　“小丫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她不怒反笑，露出尖尖的犬齿，“哈哈，你这么有意思，让我的战意沸腾都起来了。”

　　这是比之前浅淡的，漫不经心的杀机，要明显得多的杀意。
　　伊瑟确信，艾丝黛尔真正兴奋起来了。
　　毕竟她本来就是个以挑战各路强者为毕生所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至取得胜利或者死亡降下才肯罢休的剑痴。

　　“很荣幸能被您视为对手。”

　　伊瑟不打算轻易认输。
　　同伴好不容易为她创造了机会，她怎么能轻易退缩？

　　艾丝黛尔固然有着足以碾压她的强大实力，但伊瑟也有着来自千年后的知识。
　　一千年的时光，能够让原本被世人排挤误解，认为是怪物的法师走上台前，得到欢呼和掌声，成为一个家庭的骄傲。时代发生剧变，自然可以让光明下团聚起来的法师们，更加专心致志地追求真理。
　　那么被不断更新，不断优化，不断简化的咒语，当然只是无数前人积累中的冰山一角。
　　疾风骤雨之下，尚有腾挪的余地。

　　还没到无计可施的地步。

　　此战必败，然而，不可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