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之千年の明月》藤雅枫

2、第二章

　　数天后……
　　宇王放下手中的信，长叹道：“唉，现在洪水虽然退了，可是灾后工作比抗洪还艰难。刚收到父皇的信，父皇要我继续留再青州安抚百姓，如无意外大批的救灾物资会在病疫失控之前送到。只是，我担心途中会出意外。”
　　“主子，依属下之见，应将病患分离，紧闭城门，防止病疫传出城外。”杨侍卫说。宇王思索了一会儿，说：“杨侍卫，传本王的命令，紧闭城门，将病患放置于同一个地方。”
　　“是。”杨侍卫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真希望别出什么乱子。”宇王又叹道。
　　真是一个美好的早上，一觉醒来，除了肚子饿一切还都正常。幸好，项芸一大早就让人端来早餐，我毫不客气，毫无食相地一扫而光。饭后散散步，有助于身心健康。一来到花园就遇见项芸。当然，最后结果是，我被她拉着到处走。
　　街上的行人很少，应该用稀罕来形容。破烂的灯笼随风飘摇。景象一片萧条。明月和项芸的丫鬟随着项芸到处走。
　　明月心里不满地嘀咕：早上吃完早餐散散步是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是一大早就走了那么多地方，这就不是叫散步，简直是自虐！有损身心健康啊！
　　“快，把患病的人放置到那间屋子中。”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项芸紧随声源追去，明月无奈的追上去。
　　“杨侍卫，你要怎样处理这些病患？”项芸担忧的看着病患一个接一个的百姓被“扶”进一间屋子中。
　　原来他姓杨，长得虽然不如宇王好看，不过也眉清目秀，不失为一个好看的男子。瞧，项芸的丫鬟见到他脸都红透了。呵呵，古代少女这么早就怀春了，佩服佩服！明月自个站在一边感慨不已。
　　“项姑娘，属下只是按主子的命令办事，而且，现在水灾后的瘟疫蛮横，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杨侍卫恭敬而又带三分无奈的说。
　　明月仔细观察了从旁边走过的病者，发现他们只是患一般的流行病，比起前几年的沙士，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明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可是又想想，在古代，这些普通流行病算是第一杀手了，也难怪古人那么害怕。只是把病患关在一个地方，不给与治疗还是没用。
　　再看看里面，明月吓了一跳，屋里的卫生差得不得了，要是等到救缓队伍来，这里的人不死的大概只有神仙了。再说，流行病并不是关着病者就能杜绝再有人被感染。
　　“项姑娘，请回去吧。如果项姑娘有什么事，属下不能跟主子交代。”杨侍卫劝道。
　　“可是……”
　　“你先回去吧。”身后响起宇王的声音。
　　明月听到这个声音，背脊发冷。警惕、紧张又害怕的躲在项芸后面。
　　项芸安慰道：“别怕，殿下是好人。”
　　好人？诶？咋我的第六感觉就对他有危机感，而且我的第六感觉非常准确。
　　宇王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视了那些病患，又将目光投到项芸身上，“项姑娘，本王虽知你深受你爷爷的影响，把百姓当成你的亲人，可是本王在项大人坟前说过，要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叫本王如何向项大人交代？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本王，况且这位姑娘身体虚弱，很容易被传染。”宇王劝人还真有一套，不但把项芸的爷爷搬出来，连一旁的我也搬上台。强……
　　项芸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明月单薄的身躯，不断进入的百姓，轻轻叹了一口气，“殿下，那奴家先告退了。”项芸福了福身，又看了看百姓，带着我们离去。
　　离去的时候，明月偷偷瞄了那些百姓，心里哀叹，希望古代的交通顺畅一些，快点来救缓，不然青州城就会成为死城了。
　　回到我自己的小房间，我这才发现我只是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算了，反正我这种姿色一站在项芸身边连绿叶都做不了，不搞也罢。
　　下午，慵懒的在花园里晒太阳。项芸看到明月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你怎么连头都没梳？”
