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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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仪挂了视频电话，垂下眼睛似是想了些什么，随后转头看向左侧沙发上的少年。
“他生病了。”
青衍不知道这话在对他说，仍是低头看着屏幕里可爱的Tom和Jerry。
沈景仪起身走向他，伸手握住了青衍的手腕，说不清楚什么心绪地问他。
“钟离默生病了，你有去看过他吗？”
青衍这才抬头，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想到他们的身体好像都很脆弱，生病是很不好的事情，而且庚长樾有一次生病也吓到他了，于是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里的ipad。
“唔，我要去看看他。”
沈景仪微微握紧了掌心里的肌肤。
“你想什么时候去？”
青衍仰起脸，抬手冲他摇了摇。
“现在。”
“你…”
沈景仪的话刚说出口，青衍的身影便化为绚丽的星芒，很快消失在了他眼前。
男生的眼睛微微瞪大了，沉下眼里的情绪，缓缓握紧了变得空落落的手掌。
钟离默在梦里只觉得有些心悸，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
他挣扎着从恐惧的梦里睁开了眼睛，转眼去寻找。
就见到梦幻中的少年正枕着床头，双臂交叠着放在脸颊下，稍稍侧着脸，正看着他。
“……”
“你醒了，很难受么？”
少年见他醒来，把下巴抵在了手臂上，碧色双眸里似是注入了光，含着微微的担忧。
钟离默的眼眶慢慢地红润了，眼里似乎无声地下起了雨。
他说不出来话，只是目光颤抖地望着他。
“…是不是很难受？”
青衍见男生本是苍白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一抹红晕，不由地伸出了手，抹去了他额角渗出来的冷汗。
钟离默握紧了脸上将要抽离的手指，贴在了自己冰凉的脸上，只是看着他，忍了忍，才开口说道。
“没有，我，我很好，卿卿。”
他把脸贴在那柔软的掌心里，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连忙侧了一下脸，掩去了眼里落下的泪。
青衍感知到他的情绪，心里也跟着有一点难过了起来，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也不再问他了，只是慢慢地摸着他低垂的脑袋上的黑发。
钟离默平复下了那阵汹涌的情绪，虽然不舍，却还是放开了掌心里的手，抬眼看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卿卿，你等了很久吗？怎么不叫醒我呢？”
他正想坐起身，肩膀却被青衍按住了。
“你生病了，要躺着。”
钟离默看出了卿卿对自己的关心之意，微微红润的眼睛里顿时像是撒满了星光，忍不住笑了。
“好，谢谢卿卿。”
青衍有点生疏地给他盖了盖被子。
“咕，不用谢。”
青衍看着只是安静地望着他的男生，脸颊鼓了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以往说话的都是他，自己或听或不听，但现在他一句话都不讲，又不睡觉，一直看着他，这叫青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了。
他想起来庚长樾那次生病时曾说起的话，虽然仍是记得那股苦苦的味道，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了。
“要亲亲吗？”
“……”
钟离默的目光动了动，也许是刚刚的情绪太过激荡了，他现在听到这句话，竟是没有了多大的起伏了。
钟离默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只是笑了笑。
“为什么要亲亲？”
青衍认真地回答他，似是在说着一个极为平常的道理。
“唔，我亲亲你，你就不难受了。”
“……”
钟离默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地笑了，男生并没有否认，笑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开口说道。
“是啊，你亲亲我，我就不难受了。”
“那要亲亲么？”
青衍说着，转头去找水，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青色的茶杯，就拿了起来，把里面的水都喝了下去。
钟离默知道那是自己的水杯，他并没有开口阻止，只是看着少年含住并不宽敞的杯沿，把水喝了下去。
“要，那卿卿你要亲久一点啊，我现在有一些难受了。”
钟离默觉得应该是生病抽去了他所有的克制，他脑中大声地喊着住口住口，嘴巴却是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这话。
青衍皱了皱鼻子，慢慢低下脸颊。
“咕，我尽量。”
夜色渐浓，客厅里也是一片昏暗。
沈景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脑，那屏幕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了下去。
男生的眼睛动了一下，按亮了屏幕，在写了半截的word界面下方看到了此时的时间。
22：35
沈景仪再坐了一会儿，似乎感到难受一样，站起了身，来到餐厅，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冷的水，仰头喝了一口，握着它走回客厅的落地窗前，望向外面的漆黑夜色。
