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沈无恙

43、认罪

　　三人刚回到阴界，黑白无常便迎了上来，“阎神殿下，初神殿下。”
　　齐诺点了点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黑无常行了一礼，“魔王殿下来了许久了，说是来找初神殿下的。”
　　顾霖顿了顿，“阿九，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
　　沈初笑了笑，“好，诺儿，让人收拾间屋子出来吧。”
　　齐诺应了一声，“那主人……魔王你不打算去见见吗？”
　　沈初摇了摇头，“不见，我不想让阿霖受了委屈，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顾霖轻轻扯了扯沈初的袖子，“阿九，没必要为了我坏了你们的关系，你去见见他吧，毕竟他都等了你这么久了。”
　　沈初亲了亲顾霖的手背，“关系不好，没必要见，你不是累了吗？我们去休息吧。”
　　白无常朝沈初行了一礼，“初神殿下，还是您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您直接过去便是。”
　　沈初笑了笑，“谢谢。”
　　沈初拥着顾霖朝地府背后过去，“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
　　顾霖点了点头，“好。”
　　齐诺站在原地看着沈初两人肩并肩离开，轻声笑了笑，“自从主人和那人在一起后，脸上的笑都多了不少，也会回来转转了，倒也挺好。”
　　黑无常笑了笑，“初神殿下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没如今高兴。”
　　白无常收回视线，“阎神殿下，您跟着初神殿下这么久，您觉得初神殿下如今，是真的对那人上了心吗？”
　　齐诺笑了笑，“主人对那人上心，可不会仅仅是如今，将来定会看见主人和那人结为夫妻，白头偕老的。”
　　黑白无常相视一笑，“这么说来，初神殿下真是对那人动了真情了。”
　　齐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好了好了，主人再如何喜欢也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都少在背后议论主人。”
　　黑白无常行了一礼，“是，属下一定管好自己，不过阎神殿下，里边那位……该如何是好？”
　　齐诺笑容淡了几分，“我去解决，你们两个去忙吧，人间还有好些阴魂厉鬼没收回来。”
　　齐诺走进地府，一眼便看见了在里面坐如针毡的魔王。
　　齐诺笑容逐渐消失，走进大堂里，坐到阎王座上，“寂染，等了多久了？”
　　魔王寂染估算了下时辰，“两个时辰，初神哥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齐诺慵懒的靠着椅背，“主人不愿见你，让本神打发你离开。”
　　寂染失望的垂下脑袋，“初神哥哥真是这般和你说的？”
　　齐诺勾着唇，“我问主人不打算见见你么，主人说，关系不好，没必要见，不见，不想让妻主受了委屈，让你从哪来就回哪去。”
　　寂染蹭的站起身，“又是那人！初神哥哥到底是着了他什么道！居然这般对我。”
　　齐诺把腿搭上桌子，“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主人说若不是带妻主去魔界逛逛，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魔界寻你。”
　　齐诺从柜子里拿出天界的生死簿翻看着，“说说吧，来找主人什么事？”
　　寂染不爽的坐下，“我来一是跟初神哥哥道歉的，顺道跟他说魔医我已经处置了，他背地勾结的魔族我也已经安排人在查了，二是因为……你。”
　　齐诺抬眸扫了眼寂染，“你寻本神做什么？有什么事你不应该去黏着主人么？”
　　寂染吐出一口气，“齐诺，你阴阳怪气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俩当年的事你都忘了吗？”
　　齐诺咔嚓一声捏断了手中的阴阳笔，他把生死簿丢回柜子里，关柜子的声音砸得不轻，“你还好意思跟本神提当年的事？！”
　　齐诺站起身，“寂染，我欠你什么？你害我丢了人！降了职！若不是主人护着我，我连性命都不保！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当年的事？”
　　寂染也站起了身，直视齐诺，“当年的事不是我传出去的，我，我是用影石录下来也没想过让别人知晓，我后来查清楚了，那是……”
　　齐诺直接掀了桌，爆了粗口，“我他妈管你是谁干的！东西都传出去了，我人都丢尽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日日在你身边，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看着我丢人你心里高兴是不是？！”
　　寂染语塞，“我，我……齐诺，你别恨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都可以听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错了……”
　　齐诺气笑了，“要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那我这阴界也不会有那么被打死的阴魂厉鬼。”
　　寂染抓住齐诺被划伤的手，“齐诺，齐诺你受伤了……要，要赶紧包扎……齐诺，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恨我，那段录像我是想自己留着的，我没告诉你是知道你会生气，齐诺你，你不要恨我……你别恨我……”
　　齐诺甩了寂染一个耳光，“别他妈碰我，我嫌恶心。”
　　沈初倚着门，手里托着烟杆，半面挂在腰间，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身上的气息冷漠，冷眼看着这一幕。
