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PureBlood》HanaL

184、第六十章 归零

　　斯莱特林的胜利掀起了一阵响亮的欢呼声，没有人想得到，即使面对一把火弩箭，队员们依旧大比分地赢得了比赛。德拉科和布雷斯的粉丝团们简直要癫狂了，姑娘们尖声叫着，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横幅和旗帜。

　　“真是场精彩至极的比赛！”塞德里克赞叹道，他看向身边依旧望着半空中的小德拉库尔，男孩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一侧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六年级的赫奇帕奇挑了挑眉毛，他顺着哈珀的目光向上看去，目光尽头的布雷斯·扎比尼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他和其他斯莱特林开始绕场飞行一周向观众们致意。

　　“真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塞德里克轻声说道。

　　“学长，你说什么？”哈珀没有听清赫奇帕奇的话，他转过头去有点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塞德里克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的严肃却添上了几分。

　　回到公共休息室里，斯莱特林们依旧在庆祝着比赛结果，不知是谁弄来了好几打黄油啤酒，热烈的香气在壁炉的烘烤下蔓延到了休息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赢了火弩箭！”弗林特高声笑道：“我们，赢了，一把，火弩箭！”

　　休息室里再次欢呼起来，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斯莱特林们现在全部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德拉科被围在最中间，被两个追球手举了起来，马尔福少爷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两片酡红，他的眼神已经不那么清明了。

　　“就是要带着这股劲，拿到学院杯！”德拉科大声吼道。

　　哈珀忍俊不禁地笑了，他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德拉科，如果用影像记录仪拍下马尔福少爷现在的样子，不知日后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会不会后悔莫及。

　　从小德拉库尔刚刚走进休息室时，布雷斯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击球手的头脑依旧清明，这样低度数的啤酒还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平日里总是克制下来的情绪，在这个时刻似乎被酒精刺激地有些失控。

　　小德拉库尔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比起嘴角，最先露出笑意的是他弯成月牙的眼睛，之后脸颊微微向上带动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那一个小小的梨涡便悄然出现了。

　　布雷斯不由自主地再次注意到男孩小巧的嘴唇，他现在很后悔在那次与赫奇帕奇的对战后没有吻上去，如果那时自己不去过度考虑些有的没的，或许……

　　扎比尼的食指轻轻地摩挲着酒杯，他明白很多事情没有或许，一旦发生了就如同被倾泼在地面上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自己终究还是把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了男孩面前，布雷斯心里空得厉害，或许放过小德拉库尔才是对男孩最好的选择。

　　哈珀知道布雷斯在看自己，他总是改变不了自己一旦走进房间里便先去搜索扎比尼身影的习惯，男孩有些无措，最终他决定回到寝室去。

　　对于布雷斯，小德拉库尔的感情有些复杂，记恨或许还有吧，但已经残存不多了，男孩向来不是记仇的人；但他依旧会感到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也依旧会在意扎比尼曾对自己说的话，所有的情绪夹杂起来最终只得发送给肢体一个信号：逃。

　　哈珀悄悄地向寝室走去，然而男孩还没有踏上台阶，就有人在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布雷斯低声说道。

　　二月的末尾，傍晚依旧有喧嚣的风，夹杂着湿冷的潮气，似乎在蛰伏着给逐步回温的春天最后一次反扑。堪堪挂在天空中的月亮颓唐不振地勉强挂在云端，将散淡的月光映在两个男孩身上，而远方的夕阳尚未落尽，像是两束光线在有气无力地缠斗。

　　德拉库尔记不得他究竟有多久不曾和扎比尼单独两个人走在一起了，他有些沉默地跟在布雷斯身后，脑海中有些跳脱地想着这个问题。

　　从本能的角度来看，哈珀还是想逃避的，但他心中隐隐地觉察到，逃避的尽头依旧会是逃避，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冷吗？”布雷斯突然开口说道，他站定在城堡外的一处高地上，那里有些破败的青石围墙，不知存在在那里多久了，细小的藤蔓植物沿着砖石缝隙顽强地向上生长。从这个角度，海格的小屋以及旁边的南瓜田尽收眼底，哈珀甚至能借着逐步黯淡下来的光线看到巴克比克正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还……还好。”哈珀摇了摇头，他依旧有些迟疑地站在少年身后不远处。

　　“不用害怕，我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布雷斯轻声说道，他并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海格那栋小木屋亮起的灯光上。

　　哈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扭在一起。

　　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风声自破壁残垣吹过发出尖啸。

　　“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样的话。”终于，布雷斯打破了平静，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散了：“你说的没错，我那时真的是个混蛋。”

　　小德拉库尔吸了口气，他静静等待着扎比尼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用无心或是口不择言都不能作为借口，所以，如果你无法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深色皮肤的少年转过头来，他黑色的眸子望着德拉库尔，流转的光忽明忽暗：“但你不必躲开我了……如果你觉得看到我很烦，那么我会尽量避开，不让你为难。”

　　哈珀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攥住了，酸涩得厉害。

　　“对了，这枚戒指。”布雷斯苦笑了一声，他从袍子里掏出了那颗镶着幽光宝石的指环：“送给你便是你的了。”

　　“我不……”哈珀想要拒绝，他和扎比尼当下的关系让他根本无法坦然接受这样贵重的馈赠。

　　“无所谓，不喜欢的话丢掉也好。”布雷斯垂下了目光，修长的睫毛让哈珀看不清他目光中的情绪，少年最终还是把戒指交还给了小德拉库尔手中。

　　那枚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戒指仿佛有千斤重，沉沉地坠着哈珀的心脏向下掉落。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哈珀在心里问自己，一直以来自己委屈、不甘又有所期待的结果，便是像现在这样吗？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扎比尼看向小德拉库尔，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当然，如果你拒绝我也理解……”

　　布雷斯的心跳快得惊人，他几乎不抱希望小德拉库尔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但就在这样令人窒息般的沉默中。

　　“好。”小德拉库尔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