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升格神明》草商六休

4、第 4 章

　　失去灵力供应的本丸一切都沉寂了下来，气候、生长，甚至是光线。

　　尽管依旧是阳光明媚的白日景象，这副所有事物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失去活性的画面让任何感官敏感的人类都能感到其中潜伏的惊悚阴影感。

　　这才是这个本丸真正的状况……而不是平和的表象世界。

　　像是……被什么东西？事物？存在？注视着的感觉。

　　对此，疑惑的是，审神者却对这种反差的环境视若不闻，只是偏偏脑袋目光疑惑地望着说话的年轻人，看着年轻人向自己走来。

　　啧。不想干活。

　　浅色黑灰发色的年轻人身着深色的风衣迈着长腿走上前，蹲下身有些不耐地在心里咋舌，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力。

　　为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他这个被无辜乱入的人来解决？

　　他可不是什么闲得没事做的家伙啊！

　　但所谓的感知，或者说“灵感”已经将答案一目了然地摆放在他面前。

　　要是想离开，如果少女——本丸的审神者，此地的主人不恢复正常的话，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而同样误入的另一位超能力者似乎也并没有发现端倪……在胡二道走向审神者之前。

　　少女的此刻的状态正是与本丸内的异样有所关联。如果齐木楠雄身处于自己的世界，想必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那不知来自何处又无处不在的视线。

　　若是在粉发少年出生的世界中，他甚至可以在必要时候用一句话、一个意念，来改变世界规则，包括人类社会规则与宇宙中无处不在、隐藏运行的固有规则。

　　遗憾的是，并不是。身在被隔离的时空节点的齐木楠雄无法做到如同以穿越时空洞为任务、了解人类抵达不了的纬度存在的年轻人一样在第一时间敏锐地“看见”祂……那个目光投向此处的未知存在。

　　同时，年轻人眸中不悦神色一闪而过，浅淡的唇抿起，快得几乎像是错觉，却又是真正存在过，也是让他出现在这里的元凶。

　　“石板。”他轻声呼唤着身上沉睡的能量体。

　　被激活的能量体很快给出来自己的回应——无形的能量力场扩散，像是打破了什么，整个空间像是一下子变得气场轻松起来。

　　少女的身体晃了晃，摸着脸恍惚了一瞬，看着半蹲下身的年轻人。

　　依旧是温和而不失距离的眼神，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现在，先尝试你之前提到的单向通道，再仔细想想，是否有其他从外部进入此地的方式。”

　　年轻人微笑着说：“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我是指这个时空节点，已经失踪了。”

　　少女神色一变，终于皱着眉尝试调动自己的灵力……

　　早在少女最开始来到本丸就职时，在发现时之政府给审神者发布任务的狐之助同时也是他们的眼线后，魔术机械实践课程成绩良好的少女很快就将狐狸拆卸，根据原理重新制作的替代工具——只能接收情报和任务的那种。

　　非常奇怪地、或者也可以说不出意料，借用审神者灵力印记作为凭证登陆的时空网络断线了。

　　而当审神者控制着输入少量灵力俯瞰本丸的视野时……庭院中央的时空转换器和在天守阁书房内的紧急通道……

　　全部损毁！

　　“怎么会！”少女不敢相信地失声。

　　其他也就罢了，甚至连她拆解狐之助，都是原先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对她钦佩的缘由之一——也意味着人尽皆知，但书房的通道，她从没有与任何一名刀剑男士说过那个星图仪的作用，怎么可能！

　　她被耍了！

　　审神者自以为是吹着笛子走在前方的人，实际上，她早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们有没有人从睡梦中清醒。

　　早在刀剑男士暗潮汹涌的时候，她自以为独善其身，是站在岸边的人。直到他们佩戴刀剑闯入她的房间。

　　同理，早在审神者沾沾自喜以为控制了这些刀剑男士的时候，这些刀剑男士，何尝又不是在不动声色地套牢审神者呢？

　　会有最后这样失控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由审神者与刀剑男士共同造就的。

　　现在，审神者终于明白了自身所处的环境。

　　然后，便是无尽的恐慌。

　　少女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点醒自己的年轻人，清楚地瞥见年轻人眼中滑过的一抹嫌弃。

　　“说说吧。”年轻人挽起袖子，指节敲着桌，“到底怎么回事？”

　　少女刚要张口，就听见年轻人紧跟着的补充：“老实说，我心情并不算好，”他的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眸微眯，“如果你不打算说清楚，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帮助……”

