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升格神明》草商六休

56、第 56 章

　　胡二道一步跨出，明明前一刻还在李森的附近，下一刻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那条正缓慢收拢的时空裂缝之前。

　　在时空四维甚至五维因素下，隶属于三维的“距离”单位本身就成为了一个概念。

　　仅仅是一个“概念”。

　　和熙明亮的天幕下，微风轻轻卷起绿植的叶片，只见下一秒，一个修长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叶片落地之时，与蓝色的叶片几乎同时踩在地面上。

　　胡二道慢慢走了几步，缓冲住自己一下收不住力的身体，而后才回头深深看了眼随着黑色空间裂缝慢慢修补复原。心底轻叹了口气，胡二道表情平静，冷静地垂眸。

　　流光闪过，茶色的眼眸颜色渐渐恢复，变得不置可否。

　　胡二道出了这个逐渐被修补的异度空间时还有几分多愁善感，很快，这些念头就暂时只能被他抛在脑后了。

　　因为……

　　在离开玲珑大厦走出一段距离后，猝不及防，仿佛只是一眨眼间，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庞大的热量突兀出现在现实空间内……无比庞大的热量气息扑上了他的后背，蒸腾爆发！

　　——空间在燃烧。

　　胡二道眉头微动，转身抬起头看去，目光所及只见漫天的……铺天盖地的火苗点燃了每一寸空间，从玲珑大厦的高层某处流下。

　　是的，流下。

　　因为这肉眼望去仿佛深入云间的建筑高度，在行走于地面的人们眼中，这仿佛是从天上倾泻而下的火海——

　　大量的物质与火炎触碰而溢出的白色焚烧雾烟气蔓延笼罩着整栋建筑，如同仙境临世，几乎看不清这座如同直达云巅深入云海的大厦面目——这火色瀑布沸腾奔涌着，所触之处无一不被点燃、不在燃烧，气势汹汹，铺天盖地……

　　只见银色地平面上刚刚一瞬出现的身形微不可见地顿住了。

　　“……”不妙。

　　胡二道简单计算了下这液态大火蔓延的速度和自己与其的距离，很快就明白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

　　这……

　　他面色顿时有些古怪起来，当机立断转身就撤，只觉得倒霉到家。

　　他有意识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准备奔向这座城市的星舰港口，那里有着胡二道先前给自己离开准备的座驾。

　　“有异能者闯入发动了攻击，快走！”

　　玲珑大厦高层的隐秘会议室里，身披紧实兜帽外袍的男人终于不再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他发动能力不过数秒，在这破开的时空裂缝愈合至一半时，就发现这个异空间内一股规模足以摧毁一个小型城镇的庞大能量瞬间爆炸冲击开了，剧烈的波动不仅一击击溃了他原先的努力，即便男人反应很快收回了异能，也被反馈回来的能量波震得内脏震动移位，一些细小的血管在这一下的工夫间便彻底破裂！

　　“……”他站起身，顾不上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有人在里面用秘法提升了异能，我压制不住。”男人那无法辨别年龄性别的嗓音低声而快速地解释道。

　　“秘法？！”

　　“什么——”

　　以在这个隐秘房间内的人们看来，自然想不到会有人拿上自己的性命只希望彻底留下他们这些人……

　　因此，答案便只能是“秘法”。

　　许多在座的男人女人面色都变了。

　　经历过“刹那”时代，他们的反应不可说不快，一个个几乎同一时刻站了起来，要么联系人，要么强行突破窗外……却被流淌在建筑大厦外壁的浓稠炎流挡了回来！

　　就在这时，他们透过朦胧模糊的热量与火炎，依稀看见了窗外立在半空中的一个身影。

　　……

　　火，火苗，火星，火焰。

　　热量，铺天盖地的燃烧，一片狰狞火海。

　　越过一道道停摆甚至留下公共星舰在悬浮车道上的立体空间道路，光路构成的指示线依旧闪烁着……身后是蔓延的火海，无止无休，胡二道径直奔向自己观察中火焰暂无法漫及的阴影处，刚刚站定便侧身回望，他已经发现了——

