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碧落》筱记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穆然，究竟怎么回事？”慕喏影来到被官兵看守着的徐穆然房间。
　　“昨日那些人不只劫走清秋，我实在大意。”徐穆然苦笑，“那些书信定是昨日赤焰之人所为。他们将我缠住，高手悄然将书信放在庄中嫁祸于我。”
　　慕喏影面色不好：“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如此？”
　　“如今他们的目的便是要我在虹朝待不下去，选在今日，使我无法在江湖中立足。”徐穆然颓然摇头。
　　“你是说害你的是北国？”
　　徐穆然颔首：“是的。北国的确来此想与我合作，我自是断然拒绝。”
　　“他们要你相助北国？”喏影苦涩一笑，“想你徐盟主义薄云天，武艺谋略皆不俗，倒真是难得的将才。”
　　“我乃大虹子民，怎可能相助外寇？”徐穆然忿忿。
　　“只是清秋之事……”
　　“喏影，清秋钟情于你已久，还望你……”
　　“穆然。”慕喏影打断徐穆然，“我视清秋若妹，自然会全力救出她的，你且先随那将军回京，我定还你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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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喏影回到房间却见李文宣也在房中，正与胧月交谈，而胧月脸色也颇为严肃。
　　“在说什么？”慕喏影走至两人身边。
　　“文宣说李家出事的前一天曾有一奇怪的人到过，似乎与李老爷子有了些不愉快。”胧月指指神色黯然的文宣，“他描述的挺像我们遇上的那个赤焰头领呢。”
　　“哦？”慕喏影拍拍文宣，“是怎样的人？”
　　“是一个全身都是黑衣的人，还戴了个斗笠，我看见他进了爹爹书房。”李文宣低头回忆，“当时我接到伙计报告说……说月姐姐来了，就急着去店里，临走时听见传出爹爹有些不高兴的声音，不过爹爹素来脾气不好，我也就没太在意……”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悔意伤心。
　　“不能怪你的。”慕喏影轻拍文宣肩膀，“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送走李文宣，喏影对着胧月道，“你如何看？”
　　“你爹爹脾气的确够不好的……”胧月正悄悄喃喃，听慕喏影问自己，忙敛容道，“你还记不记得臭小子曾说过的治伤灵药洛草？大战在即，北国也是很急需，如此一想，想必赤焰现在的主子是北国无疑了。”
　　慕喏影点头：“他们打穆然的主意，实在可耻。”
　　“谁让树大招风呢。”胧月懒懒喝了杯茶，“你先回京解决徐庄主的事吧，我去赤焰一趟。”
　　“你……”慕喏影蹙眉
　　“你的差事也差不多了，可以回京复命了。乘此为徐穆然求个情，拖延些时日。”胧月摆摆手，“小小赤焰，我还怕了不成？我去看看能否把徐小姐救出来，顺便为我那小鬼弟弟报了仇啊。”
　　慕喏影垂眸想了想，仍有些迟疑：“赤焰不似以往，甚是险要，万一遭遇不测……”
　　“你就放心吧。”胧月拖长声音，“最多就是救人失败。赤焰是困不住我的。”
　　“哎你……”慕喏影面现无奈，终是点头，“但万万要小心，自身安全最重要。”
　　“知道啦。”胧月打了个哈欠，“明天我就出发去赤焰旧址瞧瞧，若我没猜错，现在的赤焰那些人应也是在那儿的。”
　　“好，那我明日也动身随那将军带穆然回京。”慕喏影脸色放缓，“胧月，你当是很喜欢江湖生活的吧。”
　　“是啊。”胧月托腮，“大江南北，自由自在。”
　　“那么，待穆然一事了结，我便辞了官。胧月可愿伴我游历河川？”
　　“好啊。”胧月笑着抚掌，“塞北沙漠我尚未去过，第一站便去那吧！”
　　“好。”慕喏影宠溺地笑起来。
　　“我要看天涯山的日出。”
　　“好。”
　　“我要去西海渡船。”
　　“好。”
　　“我要去雨国赏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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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胧月一大早便不见踪影，李文宣见到慕喏影忙上前问道：“月姐姐呢？”