　　什么帮助？

　　嘛，总之不是□□就是了。年轻人毫不羞愧地想着。

　　早在他刚开始做任务不久，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年，他已经在刑讯小队摸爬滚打一圈，受到那位教养自己的同僚长辈的赞赏了。

　　说起来，当初的不告而别，虽然很乐意想象那位利益为先的首领心痛的场面，但对于疼爱关照自己的那些同事，他还是有些歉意的。

　　他没成年的时候岁数还小做事难免不太周全，比起现在更容易心虚，更害怕被发现端倪——尤其在同样敏锐的另一位同事面前。由此才会匆匆忙忙地离开。如果让现在的他再走一遍的话，他想，他应该能做到更多。

　　往事不提。总之，年轻人以前的刑讯课程，的确给他之后的任务历程减少了许多麻烦……包括现在也是。

　　年轻女性用力咬了下唇，克制自己情绪以尽量客观冷静的语气开口：“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她嘲弄地说。

　　少女收起了自己柔弱可怜的一面，依旧是楚楚动人的姿态，语气很轻，却是极其的恶劣和嘲弄。

　　“这就是这些神明的报复吗，真是可笑。”

　　审神者从来、自认为、清醒地知道、自己最开始是为什么答应这份工作。

　　塔伯·道尔，这是审神者的代号。从名字就很容易看出，少女是那位鼎鼎有名的侦探作家的拥趸。

　　然而，与她的期望不同的是，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这个聪明并不是指她的思维如何，而是她在自己想获得成就的领域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在审神者年幼的时候，她曾经希望自己成为作家，但家族的传统告诉她真正应该研习的是魔术历史，是拉丁语，是流传下来的魔术技巧，是魔术家族的荣耀……而不是异想天开的幻想。

　　当审神者进入时钟塔，她恍然地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魔术，是真正残酷的世界。在这里面，天赋与血统几乎决定了一切。魔术回路的数量决定了魔术的威能——而好的魔术回路几乎都有传统的魔术世家代代相传。

　　这是天资平平辈的噩梦——尤其在审神者自以为豪，是个拥有野心的女性时。

　　审神者是魔术世家的旁支女孩，因为这普通人世界难得的天赋自认为高人一等，但魔术天分在时钟塔实打实算不上出彩。

　　因此，面对时之政府的邀约，她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

　　直到相处了一段时间，渐渐对这些刀剑男士有了些了解，她才愈加不喜起来。

　　“真是一模一样。”

　　少女说。

　　……他们，这些刀剑男士，简直就像她曾经时钟塔内那些才华横溢的同学。

　　魔术回路、魔术礼装、用钱财堆积出的宝石用料……

　　那么耀眼，一举一动自然而然是人们目光的焦点。

　　审神者不是个愿意接受现实的人，这点从审神者如今身处于这里而非时钟塔就能够看得出来。

　　她嫉妒他们。她承认。

　　令她心底酸涩的同时燃烧的还有才华被埋没的不甘——如果是她，如果继承家族中血脉流传的魔术回路的人是她，她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在这些刀剑男士，奉她为主的刀剑身上，她仿佛看见了他们的影子。

　　一方面，她享受着来自刀剑男士的无微不至和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另一方面，她的心底是多么开心，看着这些对自己患得患失甚至争风吃醋暗流涌动的刀剑们。

　　……多么可笑。

　　她在心底冷笑。

　　直到她被围堵在天守阁卧室中，她都尚未相信这些向来对她予取予求的刀剑男士会这么做。

　　“明明是他们太自以为是了，我什么都没有承诺，什么都没有说，自顾自地把自己放在我的男友这个位置上。”

　　“凭什么，谁让他们自己多想的？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自顾自地认为我怎样怎样……”

　　“真是傲慢死了，这些神明。”

　　“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人，说是审神者，其实根本就是对我们不屑一顾吧？”

　　“整个本丸，只有他们是同类，是一伙的。”

　　“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会脑补了。”

　　逐渐恢复本性的少女像是忘了自身所在的处境，对着面前和颜悦色的年轻人抱怨着。从这一点来看，如果没有那股未知的干扰，少女神智清醒的时候面前容色出众的年轻男性是比不过她的自我的。

　　品评他人傲慢的人才是真正的傲慢者。

　　只可惜现场的另两位听众都没有被地图炮波及的认知。其中，年轻人等待的重点，是审神者接下来做的事情，而戴着绿色眼镜的少年……等待的是两人尽快结束这一阶段对话离开这里。

　　“被困在这里也太丢人了。”

　　“留在这里也太悲惨了。”

　　这是二者相似的心声。

　　现在，他们没想到的是——

　　这并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