　　“……”
　　“冬梅，到我房间那梳子来。”项芸边走过来边对她的丫鬟说。
　　“是，小姐。”冬梅转身就溜个没影。
　　明月不知道古代的发式怎样弄的，玩心大起，乖乖的坐在那。
　　但是，这个也未免太久了吧？快到半个小时，只是梳到一半。要是每天都要这样子，不累死也烦死。最后，终于耐不住性子，吵着不弄了。还是马尾简单，又省时间。项芸闹不过明月，只好眼睁睁看着梳到一半的发式被明月拆了。
　　明月随手把头发扎在后面，心里那个舒服啊！
　　“项姑娘。”宇王的声音在明月的后背响起，吓得明月连忙往项芸身后躲。
　　“本王就那么令人害怕吗？”宇王见我好像老鼠见着猫似的，顿时黑了半边脸。
　　“殿下，她可能是受惊吓才会有如此反应，请殿下别责怪她了。”项芸拍拍明月的手以示安慰。
　　诶？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但是，明月心里感慨：看看，项芸美女多么有亲切感，而你，开口本王闭口本王，嚣得很哪！就是不喜欢你，你能奈我何？！
　　“哦，是吗？明月姑娘。”宇王带着笑意。可是明月看着宇王的笑脸，怎么看就怎么刺眼。
　　明月心里七上八下，我明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的名字，他怎么知道的？明月心虚的瞄了眼宇王。遭，莫非他知道咱是未来人？可是，这就算我说出去，可能有人说我神经病。
　　“殿下查到她的身世了？”项芸渐露笑意。
　　宇王点点头，示意身旁的杨侍卫。
　　杨侍卫向前一步，用不咸不淡的声调说：“明月，明家村人，芳龄十六岁，家中父母，一兄一姐，”杨侍卫顿了顿，“在这次洪灾中，除了明月，无一生还。且明月的姐姐到现在失踪，连尸首未能寻到。”
　　明月？没错，我是叫明月，可是他们说的身世，压根与我没关啊。
　　明月呆呆的立在一边，项芸以为明月过于惊讶，拍着明月的肩，正要安慰，可是，明月转身就走。
　　“让她安静安静。”宇王叫住想去追的项芸。
　　明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在现代时是孤儿，来到古代还是孤儿。呵呵，天意弄人啊！那么，现在，我的依靠就是项芸小美人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外人认为明月是在悲伤，可是，明月在房间里打算在未能回现代之前要好好计划未来的日子。
　　第二天，明月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走出房间，悠然的在花园里转。
　　第五天，自从五天前在花园中见到宇王和杨侍卫就没再见过。项芸每天哀伤的在花园里发呆。
　　明月暗自推测，朝廷的救援队伍还没有来，而今，疫情太大控制不了了。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这里真的会变成死城！于是，我到处窜，想办法弄到一些药才行。
　　“外面病况不受控制，大家没事就别出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拐弯处响起。
　　“知道了。”一干下人齐声道。
　　那老人我知道是谁，不就是这里的管家吗？听管家那么说，证明了猜测是正确的。明月眼睛一转，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
　　看看满街的哀号百姓，明月不禁有些鼻子酸酸的。看了几个病人，了解了基本情况。明月心里暗暗感叹，幸好自己学医的，对中国医术更是钟爱，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青州城，依山畔水，而山中正好有一座青山，而山中，青烟弥漫，果然是孕育草药的好地方。
　　明月采了一些，正要往回走，走了三步，突然停住，“如果我这样回去不就说明我有用处，说明我不是一个普通人，说明我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不行，不能这样回去，得想个办法。”明月低眉思索一会儿，快步走回去。嘴里嘀咕着，”这样应该可以瞒过他们。
　　明月偷偷溜回园子，假装捧着东西到处溜达。溜了很久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怎么搞的？平时到处都是人，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明月，你在这啊？”项芸朝明月走来。