　　慕喏影悠然一笑，“你叫着姐姐倒是越来越顺口了。”
　　“还不是她逼的……”李文宣低声抱怨，不由得想起刚开始他不愿叫姐姐时，那女人无休止地捉弄他，一会儿扯头发，一会儿捏脸，一会儿猛敲他的脑门，最后他不得不宣告投降，于是月姐姐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不过在叫了第一口姐姐后，接下来倒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开口了。
　　“呵。”慕喏影自然知道李文宣心头所想，“你月姐姐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她离开了？她不是说了要为我报仇的吗！”李文宣升起怒气，为着她的不辞而别，让他有了不被人重视的感觉。
　　慕喏影失笑：“她正是为了你的事离开的，她已让我派人送你去天山，她过些天也会去看你的。”
　　李文宣欲再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沮丧低头，随着慕喏影离开。

　　穆然山庄往西不远有一山，山高路险，似连阳光都照不进去而得名落阳。落阳山当初闻名江湖却是因为此山上曾有着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赤焰。一个只要出得起钱财便接受杀人任务，从未失手。因此除了江湖仇杀，就连朝堂上官员之间也会找上赤焰。一时间人人闻焰色变，赤焰但凡锁定目标，那人居所就会出现火焰标记，很多正直人士皆遭不测，赤焰亦被归结为邪派，江湖对之十分不耻，却摄于其威力无人胆敢多言。
　　直至在一雨夜，威震一时的赤焰竟被灭门。令人震惊的是，这件事竟为两名江湖新秀所做，无人亲眼目睹当时景象，只听闻那一日，落阳山上，一男一女，一青一紫，一人一骑，闯上山去，待两人在那场未停止的大雨之中下山归来时，这危害了江湖数年的组织便是绝迹于江湖了。这两个年轻人也因此一跃成为江湖顶尖人物，一时风头无两。男子灿若烈日，女子光华似月，赤日紫月便是侠名远播，人人崇敬。又因为两人长相若天人，气度不凡，又是无数江湖儿女梦中之人。
　　赤焰旧址，常年未曾修葺，已长出许多草木，衬着残垣断壁更显荒凉。一个身影的存在却生生将这荒原衬出了仙境之感，但见那人独立山头，紫衫飘飘，青丝飞扬，其容之美，其姿之妙，乃是世间少有。
　　胧月骑马立于山顶望着废墟之中几顶帐篷，满意地勾起嘴角：“幸好你们够慢！”
　　忽林间微动，胧月却并未转头，只懒懒地趴在马上，方才脱尘之姿一扫而光。
　　“丫头，你还真是好兴致呀，来此赏景？”一匹通体纯黑四蹄却雪白的骏马驮着俊美的男子来到胧月身边，“不过荒草杂树的，实在没什么好看。”
　　“切。”胧月斜睨来人一眼，“我可是有正经事的，你这又是来此做甚？”
　　“听说赤焰重出江湖。”顾城言一笑，“真是我的疏漏啊，既然上次没清除干净，现在当然是来弥补的咯。”
　　“你该知道赤焰易主了吧。”胧月抚抚手中的吟雪，“实力不错哦。”
　　“能得到你的夸赞，他们死也无憾了。”顾城言一指下方，“你等人的出来了。”
　　胧月定睛看去，一辆马车从营地驶出。胧月正欲动身跟随，突地一愣，只见又一辆马车跟着现身，接着第三辆……竟有整整五辆马车先后驶发下山。
　　“你应该知道。”顾城言指指山路，“落阳山有五条岔道，通向全然不同之地，若是跟错，完全没了余地。”
　　“哎。”胧月叹了口气，“若非绑架的是徐清秋，我还真的没办法了。”
　　“哦？”顾城言挑挑眉，“为何这样说？”
　　“因为他们好死不死绑了香美人啊。”胧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而凑巧，我又有她制作的与她身上味道相同的香粉。”她双指放在唇边，一声清啸，一只形状特别的鸟儿飞来停在胧月肩头，胧月打开纸包，散发一股独特香气，将纸包送至鸟儿跟前，胧月轻拍鸟头：“非离，去找到我们的美人儿。”
　　鸟儿低头嗅了一会儿，便往岔道处飞，选择了其中一道。
　　“呵，没想到你当初无意救下的小鸟竟是稀有的寻香鸟。”顾城言看着非离不禁感叹。
　　“那是，谁让我善心，好人有好报呢。”胧月得意一笑，提起马缰，“追星，走。”
　　顾城言摇摇头：“若不是非离伤口有毒，早已被你食入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