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山林gl》钱串儿

9、第 9 章

　　林沐棠气呼呼挂掉电话，走到客厅，坐在沈意旁边。

　　“怎么了。”沈意问她。

　　“我爸让我考政法大学，我不想去。”林沐棠胀红着脸。

　　“那你想去什么学校？”沈意继续问着。

　　“我要考你的学校，我要和你一起在对面那学校当老师。”

　　沈意皱起眉毛：“你想当老师？”

　　“嗯。”

　　“你是现在才想当老师的，还是来我这里之前一直想当。”

　　“现在，我现在就想当老师，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那之前呢，之前有没有其他想做的。”

　　“以前嘛……”林沐棠想了想，“以前倒是觉得做个律师或者警察没准挺不错的。”

　　“那你爸爸安排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并不是无理的安排。

　　“我要当老师！我现在不想去政法大学了。”林沐棠一字一句对沈意说着。

　　“你喜欢学校吗，喜欢学生吗？愿意年复一年不厌其烦对着一群跟你一样调皮的孩子重复同样的东西吗？”

　　“我……我喜欢你就对了。”林沐棠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心虚。

　　“沐沐，你十九岁了，人生不是儿戏，不要意气用事，你要想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然后朝着你想要的东西去追逐去奋斗。”

　　沈意叹了口气，她在说着的都是她自己的经验：“当老师并不好玩，可能刚开始你会觉得新鲜，也可能因为我，你能坚持几年，但是几年过后，你敢保证你不会后悔？大学是人生的转折点，你现在要做的是一辈子的选择。”

　　“但是……”

　　“但是就算你没有当老师，你也可以跟我在一起。”沈意认真地看着林沐棠，认真到有些晃神。

　　“可是我爸让我去X市，从这里坐飞机过去，要好几个小时。”

　　“X市，挺好的，那里的政法大学可是名牌。”沈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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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一去之间，夏蝉又在树上聒噪了起来。属于它的夏日终于如约而至。微风偶尔自上而下，都让人有种吹进心里痒滋滋的惬意感。

　　高考总算结束，林沐棠发挥得不错，成绩下来，她超出了重本线三十几分。沈意真心替她高兴，在林沐棠父母来接她回家的前一晚上，沈意做了一桌子饭菜，都是林沐棠爱吃的。

　　“意意，我暑假想跟你去旅游，但是……我爸给我报名了政法大学的欧洲夏令营，他说为了我能尽快适应大学生活……”林沐棠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她想跟沈意出去但又不得不去参加夏令营的抱歉和遗憾。

　　“大学那边，已经落实好了？”沈意一心关心着林沐棠大学的事情。

　　“嗯。”林沐棠本身分数就考得不低，加上她爸爸的各种人脉关系，入学X市政法大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只需要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录取通知书就好了。

　　“祝贺你。”沈意替林沐棠倒了杯红酒，不忘打趣地提醒道：“别喝多，醉了我可懒得伺候你。”

　　“意意，我想跟你一起去玩嘛。”

　　沈意停了一下动作，转而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旅行，这次就听你爸爸安排，我最近事也挺多的，你就安心去夏令营吧，听话。”

　　“你下个月不是也要毕业了吗。”刚好两个人都毕业，都有假期，多难得的机会啊，林沐棠是这么认为的。

　　“嗯是啊，”沈意顺口答着，若有所思，“最近忙着毕业的事情，职大那边学生也快期末考了，另外……”

　　犹豫了一下，沈意继续对林沐棠说道：“沐沐，我申请了去山区支教，之前怕你高考分心我也就没和你说，毕业后手续也差不多办完了，等职大的学生考完试，我就要着手去山区了。”

　　“你要去山区支教？！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会一直呆在山里边了吧？！”林沐棠很担心自己会经常看不见沈意。

　　“理论上应该是三年，到时候看情况吧。”看见林沐棠低落的样子，沈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哄道：“山区的学生也会放假啊，到时候我回来看你~”

　　就这样，林沐棠去了欧洲夏令营，沈意来到了山区。

　　陌生的建筑群，精致的下午茶，叽叽喳喳的同学们，虽然新奇又热闹，但林沐棠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山里的空气清新，人烟稀少，拿着行李的沈意已经许久没有展露过这样的笑容了。

　　山区的通信状况尤其糟糕，手机经常收不到信号，电话就算是打通了，磕磕绊绊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如果发短信，今天发出去，想要收到，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情了。为了不与社会脱节，沈意坚持每周末坐运沙的拖拉机去几十里远的山下网吧上网，她会在那里回复林沐棠一周给她留的所有消息。