　　上天，你终于肯让人出现了？
　　“有人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个凶巴巴的人，可是我不敢去。”反正大家早就认为我神经不正常，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今后走人也方便。
　　项芸眼睛一亮，“我陪你去。”说着，直接拉着我飞奔。汗！想见宇王就说呗，瞧那样子，高兴得什么礼仪淑女的样子都忘了，一句话，得意忘形，毫无形象。
　　“杨侍卫，”项芸拉着明月突然刹车，明月险些摔倒。一看到宇王的侍卫就撇下我，真厉害！明月感慨。“杨侍卫，殿下在吗？”
　　杨侍卫有礼的说，“主子不在，有什么事吗？”
　　项芸听了，象打了霜的茄子。明月看到，在一旁偷着乐。
　　“哦，这有样东西要交给殿下。”项芸拿过我怀中的药递过去。
　　杨侍卫接过东西，抱拳，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么快就下逐客令。看样子，有人病了。那药送得真是时候。
　　来到花园，项芸坐着发呆，明月则好心情的摆弄着花花草草，心里感叹不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花园居然有那么多的草药！
　　明月摘了一朵花，插在项芸的头上。呃，怎么看起来，有些像鲜花衬不起项芸。看着就别扭。
　　“明月，我们不如结拜为姐妹，我今年十五岁，那我就是你的妹妹。”项芸突然提出建议。
　　“那我就叫你姐姐？”
　　“不是，是我叫你姐姐，你是我的姐姐。”
　　“那我怎样叫你？我不要叫你妹妹，我叫你姐姐！”明月玩心大起。
　　“姐姐是我叫你。”
　　“姐姐是你叫我，我就是姐姐，姐姐对吧？”
　　“呃……”项芸有些无奈。“那姐姐就叫我芸儿吧。”
　　“哦，芸儿姐姐。”
　　项芸被明月打败！
　　这时宇王房内。
　　宇王看了信，惊得直接跳起来，急问道，“这是谁送过来的？”
　　杨侍卫见到主子如此反应，心中一惊，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回主子，是项姑娘送来的。”
　　“传本王命令，派未患病的人上山按这个提到的去采药，另外加派人到城中橵石灰，还有，把病患安置一个整洁的地方。”
　　“属下遵命。”杨侍卫默默接过那信，心里虽然不明，可是还是迷糊不已。但是主子有令，只好照做。
　　“杨侍卫，把项姑娘找来。”已经一只脚迈出门槛的杨侍卫被叫住。杨侍卫收回迈出的脚，回身施礼道，“是。”
　　花园。
　　“什么？殿下要见我？”项芸听了，跳得老高。
　　呵呵，看来宇王已经看了我的信。明月好心情的弄着花草，心中坦然。
　　“项姑娘，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不能送项姑娘去了，请项姑娘原谅。”杨侍卫抱拳道。
　　“没关系，杨侍卫你去忙吧。”项芸笑道。
　　杨侍卫抱抱拳，转身离去。
　　明月心里呵呵直笑：杨侍卫不在，你不是就可以和你的宇王享受二人世界乐了吗？
　　“芸儿（这个称呼被迫的，因为项芸威胁如果不这样叫她就不给我做好吃的），我有事要解决，我走了。”明月突然对上项芸担忧的眼神，当机立断，没有给项芸开口的机会，脚下生烟，溜得无影无踪。
　　逃出来的明月不想呆在府中，便偷偷跟着杨侍卫。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二来了解现在城中的消毒情况。
　　看着城中忙碌的人，明月心中明了。自己正依着一角看着城中人的一举一动，看着杨侍卫忙碌的身影，点点头，正欲离去。
　　“你为什么跟踪我？”杨侍卫突然出现在明月的面前。
　　“杨杨……杨大哥，我我我我我……那个，这个”卖口乖是我的强项，装巅卖傻是我的拿手好戏。
　　“什么？”
　　看着杨侍卫逼近的脸，严肃得就像在审犯。明月心里怕怕。
　　“呜……你和那个凶巴巴一样讨厌！”明月丢下这么一句就跑了。明月边跑边后悔，早知就不来了。
　　做戏要做全套，明月一口气跑到宇王的房间里，一脚把门踹开，抱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像是发疯的明月。不好意思，打扰了。明月不管宇王，直向项芸冲去。宇王大惊，出手就是一掌就把明月打倒在地。明月口里流出一丝血丝，心中大骂：搞什么，怎么那么倒霉！宇王一惊，项芸也一惊，呆呆地呆在宇王怀中。明月越挫越勇，直冲向两人。宇王怕伤了人，没有动。
