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赔》青色山石

26、第 26 章

　　从H市到N省要2个多小时的飞机，到了机场后刚好是饭点。出了机场就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来的是一辆普通的4座小轿车，司机与其说是对方公司派来接人的，反而更像是一个当地的向导。司机先带他们去吃了饭，到了吃饭的地儿——一个民族特色餐厅，林远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司机没进餐厅，只在外面的车上等，说是自己已经吃过饭了。

　　林远和许宴澜进去吃了饭，林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到底是干嘛来了？这也不像是给我们接风啊，连个主人家都没有。

　　不过怀疑归怀疑，这家餐厅的菜倒是不错。林远吃到特别好吃的还会给许宴澜推荐。
　　两人吃完饭又坐上车，林远以为应该距离他们住的宾馆不远，谁知这车一开就是4个小时。

　　林远眼见着周围属于大城市的风光逐渐退去，北方辽阔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以及那一个个颇有特色的蒙古包开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林远终于忍不住问许宴澜他们到底是干嘛来了。

　　许宴澜不露声色地道：“考察，你也可以理解为旅游观光。”

　　林远没再问，虽然心里很惊讶，但也很快平静下来。对林远来说，现在这样只有他和许宴澜两个人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反正他一大老爷们，还怕被人卖了不成。

　　下车之后，并不是什么宾馆，而是和林远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一样的蒙古包。不过内里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里面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房间。

　　林远从刚才的司机，不应该算是向导口中得知，这是许宴澜向人家牧民租的，这几天他们的伙食也由租房给他们的牧民提供。

　　林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5点了，但北方的天黑得晚，太阳还高高地挂着。这边吃饭都要到7点，那会太阳也才刚刚下山。

　　林远和许宴澜准备先洗个澡，去去旅途的疲惫，还可以小睡一会，正好赶上吃晚饭。

　　来叫他们吃晚饭的是房主的女儿，小姑娘只有八九岁，穿着漂亮的蒙古族服饰，看见林远来开门，甜甜地叫了声叔叔，开口说道：“阿布叫我来喊你们吃饭”，说着又往里瞅了一眼，“哥哥，阿布说可以吃饭了。”

　　屋里就林远和许宴澜两个，叫自己叔叔，却叫比自己还大两岁的许宴澜哥哥，林远立马就心里不平衡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喊他哥哥，喊我就是叔叔，我有这么老吗？”林远弯下腰，故意虎着脸对着小姑娘说。

　　“我才不告诉你呢，只有怪叔叔才问小姑娘的名字呢。那个哥哥那么好看，当然是叫哥哥了。”小姑娘说完就转身跑了。

　　留下林远一个人在原地感叹“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古灵精怪得很。这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许总你看我像坏叔叔吗？”看许宴澜走过来，林远又问了一句。

　　“不像，你才是小哥哥。”许宴澜脸上挂着笑，刚听到林远和小姑娘的对话的时候，许宴澜就已经笑了。觉得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可爱，和小姑娘争辩的林远也很可爱。

　　“走吧，别让人家等着。”许宴澜脸上始终都带着笑，经过林远身边的时候拉住了林远的手往前走。“你和她都很可爱。”

　　在许宴澜拉住自己的手的时候林远还在为前一句“小哥哥”而高兴，下一秒听到对方说自己可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牵着手，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

　　“不，不是。那个我一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比什么可爱啊。人家其实也没叫错，我就逗他玩呢。她叫你哥哥也行，咱许总年轻又帅气的。”林远有点语无伦次，因为手心传来的触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扰人心神啊。

　　“不行，哥哥和叔叔差辈了。”许宴澜拉着林远走出几步之后就放开了手，回头对林远说道。

　　“啊，也对。”林远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辈分上去了，他还晕乎着呢，见许宴澜放开了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舍。