　　一晃时间过了一年多，和沈意同期来支教的老师受不了这里艰苦的条件，先后都离开了，只有沈意还坚持在这里。倒不是因为有多高的思想觉悟，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好山好水好空气。她本来就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小时候沈意就有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可能是因为妈妈的离去，她的目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环游世界变成了去妈妈的学校做一名老师。

　　后来她劝说林沐棠的时候，也一并把自己点醒了。沈意的心底还是渴望出去看看的，正当她迷茫的时候，山区的招聘文件正好在学校网站登出，她想都没想，把申请交了上去。

　　林沐棠那边，大一的时候她拿到了学校交换生的名额，去了M国，据说今年春天会回来。

　　打开林沐棠邮件的时候，沈意眸里多了丝亮光，嘴角微微地上扬，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林沐棠在邮件里说，希望今年五一大假的时候，沈意能去看她。

　　沈意看了眼窗外，答应了下来，给林沐棠回了邮件，说好。想了想又补了一封，说不用等五一，她四月底就可以去找她。沈意脑子里闪现过一百个两人见面的画面，好像每一个都是正确的见面方式，又好像每一个都不是。

　　……

　　机票定在两天后的早上，沈意坐拖拉机下山，又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巴，最后转火车到机场。她在机场附近的宾馆睡了几个小时，早早过了安检，上飞机前，在机场里买了两套衣服，自己这身山里出来的衣服，实在不适合见人。

　　飞机下午两点准时抵达X市机场。林沐棠中午就在机场等着了，一连等了两个多小时，总算见到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意意~”她远远朝沈意挥手。

　　快两年不见，沈意差点没认出林沐棠来。两年间的思念，两年后见面的百感交集，都被沈意生生压了下去，换成了亲昵的笑意和自然又熟络的问候：“丫头，又漂亮了不少。”

　　话说出口，瞧着看起来已经是个大姑娘的林沐棠，沈意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不能再一口一个‘丫头’地叫了。

　　“意意，嘻嘻，你一点没变，还担心你在山里呆久了，会变土气呢。”

　　沈意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旁边这个长发飘飘，美丽自信的姑娘，当初低着头任自己批评教育的小女娃，那个喜欢撒娇、喜欢抱着一本练习册来找自己讲题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有了丰满的羽翼，开始翱翔属于她自己的蓝天了，沈意有些欣慰，隐隐的也有些酸楚。

　　当你越飞越远的时候，你是否还会从广袤的天地间，看见我为你祝福的身影。

　　“飞机上饭不好吃吧，我带你去吃东西~”沈意的思绪被林沐棠拉了回来，林沐棠抢过沈意的行李，拉着她往机场外走。

　　林沐棠原本想带沈意去吃些好吃的，可沈意却想先回酒店把行李安顿好。林沐棠只得先将沈意带去提前订好的酒店，之后两人在酒店楼下的餐厅随意点了些东西吃。

　　“意意，你是不是不想我啊。”林沐棠仔细盯着沈意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瞎说什么呢，小鬼头。”

　　“我就是觉得你不想我，都快两年了，还是我让你来看我你才来的。你是不是有人了。”

　　沈意差点没一口噎道：“我能有什么人。倒是你，最近怎么样。”

　　“我吧……还行吧，就那样。”

　　“这么漂亮个姑娘，没有人追？”

　　林沐棠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有倒是有那么几个，也不知道算不算追。”

　　“说来听听。”沈意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心里却并不想听林沐棠继续讲下去。

　　“有个富二代，每天早上开着他那辆擦得噌亮的破奔驰堵在我宿舍门口，还老约我晚上出去玩，我一次也没答应过，这种人，忒不靠谱……还有一个嘛，是X市本地人，跟我一起做交换生出去，在M国对我挺照顾的，我跟他是朋友，他人挺好的，也挺厉害的，会吹萨克斯，多才多艺。”林沐棠一边回忆一边跟沈意讲着。

　　“嗯，我们沐沐长大了，会分辨哪些人靠谱，哪些人不靠谱了。”

　　“意意。”林沐棠不满沈意这样打趣她。

　　“都是男孩子？”沈意回味般挑了挑眉毛。

　　“嗯。刚入学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是个假小子，我不喜欢假小子。”林沐棠对着沈意抬起头，要说女孩子，她还是喜欢沈意这样漂亮温柔的大姐姐。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学校逛逛，看看你的朋友们。”沈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要是想去，我一会儿就带你去。”

　　“不急，一会儿你陪我在这边逛逛吧。”难得到一个新地方，沈意还是想到处走走看看的。她没有急着告诉林沐棠，她在来这里之前，把附近几个城市的机票都一块儿定了，趁这趟假期出来，尽量多走几个地方看看。

　　林沐棠带沈意把她认为市里最好玩的地方通通走了个遍，逛累了，就打了个车陪沈意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