握紧了浸出冰冷水汽的瓶身，又是按亮了手机的屏幕。
22：47
沈景仪吸了一口气，划开通话界面，眼睛挪到“钟离默”的名字上，手指点在了上面，又停住。
男生放下手机，再喝了一口水。
23：03
捏紧了掌心里变得温热的机身，沈景仪终于还是滑开了屏幕，按住了钟离默的名字。
指尖就要点下，屏幕突然转到了通话界面，上面显示的正是这个名字。
……
沈景仪望着那个跳跃的绿色电话图案，把冰凉的水皆是喝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
听到那头友人平静而清冷的声音，钟离默摸了摸睡过去的少年柔软的头发，轻轻起身，走进来了洗漱间关拢了门。
“是我，景仪，你睡下了吗？”
“没有，在做一个方案。”
“嗯，你早点休息，不要忙太晚了。”
钟离默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
“嗯。”
沈景仪垂下眼睫，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砰砰砰…
沈景仪在那几秒的安静里听到了自己跳动的心脏声，稍稍绷紧了，有一丝疼痛从心脏蔓延至手指，以至于他的指尖传来了微微的痉挛。
“景仪，卿卿他现在在我这边，你知道吗？”
“嗯，我和他说的。”
沈景仪应了一声，抿住了嘴唇。
“谢谢你，景仪。…他睡着了，今天应该不会过去你那边了。”
钟离默微微有一丝惊讶，却又好像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段时间，卿卿都不愿见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生病了呢？
“…嗯。”
“景仪…”
钟离默唤了友人的名字，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他截断了。
“你还病着，早些休息吧。”
沈景仪说完，手指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他在微微侧过脸的时候嗅到了一丝浅淡而悠长的香气，想到少年昨晚还枕着他的枕头，躺在他的怀里，现在…也许就睡在友人的床上。
他忍不住抬手用力按了按感到疼痛的额角，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青衍醒来，就感觉到一束柔和的目光在注视着他，柔软的，让他感到舒适的，仿佛在轻轻抚摸着他。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男生在晨光里熠熠生辉的脸庞，目光让他感到熟悉而安心，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亮晶晶的星星。
青衍并不很明了美与丑，更分不清楚好不好看，哪一种好看，他相处过的人都有着令其他人常常会说喜欢的模样，因此他知道他们应该都是好看的，但他去判断他们往往是依靠味道和气息，外貌并不会让他多加注意。
可此时的钟离默，却让他微微呆了呆，感受到了那种好看的感觉。
“早安，卿卿。”
钟离默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一字一顿地说。
这画面，他已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了。
他不敢闭眼，用一晚的时间才终于相信了少年在他眼前，就睡在他身侧的事实。
“早。”
青衍揉了揉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以往少年与其他人睡的话，一般都是先醒来，往往是他把其他人给闹醒，这次睁开眼睛就看到人已经醒了，这让青衍觉得有点新奇。
“刚刚。”
钟离默很自然地说出了谎言，握住他揉着眼睛的手。
“卿卿，不要用手揉眼睛，眼睛会痛的，我给你拧条毛巾。”
“好嗷。”
青衍点了点头，听话地把手放下。
钟离默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过身回头去看他，见到青衍睡眼惺忪地抱着他的枕头坐在床上，脸颊红润，乖乖地等着他。
钟离默停住脚步，完全收不回目光。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走了回去，站在了青衍身前，俯下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早安啊，卿卿，我真欢喜。”
青衍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疑惑地看他。
“你刚刚和我说过了。”
钟离默摸了摸他的头发，脸上露出微笑，低声回答。
“嗯，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好高兴，今天我感到最幸福的一天。”
青衍眨了眨眼睛，只是看着他，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哦，好。”
钟离默的心有些痒痒的，努力克制住了要做一些坏事的冲动，但是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青衍的脸颊，指腹在那柔软到极点的嘴唇上摩挲了一下。
“卿卿，我好像还没有听你唤过我的名字，你再和我道一声早安好不好？”
青衍呆了两秒，点了点脑袋，软软的声音再说了一遍。
“早安，钟离默。”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