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沈无恙

83、沈魇

　　“阿柒……”
　　见沈初被苏厌寻接住，顾霖几人顿时松了口气，转身投入战斗中。
　　沈初眼前发黑，看不见眼前的人，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浓重的杀意。
　　苏厌寻抱着沈初落到远处，“九儿，你没事吧？”
　　沈初摇摇头，“不碍事，魂尚且不稳定，眼前发黑看不见，一时躲闪不及才被他伤到。”
　　苏厌寻把手覆在沈初心口的位置，一道暗紫色的光芒闪过，一抹耀眼的神力从苏厌寻的手心渗进沈初的心口。
　　沈初急促的咳了咳，一把握住了苏厌寻的手，“你做什么？”
　　“在救你。”苏厌寻直到利用神力强行把沈初的魂稳定下来才收回手。
　　沈初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重见天色，眼前尚未聚焦，他下意识微微抬头看着苏厌寻的脸，“你只剩半魂，实力大不如从前，又何必浪费给我稳定魂？”
　　苏厌寻戳了戳沈初的额头，“给你怎叫浪费？沈魇的目标是你，我实力尚不足完全护好你，你得保护好自己。”
　　沈初从苏厌寻怀里下来，站直身，“你我联手才足以拿下他，打配合。”
　　苏厌寻勾了勾唇，“相信我，你只管上，背后有我呢。”
　　沈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强行稳定下来的魂尚不足以让我发挥所有实力，得尽快了，阿柒，跟紧我。”
　　苏厌寻笑了笑，“紧随其后。”
　　沈初抬头对上沈魇，一道神力从他手里飞射出去，语调上扬，“小魇，胜负未分，来啊。”
　　沈魇眼眸阴沉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他怎会没死？！骗我……都骗我！”
　　沈魇的攻击猛地密集起来，炸毁了周围的建筑，乱石翻飞。
　　苏厌寻跟在沈初身后，替他避开一块巨石，悬身躲开碎石，“九儿！”
　　沈初头也没回，手上神力朝沈魇身后的城墙攻去，炸开一片碎石，有碎石砸中了沈魇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栽到地上。
　　苏厌寻瞬间来到沈魇身旁一抓，抓了个空，沈魇出现在另一头。
　　“苏厌寻！你次次都坏我的好事！”沈魇咬牙切齿。
　　苏厌寻懒懒一笑，“谁让你对我们家九儿动手呢？自不量力。”
　　沈魇冷笑了一声，单手振臂一呼，“我的小宠物们，可以出来撒撒欢儿了。”
　　话音刚落，数百头丑陋的兽类出现在玉峰城，发出刺耳的兽嚎。
　　沈初抬手一挥，城门瞬间关闭，“魇兽……”
　　远处的顾霖几人丢开手边的尸体，扭头看向玉峰城，城门已经关闭，可里边的兽嚎刺耳难听，听数量还不少。
　　“阿九……”
　　“主子！”
　　沈初找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玉柄折扇，五指一张，玉柄折扇瞬间飞回他手里，他和苏厌寻背靠着背，眼里充满了警惕。
　　苏厌寻眯了眯眼，“你居然能召唤魇兽，看来你实力大增啊……”
　　沈魇放肆的大笑，“这万年我可没闲着，为了能将九哥哥抓住，我可是一直都在修炼。”
　　沈初没有理会沈魇，只是微微偏头跟苏厌寻说话，“阿柒，万事小心。”
　　苏厌寻秒懂，头也没回的和沈初击了个掌，两人身影瞬间如箭一般飞射出去，巨大的魇兽在逐个减少。
　　魇兽皮糙肉厚，防御力极强，速度很快，尚不足以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沈初想要短时间内对付完这些魇兽也有些困难。
　　苏厌寻不敢离沈初太远，清空了周围的几只迅速和沈初拉近距离，生怕沈魇突然朝沈初动手。
　　两人好不容易把魇兽清杀了一半，背靠着背喘息着，巨大的消耗让两人的体力在渐渐消失，沈魇是想用魇兽耗死他们。
　　魇兽们再一次扑了上来，两人动作迅速的躲开，但速度已经比不上最开始的时候了。
　　沈初手中的玉柄折扇沾满了魇兽的血，手已经感到了酸痛，但他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
　　他知道，一旦停下来，顾霖，苏厌寻，玉峰城外的上百万的人，东凰，四国，八荒，十六洲，都会被沈魇和他的魇兽们撕成渣滓！
　　他不能停，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在玄灵大.陆上的人，他都不能停下来。
　　这是他选择的路，死去的人和他自己，都不允许他回头了。
　　苏厌寻重新和沈初背贴着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苏厌寻突然裂唇轻笑，“我还从未如此狼狈过，沈魇可真是好样的，欺负我只剩半魂，敢不敢在我魂完整的时候来刚？小兔崽子。”
　　沈初低笑出声，“他可是天地间所有恶的气息诞生的，这种阴招他最拿手了。”
　　苏厌寻看准脚下一块碎石，猛地朝沈魇的方向踢过去。
　　沈魇轻松躲过，“苏厌寻，你莫不是被魇兽们打得傻了？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
　　苏厌寻勾唇，“谁告诉你我打算伤到你了？我就是想挑衅一下，傻逼。”
　　“你！”沈魇炸了毛。
　　剩余的十几只魇兽再一次扑了上来，两人花了点时间收割掉了它们，终于有时间喘息。
　　苏厌寻找了块碎石坐下，张开双臂，沈初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从乾坤袋里翻出几瓶高阶药剂，先给苏厌寻灌了几瓶，自己才喝了两瓶恢复药剂。