　　明月抱住项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毫不留情狠狠地往宇王脚上就是一脚。宇王一个站不稳，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俗语说得没错：有异性没人性了。现在证明这是个正确的命题。项芸一把推开明月去扶她的心上人，“殿下没事吧？”项芸关切的问，转头就凶，“明月，你太没有礼貌了。”
　　我站起来，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妈的，流血了咋不见你关心我！想到以后这样的情况常有，明月心里发毛，走吧，反正自己的医术在身，不会饿死。想到这，明月带着哭腔，“你们都爱欺负人，我不要见到你们！”说完，直接冲出房间。
　　明月冲回自己的房间，把平时项芸给的一些白银收好，偷偷的溜到后门。明月此时还自豪自己高超的演技。以后，要好好见识见识古代。
　　此时宇王房间里。
　　“刚才，明月说我们都欺负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殿下，刚才明月踩到你，还疼吗？这些天我们天天在一起，时不时还跟我闹别扭，还经常捉弄冬梅，有好几回连奴家都遭不幸。所以，能欺负她的人应该还没有。”项芸说。
　　“哦，是吗？明月的本事还不少。”刚才要不是自己听到项芸说那东西不是她接收而是明月，心急自己出去找那个人，自己也不会差点摔倒，要不是差点摔倒，刚才那一幕自己都怀疑是明月故意踩自己一脚。但是，宇王心中总觉得明月不简单，可听项芸的描述，明月就象一个小孩子。
　　“殿下，等下奴家回去一定好好说说明月。”项芸自告奋勇地说，但想到自己刚才的事，脸就红起来。
　　“没事，明月受伤了，你回去看看她吧。还有，现在外面不太平，没事不要外出。等这事一过，我们就回京都。”
　　“哦。”项芸点点头，自己没想到又要回京都了。
　　“小姐，小姐……”冬梅匆匆跑来。
　　“怎么了？”项芸一向知道冬梅规规矩矩，现在如此无礼，一定出事了。
　　“小……姐……我……我……看见……明明……明月……她”冬梅上气不接下气，连句话都说不完。
　　“明月怎么了？”这句话很意外，出自宇王之口。
　　冬梅稍顺气，急忙说：“奴婢看见明月偷偷从后门跑出了府。”
　　“什么？明月走了？”两人惊叫。
　　“明月怎么这个时候走出府？殿下，这该怎么办？”项芸现在慌了。
　　“别急，冬梅，你快去找杨侍卫回来。”宇王觉得这事不是自己的错，但毕竟，自己有出手打伤她。
　　冬梅二话不说，直冲出去。
　　许久……
　　“你觉得明月是一个怎样的人？”宇王突然问道。
　　项芸一愣，奇怪，宇王为什么问关于明月的事呢？“明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爱哭爱闹，有时候她会跟我争吵一加一等于几闹上半天。”
　　“那她说一加一等于几？”宇王突然对明月有兴趣。
　　“她说，一加一没有答案。”
　　“为何这么说？”
　　“她说，这些要分情况。好像好像……”项芸说不出口。
　　“说吧。”宇王捧起茶。
　　“好像一个女人加一个男人，最后结果不一定等于二。”项芸脸都红了。
　　“为什么？”
　　“她说，如果等于二就没有我了。”
　　“噗……”宇王有些狼狈。怎么会有这样的答案？

　　冬梅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着。终于等到杨侍卫回来了。冬梅一把抓住杨侍卫的胳臂，边走边说，“杨大人，小姐和宇王正有事找你。”
　　杨侍卫一愣，莫非明月告状了？不可能吧？
　　“属下……”杨侍卫来到宇王的住处，正要行礼。
　　“明月出走了，”宇王打断他，“她受过什么委屈吗？”
　　“回主子，……”那不算委屈吧？杨侍卫有些无奈。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讲一遍。最后还加上一句，“主子，这不会是明月姑娘出走的原因吧？”项芸与宇王对视一眼，尴尬不已。宇王想着，心头突然一震，那药和信是那个人给明月的，那么明月应该记得那个人。
　　“杨侍卫，你马上把明月找回来。”宇王想到这，马上吩咐。
　　“是。”可怜的杨侍卫忙了一天还没有休息又要去找明月了。
　　项芸见宇王那么重视明月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刚才见明月擦去嘴角血迹，还有自己居然骂她了，起了悔恨之心。
　　“项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宇王温柔一笑。
　　项芸红了脸。欠了欠身，“奴家先回去了。”说完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