　　在特意路过几处大型水源后，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已经摆在了年轻人的面前：身后的火焰无法熄灭。

　　火炎在水面上燃烧，肆无忌惮、猖狂而仿佛在嘲讽一切——这是根本属性本就为无法灭绝的火焰。

　　“唔，不愧是精心准备的诱饵，香甜后的捕鼠夹。”

　　胡二道借助街道附近的建筑跳跃着，很快就暂时抵达了一处火炎无法舔舐到的安全高地，衣摆在奔跃中猎猎生风。

　　站在公共星轨站台高处，胡二道望着下方不断冒高气势汹汹的火海，目光复杂。

　　即便胡二道一开始被突然出现袭击的火焰流浆吓了一跳，下意识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一路上的奔逃也足够给他时间想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庞大的爆开般在现实中出现的火海自然不是凭空出现……之所以会有一瞬之间天翻地覆的错觉，只不过——

　　是因为此前这些熊熊流淌的烈火，都被兜在另一个时空空间里罢了。

　　没错，就是“远航者”们提供的那个异空间……

　　凭借那个空间被炸开的时空裂缝——终究是人造产物，当异时空无法承载过于可怕的能量冲击时，这股能量便自然而然顺着时空的缝隙流淌进了现实。

　　“真狠啊！不过，这纠缠不休的疯狂属性，和他这个人还真是契合……”

　　胡二道突然想起一则过去见过的消息，天虹星域——人类帝国所辖星域中实验水平最高的一个，也往往是第一议员的选票基本盘和最初发源区——曾经有个实验室提出过一个理论：

　　异能者的异能与其本身性格相互对应，并且相互作用。

　　“从这方面看，不仅不是妄想，反而很有道理的样子。”

　　胡二道点点头认同。

　　这无法熄灭的火焰，并非是什么改进的黑科技，科技是无法到达绝对的领域的。或许可以造成同样的效果，但终究只不过是破解的办法太过隐蔽罢了。

　　异能却不同。

　　异能是人难以解释涉足的权柄。追根究底，这玩意儿不需要符合严谨的科学原理，这只关乎无法用科技百分百解释的精神意志力领域。

　　没有原因，没有根据……

　　只因为，这是一名强大的异能者燃烧性命而解放的熊熊烈火。

　　“啧，他大概是希望一切都被这火焰毁去吧。”

　　轻轻拍打自己刚刚匆匆忙忙撤离时弄脏的衣摆灰尘后，胡二道重新转身，脚步继续奔向星港港口。

　　只在身后的空气留下一句轻叹。

　　“疯子。”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胡二道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就这样吧。

　　胡二道从不否认自己有些时候会表现得“任人唯亲”，许是思及李森，就连这身后鬣狗一般追着自己、疯狂吞噬这座城市的火焰，都被得情有可原起来。

　　事实上，胡二道更清楚，李森给予了他时间离开，在自己身后，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的人们被火苗舔舐上脸颊、惨叫着葬身于永不熄灭的烈火。

　　从这杀伤性范围来说，这家伙无愧于他的“纵火家”之名。

　　但是，那又如何？

　　仇恨与意外本就代代相承。

　　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包括和平。

　　人们需要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去选择，如何面对——

　　李森只不过选择了这样的释怀方式罢了。

　　他渴望死亡，渴望自由，渴望离开这个无用又无聊的世界。

　　这是他一言一行毫不在乎漫不经心的真正底气所在。

　　当一个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死亡，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一切都是死前的幻影。

　　纵火家，Arison。

　　李森。

　　纵火者终将引火自焚。

　　这是他给自己决定的结局。

　　——该有的罪孽他一己承担。

　　……

　　“下次再也不答应帮那家伙干活了。”

　　胡二道无奈嘀咕了一句，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