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歉意诚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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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女皇还是让在候在宫门已外许久的宋开大人进了深宫来。一直等到后半夜，见宋浩高烧微退，宋开就请旨要带胞弟回府。
宋开大人当时说自己胞弟身受皇恩，实在是惶恐。公主的吉祥殿，更不是卑微的他可以受地起的。请求女皇让他带宋浩回府养病。
女皇当时的脸上有微笑，但是眼里却一片的冰冷。吩咐了太医一同前往宋府，并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和滋补养身奇宝。
7岁的唐婉公主从来没有熬过夜，早就熟睡在暖被里。只是，时不是有喃喃梦话声。珉娘侧耳细听，模糊中似乎在说：“我不想的。。。没有杀人。。。”
第二天清晨，晨雾还包围着高墙深宫，青藏色的天边还只亮着一线光时。四下早早起来忙碌的宫女们和公公们，探头探脑，交头接耳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咕着什么。
身后有咳嗽声，那是宫里最权威的马公公发出来的。
人群立刻四散开，该干什么的继续低头忙着。
次日 宋府
太子李宣今日奉女皇之命，带着唐婉公主到宋府看望病中的宋浩。
宋府位于长安城东郊边上，秋日阳光笼罩下的府宅，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泥土青草的清香夹杂着桂花的芬芳轻轻弥漫，满院的红叶似火，枝头的红叶在阳光的折射下，炽烈艳丽的让人失神。
宋开在前厅里接待太子李宣，唐婉执意只身前往看望宋浩。
宋府占地颇广，雕梁画栋自是比不上皇宫的气派与辉丽。但四处花香鸟语倒也清静雅致。
宋府的丫鬟在前领路，一身翠绿纱衣的唐婉抿着粉唇，眼里郁郁不安。
一路四拐八弯地，府宅南侧里间正是宋府二工子——宋浩的房间。
“你们都下去。本宫要单独和他说话。”
房间里原有两个伺候的丫鬟，唐婉一进来就挥手打发她们出去。
那些丫鬟犹豫了一下，最终四目相对行过礼都悄声退下，顺手还将房门轻掩上。
宋浩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吉祥殿里高大的顶天柱，也没有层层叠叠繁花绣凤的垂帘吊纱。磨地发光的木桌，圆椅，燃着小小瓷炉里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碳香。
唐婉四下打量了一下，心说：这宋开不是很得母后的宠吗。怎么家里这么地穷。
只是朴素无华的白纱帘垂挂着床塌上，宋浩悄若无息般躺在那。唐婉手拉开一角，身后有细碎的光茫跳跃而入。
宋浩躺在那，面如美玉，浓眉犹如戟刃的冷锋斜插入发鬓间。他的鼻，直挺精致得似玉雕琢，安睡时，气息安宁。往下瞧，是他的唇。薄而刚毅，有些泛白的唇角紧紧抿着。即便是睡着，也能想象出他醒来时清寒冷俊的样子。
这是唐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这么安静地观察他。这么漂亮的人，却因为失血过度，显得白皙透明，泛着脆弱的气息。
唐婉怯怯地伸出小手，探到他鼻下。
这样的宋浩让她想到自己5岁时，养在吉祥殿里那只通身雪白的波斯猫。
波斯猫是天朝仅有的一只，是外使奉献给天朝女皇极其珍贵的礼物。它雪白如团的小身子，碧绿如翡翠的眼睛。可爱地让5岁的唐婉每天怀抱着爱不释手。惹得宫里一干子人眼都红了。
可是，这么好的小玩伴却在唐婉离开去太学府上课的一天，病奄奄窝在被褥里。等到唐婉回来时，它已经气息微弱，全身颤抖如冰。
小猫被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望向她的眼里似乎有恋恋不舍，闪着泪光。
那天，所有的太医都对突然病倒的波斯猫束手无措。到了半夜，小猫还是安静地在她怀里闭上那碧绿如翡翠的大眼睛。永远地。
那时，她也是不信地伸手去探它的鼻息。那里连一丝气息也无。
宋浩的气息安静如轻风，悠长宁静地如同穿过高原的凉风。
一滴豆大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床塌上静静垂放的手背上。
“对不起！”
似梦噫的道歉声，突然响在白纱帘后。
“我一点也没有想过让你死掉的。小雪死的时候我哭了两天两夜，珉娘说它已经死了。可是死亡一点也不好玩，它再也不能陪我玩了。所以，你也不能死掉。。。”
秋阳高照，清爽的阳光洒遍了宋府的每一处角落。院中有株几十年岁的桂花树，枝叶繁茂，星星黄点在阳光下泛着浓郁的香。
门，吱啦一声开起，翠绿如竹的衣裳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星芒。
抬眼望去，一身雪华锦缎长袍的太子李宣站在桂花树下，冠玉俊朗面上如春风微笑。
“宣哥哥！”
唐婉步履轻盈，飞般扑到那高大温暖怀中。容颜明澈，宛如初夏的天空，洋溢着雷雨过后清爽的笑容。
“都说好了吗？”
李宣知道今日出发前母后特意唤去唐婉，定是说了一番。一路上，见她面上郁郁，想她今日来这道歉对她来说定是心有不甘。原先还担心她只身去道歉，会不会再刁难于人。所以特意在房外候着。不想一壶茶水的工夫，见她推门而出，面上芙蓉花开般。此时才放下心来。
“恩。太子哥哥，我们回宫吧！”
唐婉在他怀中乖巧地点点头。
当朝的太子和公主殿下又坐上驾座，一行人又缓缓往宫门而去。
躺在床塌上的宋浩，在那吱啦门开声中缓缓睁开。那双黑亮的眸子明亮澄净，深邃犹如一眼望不见底的海洋。
手背上那滴泪珠早就坠入被褥中，只留下一小点湿润的水泽。可是那瞬间突如其来冰冷的触觉，依然清晰深刻。
至于那声低如蚊咦的‘对不起’，更是如同响雷鸣动在耳边。心，砰砰地跳着。
“小雪？！”
宋浩侧过身子，嘴里喃喃道。心里划过一个疑问：谁是小雪。为何他能让当朝的公主如此伤心，以至于哭上两天两夜。
一块通体碧绿的和田玉，从他衣领间露出一角碧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歉意诚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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