　　寂染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盛怒的齐诺，“齐诺你别恨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齐诺，齐诺……”
　　齐诺把书砸在寂染身上，冷哼一声，“原谅你？不可能，我当初顶着多少人的嘲笑，我花了多大的劲才让自己接受现实，主人花了多少时间，顶着多少人的置喙才把我护了下来，可你呢？你他妈在魔界里做着你魔界高高在上的王！左拥右抱，享受着魔王的一切待遇！那个时候你不理会我，现在知道来找我，晚了！”
　　“不管我现在再光鲜亮丽，我都忘不了当年六界的人是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的！我是如何沦为六界的笑柄的！”
　　沈初咂了两口烟，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齐诺慢慢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寂染，“寂染，我现在不管是谁传出去的，我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滚出阴界，滚出我的地盘。”
　　寂染看着齐诺眼里的冷漠，一颗心都渐渐凉了下来。
　　沈初把烟杆在门上磕了两下，倒出里面的烟草灰，把烟杆别到腰间，走进大堂，“小崽子，这种事情可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你给诺儿带来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在魔界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沈初看向寂染，“诺儿就算是要杀了你，我也不会拦着，阴魔两界的战争我又不是拦不下来，小崽子，你为什么会干这种不是人的事情。”
　　寂染看着沈初，万分无措，“我，初神哥哥，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我，我……”
　　沈初把桌子扶起来，“你以为影石不会被传出去，你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可事实是所有你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影石兜兜转转的，竟然还传到了我的手里。”
　　沈初神情冷漠，“那天我正好从天界出来，你魔界的人，把影石传到了天界的门口被我捡到，看那几个人的模样便知道那里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我一打开便看见了什么吗？”
　　沈初看了眼齐诺，“我看见了诺儿，我看见了你手上的印记，我只看了开头，刺激得很，你说说，后面的内容会有多不堪入目？”
　　齐诺转身就要离开，“出了阴界就别再让我看见你，太恶心了……”
　　寂染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沈初把烟杆拿出来点上，咂了两口，“那段时间，阴界，魔界，妖界，修罗界，天界，五界传得沸沸扬扬，诺儿门都不敢出，即便是这样，有人找上门来，拿石头，拿烂菜叶，砸诺儿的门窗，谩骂声铺天盖地的袭来，我不是被骂的我都觉着十分恶劣，天帝下令说要处决败坏了雅正的诺儿。”
　　沈初停了停，咂了两口烟，“我出面，镇压了要去处决诺儿的行刑手，提着剑上了天庭，剑指着天帝他都不肯松口，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我说，今日要么是诺儿死，要么是天界易主，我看谁敢阻止我，天帝为了自保，收回了要处决诺儿的天旨，换成了把诺儿从天神降为阴神，诺儿千年的努力毁于一旦，飞升成神有多难你也知道。”
　　沈初冷笑了一声，“我让手底下的势力挨家挨户的搜，仔仔细细的查，把所有有那段录像的影石都收集起来，我亲自销毁了，不过我留了一个，我放了几百年，等着你自己捅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拿来告诉你，你当年有多混账！”
　　寂染颤抖着手，几近崩溃。
　　沈初从袖口摸出一块小小的影石，递到寂染眼前，“眼熟吗？这就是你用来录像的那一块影石，痛心吗？痛心吧，可这远远比不上当初诺儿所受的痛苦。”
　　寂染伸手去抓影石，沈初一把收了起来，他崩溃，“给我，给我！不能让，不能让齐诺看到，不能让他看到……”
　　沈初咂了两口烟，“现在知道不能让诺儿看见了，早干嘛去了？忙着左拥右抱？忙着和别人花天酒地？寂染，你有没有心啊？”
　　沈初顿了顿，语气淡淡的，“你回去吧，诺儿不愿见你，我也不愿，离开阴界，回你的魔界去吧。”
　　寂染呆呆的看着沈初，“初神，初神哥哥，您替我跟他说说，您帮帮我……”
　　沈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没办法在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替你求情，即便是我跟诺儿说了，他可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态度好一点，可你觉得他能原谅你吗？”
　　寂染愣在原地，“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才能让他原谅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初把六界的生死簿翻了出来，轻轻的拂去落在上面的灰，“寂染，我最后说一遍，回去，回你的魔界去，你若再不离开让我动手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在生气的时候能不打死你。”
　　沈初深深地看了眼寂染，抱着六本生死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