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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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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不妨等猎鬼人富冈义勇先生来讲解吧！”
看着富冈义勇和那位蝴蝶发饰的娇小少女扶着昏迷的猎户少女走进了附近的药店，胡二道施施然说道。
“猎鬼人……”
熟悉的字眼。
三郎老爷爷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来着……
灶门炭治郎低下头，赭红色的瞳孔微微颤动。
“……到时候猎鬼人会把他们消灭，一直如此。”面对灶门炭治郎关于鬼的疑惑，名为三郎的老人这么回答。
“祢豆子她变成，吃人鬼了吗……？”
灶门炭治郎喃喃着。
“可是……”祢豆子从一出生就是人啊……
即便是家里的长男，也不过十二岁的少年有些迷茫地看向告知他这件事的人，企图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胡二道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滴答……
鲜红的血珠慢慢从指尖落在桌面，无声安静。
胡二道也不看自己破口的手指，只是抬起下颌示意灶门炭治郎看他身侧灶门祢豆子的样子。
实际上，不用胡二道示意示意，被灶门祢豆子猛然抓紧自己胳膊的动作惊醒，灶门炭治郎也已经看见了灶门祢豆子如今的模样。
面目狰狞，嘴微张牙齿尖利，口水克制不住地流淌，粉色的眸子满是凶残的意味，看不出半分刚刚依偎在灶门炭治郎身旁的平静乖巧。
在灶门炭治郎耳边响起的是主动放血的救命恩人那温润淡然的嗓音。
“鬼是以人为食的生物。”
“被恶鬼始祖的血沾到伤口，就会变成鬼。”
“你妹妹从变成鬼，到如今已有一天一夜，至今未进食分毫……”
“对于新鲜血肉的渴望，并不足以为奇。”
相当奇怪，说着这样可怕的事情，年轻人的声音却有着几分毫不在意的轻快，眼中的笑意几乎没有收敛。
“你确定自己今后要和以人为食的妹妹在一起吗？”胡二道看着灶门炭治郎问道。
“祢豆子才不会吃人！”
“她是我妹妹！”
灶门炭治郎心疼地用力抱住灶门祢豆子的身体，让她不要挣扎开向刚刚放完血的胡二道扑去。
许是兄长的力量，面对还温热的鲜血，灶门祢豆子竟也真的被灶门炭治郎制止了动作，低吼着待在兄长的怀里，被死死搂住。
“祢豆子会复原的！她一定能变回人！”
“我不会让她伤害任何人！”
站在宿驿门口的富冈义勇停下了推门的动作，静静站在门外听着灶门炭治郎激动的大声争辩：
“她已经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不会让她被猎鬼人消灭的！”
少年的决心和申诉如同杜鹃呕出的最后一口血，那般鲜艳欲滴。
那般决绝、一往无前。
富冈义勇推开了门。
……街外的寒风沿着大开的门奔涌进屋内，黑发的剑士语气淡漠：
“这玩意儿也算是你妹妹？”
……
“……”
“鬼就是鬼。”
“处于『饥饿状态』下的鬼，即便面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会毫无顾忌地吃掉。”
“纯粹因为他们的营养价值很高。”
富冈义勇以称述的语气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迄今为止，我已目睹过无数次同样的画面了。”
富冈义勇朝胡二道点了点头，旁若无人：“既然他已经醒了，按照约定，我要斩下这只鬼的首级。”
没等胡二道的反应，富冈义勇看向灶门炭治郎身旁的灶门祢豆子，缓缓抽出了刀剑。
“等等——！”
灶门炭治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只知道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眼前带着刀剑的猎鬼人，打算斩杀自己的妹妹！
灶门炭治郎扑向富冈义勇，企图阻止他的动作，同时大喊：“祢豆子，快走，快跑——！”
富冈义勇只在乎要消灭的鬼，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灶门炭治郎扑倒了，他甩开灶门炭治郎站起身，拔刀就要斩向通过窗户即将逃窜的和服少女。
然而，富冈义勇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自己的右脚被刚刚扑向自己的少年死死抓住了。
他动了动脚踝，企图通过技巧挣脱，奈何少年的韧性超乎富冈义勇的想象，一时之间，竟真的眼看着灶门祢豆子以幼女形态成功奔出了窗户。