　　俩人来到另一个蒙古包，这个蒙古包比他们住的要大不少，是牧仁也就是租他们蒙古包的人，刚刚那个小姑娘的爸爸，他们一家住的地方。

　　女主人已经准备好饭食。矮桌上有手抓羊肉，烤羊腿，奶豆腐，还有一些馅饼，一旁还准备了奶茶和马奶酒，为了照顾他们的喜好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米饭和两盘蔬菜。

　　比起白天他们在餐厅吃的，晚上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在林远看来，这才是真正草原上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餐厅里的吃食，为了迎合外地客人的喜好，大多都是经过改变的。

　　林远要了点马奶酒，尝试了这种他从高中起就念念不忘的酒。一入口，除了白酒惯有的辛辣外带着一股浓香的奶味和一丝淡淡的甘甜。林远还是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就又喝了两口。

　　“少喝点，晚上还有事。”许宴澜杯中的是奶茶，晚上他还要其他安排，就出口让林远别喝太多，这酒后劲大。

　　“好的。”林远乖乖地点点头，开始慢慢地和他杯中剩下的那些。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规矩了，席间林远和主人牧仁聊了很多，干林远这一行的，本就要求口才不错。因此席间是不是传出爽朗的笑声，牧仁和林远交谈甚欢，多次敬酒，但林远记着许宴澜的吩咐，没敢多喝，但也续了一小杯。林远还从牧仁口中得知他们现在住的算是牧仁大儿子的婚房，不过儿子和儿媳在城里打工另买了房，这住处也就空下来了。

　　许宴澜虽没怎么说话，但也没让人觉得冷冰冰地不好相处。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因为人多，菜色丰盛，又是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将近2个小时。林远他们出了帐篷发现天已经全黑了。今天天气不错，这附近又少有空气污染和灯光污染，所以夜空中挂着的星星特别的亮，像是撒满了碎钻。

　　“许总，我们还有什么事？”林远想起许宴澜在吃饭时的话，开口问道。

　　“先回去拿衣服，待会我们去看星星。这边能看到银河。”许宴澜回答。

　　听到回答，林远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大声，仿佛有什么要跳跃而出。

　　两人回去拿了件厚衣服，草原的秋天的夜晚比南方可冷多了。白天那个司机向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蒙古包前。
　　“走吧，这会的星星最亮，这个季节还能看见银河呢，一整条星带横贯天空，可美了。”向导在前边领路。

　　走了一会，他们到了一个小草坡上。往回望，还能看见他们住的蒙古包，想来他们也没走出多远。向导把他们带到草坡之后就回去了，回去也不用他带着。对当地人来说，这些都是些习以为常的东西了，也没再看的必要。不过临走前告诉许宴澜他们，让他们别待太晚。

　　林远和许宴澜找了一处柔软的草坪坐了下来。林远仰着头，看着满天繁星，忍不住赞叹：“真美啊。比我们上次在山顶看到的星星还多还亮。”

　　“嗯。”许宴澜也抬着头，说话的时候却将目光转向了林远。

　　“许总，你说这些星星里是不是有我们的亲人变的，他们也在看我们？”尽管幼稚，林远却还是说了。他想起了他爸妈曾经说过的要带他来草原看星星，骑马的话。

　　“会的，他们努力发光就是为了让你认出他们。”许宴澜看着林远，温柔要从眼里溢出来。可惜林远一直抬着头，并没有看到。

　　“嗯。”林远弯了弯嘴角，“或许爸妈和爷爷奶奶真的一直在保佑着我吧，不然我怎么能遇到你呢。”林远心想，转头看向许宴澜。如果他再早一秒转头，就能看见对方眼里不容错认的喜欢和温柔。

　　“生日快乐。”许宴澜昨天在家给林远过生日的时候并没有说过生日祝福。今天才是林远真正的生日，这趟旅行或者说这趟“出差”是许宴澜特别为林远安排的。

　　“谢谢。”林远以为许宴澜只是因为昨天忘了说而今天补上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林远就提出回去吧。虽然两人衣服穿的多，但脚上穿的还是单鞋，地域不了高原地区秋夜的寒意。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只有两个影子倒映在地上，影子挨得很近，看上去竟有些温馨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