　　两人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一会儿就完好如初。
　　沈初搂着苏厌寻的脖子，半倚在他身上，抬头看向悬在空中的沈魇，“沈魇，你带不走我的，何必浪费时间呢？”
　　沈魇眯着眼睛看着在苏厌寻怀里的沈初，“以你们现在这副模样，我未必带不走您。”
　　沈初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苏厌寻，“这可怎么办呢？阿柒，沈魇要带走人家呢……”
　　苏厌寻环住沈初的腰往怀里带了带，“有我在呢，谁都带不走你。”
　　苏厌寻跟沈初咬耳朵，“你想做些什么？你这副模样要是让嫂嫂看见了，不用沈魇，嫂嫂都得先把我给削得渣都不剩。”
　　沈初笑了一下，“放心，情势所迫，我相信小家伙看见了也会体谅的。”
　　两人“暧昧”的模样让沈魇气急，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死气朝两人丢来。
　　苏厌寻抱着沈初旋身躲开，两人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要躲开沈魇的攻击并不难，难的是要想办法把沈魇给弄“死”。
　　两人相视一眼，自幼相识的默契让他们之间不必言语便可意会对方的心思。
　　两人飞快的朝沈魇攻去，亮出了自己的神器，一同朝沈魇身上劈去。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密集的剑招夹着剑气，沈魇就是没被剑砍到也被剑气所伤。
　　眨眼间三人已过了上百招，沈魇一时躲闪不及，被苏厌寻捅了个对穿，沈初立即补了一剑，沈魇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吐出一口血。
　　沈初握着剑，在空中悬浮而立，“沈魇，我说过，你带不走我。”
　　沈魇挣扎着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要么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放弃您的！”
　　苏厌寻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固执呢？九儿早已成婚，你逮着他做什么呢？”
　　“你懂什么？！”沈魇又咳出口血来，他捂着胸口，以剑尖点地，“世人都以为我是由世间的恶组成，可我不是！”
　　沈初略微有些诧异，沈魇身上全都是恶的气息，浓郁得让一般的动物在他身边都存活不了，他一直以为沈魇就是由世间恶组成的，他微微皱眉道：“不是？”
　　沈魇气息有些不稳，“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您而生，您一个人！我为何对您如此疯狂？那是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您！”
　　沈魇大笑道：“我因为九哥哥而有了想为人的念头，所以我诞生于世间，我第一件事就是找您，可您却对我不闻不问，对我产生敌意！”
　　“我恨！我该恨您的，可我不愿，我想把您留在我身边，只要您活着，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世间的所有我都可以不要！我唯独想要您。”沈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初眉头紧皱，“我乃天地灵气幻化而成，本以为不会拘泥于一人，可当我成为虚空境主仙，来此历劫之时我才知道，即便是主仙又如何？即便我是神又如何？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人。”
　　沈初的眉头已经舒展，“我或许不能体会你的感受，但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谁离了谁都不能活，即便我不存在于世，你沈魇，也会出现。”
　　苏厌寻和沈初并肩，“当年我以自身为祭，自愿散去心魂要除掉你，我发现我未死，我就知道你终有一日会重新显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苏厌寻叹了口气，“沈魇，你对九儿有的心思我早已知晓，我不同于九儿，他聪明，万能，但对于他人对他的心思他打死都不会发现，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是让他恨之入骨，他都可以笑脸相迎，所以你会误以为他对你有同样的心思。”
　　苏厌寻吐出一口气继续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可当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如今我便告诉你，九儿已有心上人，死生不负的那种，他不会专属于任何一人。”
　　沈魇神色有些冷漠，他直直的看着沈初，“九哥哥，您可曾知晓过我的心思？又可曾对我有过半点心动？”
　　沈初张了张嘴，终归化成一声叹息，“我很抱歉，我的无心之举竟让你如此疯魔。”
　　沈魇突然大笑起来，“原来一切都是我一人自作多情！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沈初偏开头，不愿再去看显得疯癫的沈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