“放手。”
富冈义勇冷淡地开口，话语有些着急。
他是灭杀鬼的猎鬼人，在灭鬼过程中不打算也不会伤害人类。
富冈义勇用上了八分的力劲，用力一蹬，这才摆脱了这个十二岁少年的全力纠缠。
没等他跃出窗户去追踪逃跑的灶门祢豆子，就看见幼女形态的鬼再次出现在了窗沿，目光凶狠地盯着自己。
——她误以为富冈义勇在伤害自己哥哥。
“回来正好。”
“等一下！”灶门炭治郎慌乱爬起来，张开双手挡在富冈义勇身前，“请等一下！祢豆子她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我家人们的身上，有着另一股……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气息！”
灶门炭治郎尽力理解着现在的情况，绞尽脑汁解释申辩道：“人应该，都是那个家伙吃的！！！”
“总之！”灶门炭治郎大声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祢豆子不会吃人！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少年的声音里，是属于兄长的决意！
“……”
“她不够饿。”
富冈义勇的视线从拦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窗外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新生鬼身上滑过。
最后目光落在木桌上那一小滩的新鲜血液上。
——本该坐在那儿的年轻男子和护额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只留下两杯温热的茶水。
富冈义勇的理由已然站不住脚。
灶门祢豆子，她的确和富冈义勇以前见过的那些鬼不一样。
那些被砍下神情不一的头颅，或失声痛苦，或不甘，或绝望，或怒骂，或讥讽，或哈哈大笑，他们唯一不可否认的共同点——
就是那些被他们吞吃入腹、家离子散的人类。
他们吃人。
没有鬼不吃人。
还把鬼当做亲朋好友的人，迟早会成为鬼的盘中食，腹中餐。
可同时义勇富冈也记得鬼杀队告知他的“常识”，看到桌面的血迹，富冈义勇就已经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由人变成鬼的过程，会消耗鬼相当多的精力，这一路上，在富冈义勇寸步不离的看守下，灶门祢豆子更从未有机会离开过富冈义勇的视线去捕食。
这么久了，新生的鬼应该非常饥饿。
此时的她，即便理智尚存，也该正迫不及待地想吞噬人类的血肉才对！
更不该对于新鲜流出的血液视而不见！
灶门炭治郎对于黑发剑士的思量浑然不觉，他依旧向富冈义勇高声诉说着自己的觉悟——
“祢豆子会变成人的，我绝对会找到方法让她变回来！”
“我也会找出那个杀害了我的家人们的凶手！”
“绝对不会……”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灶门炭治郎，富冈义勇水蓝色的眼眸有些失神。
恍惚间，黑发的年轻剑士好像看见了一个扎着低发辫，言笑晏晏的少女身影。
茑子姐姐，当时你让我躲起来，也是这样的心态吗……
想保护的心态……
不论敌人怎么可怕，敌我悬殊，用一己之力守护想守护之人的勇气……
“可笑。”
黑发剑士冷冷打断了灶门炭治郎的话语。
看着愣在原地的灶门炭治郎，富冈义勇面上神情冷漠，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
“嘴上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有用，你的家人也不会惨死家中！！”
“区区到了生死关头选择权都没有的弱者……”
与其是在说灶门炭治郎，不如是富冈义勇对自己在过去面对恶鬼无力感的痛恨。
“还说什么要让妹妹复原？”
“还要找到杀人凶手？”
黑发剑士想到了当时将要出嫁的姐姐惨死的场景——沾染得到处都是的血迹把整个房间变成了红色。
——没有力量的抵抗什么也不是。
——弱者什么也做不到。
“弱者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如果当时自己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能不必躲藏杀掉那只鬼了呢？
没有死亡，没有血迹，依旧高高兴兴嫁人的茑子姐姐……
“要说让你妹妹复原的方法，怕是只有鬼知道吧。”富冈义勇面色冷漠，话语残忍，“但是！别以为那些鬼会尊重你的意志和想法！”
“你说的话，”富冈义勇冷眼看着天真的少年，“只是毫无意义的自我安慰，根本无法改变现实的吠叫！”
“这就是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