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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宠物情人(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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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饶是姚衾是个见多识广的扶贫养男人大户,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磕碜到这个地步的。
说起来是捡个农民工回家当宠物,但是一个女人养一个男人当宠物是为什么,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好吗?本来就是冲着生理吸引来的,结果给她看这个。
这跟霸道总裁热血沸腾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小白花穿运动平角裤有什么区别?
姚衾:“……”
也许是感受到了姚衾紧皱的眉头中的嫌弃和郁闷,卢山国连忙把裤子搂起来,黑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解释:“你买的衣、衣、衣服太太,太,太,太贵了,穿上睡就睡……坏了,所以……”
他比姚衾高一个头,壮也不止一个号,但此时此刻在她面前却跟个犯了错怕被批评的孩子一样,浑身紧绷眼神游移,不停地吞咽口水。
姚衾本来习惯性地起了老板性子想教训人,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想想又算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才好。
“把你的这些东西收拾好,然后上来找我。”
昨天捡人回家是一时冲动,当时看他在路边大包小包被冻得可怜兮兮的,就多问了几句。得知对方因为找不到工作准备换个地方打工给她还钱后就把人领了回来,那时候还喝了点酒,又被一群老混蛋揩了不少油,心情自然不大好,见他这么可怜并不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于是一句【那要不要来给我当宠物?】随口而出了。
【宠……物?】
【对,给我当宠物,就像有些人养猫养狗一样,我养着你,包吃包住发零花钱,怎么样?】
【为,为,为,为……】
【因为我的生活很无聊,需要一个宠物讨我开心,很简单吧?你不是想还我钱吗?就按之前借你钱的时候谈好的条件来,一个月算你八千块,一年就能还完了,比你在外面打工强得多。】
【我不,不,不……】
【不想?】
农民工赶忙摇头,把没说完的字努力憋了出来:【不……会。】他说,【我不会,讨……人开,开,开,开……】
【我觉得你会就行。】
说罢,她喊了声司机,让他下车去帮卢山国把行李搬上了车。
人就这么捡了回来。
本来昨天就想让他履行“还债”义务的,因为胃不舒服也就算了,今天因为张潮跟文蕾的事她也着实没什么心情,但也不能因为她没心情就由着人这样在她面前扫兴。
看他憨憨傻傻的,别是真以为自己就是来当只会吃喝拉撒的宠物的?
“……”
往楼梯下一看,那男人正在卷他的铺盖。
搞不好他还真这么觉得。
是了,昨天也好今天也好,这人的行为举止看起来智商就不像很高的样子。虽然只是想把他当个氪金的真人养成游戏玩而已,但她怎么感觉自己养了个披着SSR皮的N卡……
想着想着,姚衾就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由开始头疼。
真是喝酒误事。
没一会儿,她刚冲完澡,卢山国就上来了。
他还知道敲门的,智商应该不算很低,起码情商应该还好,比张潮那个死人强多了。姚衾安慰自己。
她穿好浴袍,拿浴巾擦着头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她眉头皱起来:“怎么还穿的这身,去把衣服换了过来。”
卢山国尴尬地笑着点头,准备转身去了。
“等等,算了。”她想起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三点了,几句话的事情,再拖沓就太晚了,明天她还要出去办事,“就这样吧。”
她把头发擦到半干去拿了根烟抽,她烟瘾一直很大,搞工程的就没有几个不抽烟的。
点好烟,她靠到床头,远远看着门口僵硬杵着的男人。
虽然把陌生男人带回来这个举动确实很冲动,但是她也不是个傻子,扣了这人的身份证。可能有人要说万一碰上个犯罪分子掠财夺命怎么办,扣身份证有什么用?
这个她也想过了,真要那么“走运”碰上了,那就碰上了吧,反正这三十四年她该苦的苦过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别人没吃过的她吃过了别人没见过的她见过了,就算有个一二三,GG在这样的巅峰年岁,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有胆子掠财的,为了汪老汉的事来求她借钱的时候哭得汪汪叫的样子……
不是个没情没义的人装得出来的。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很熟悉。
卢山国是这个样子,别人不问话,他就是个百分百的哑巴。
细细软软的烟丝慢慢牵起。
“昨天是大年十五。”她忽然开腔。
卢山国被这猛不丁一声惊得快速抬起眼睛看了她一下,不知所措地低低“嗯”了下。
“昨天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卢山国受宠若惊,连忙回:“新,新,新,新……新……年快乐。”
感觉到他很紧张,姚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个坏人。
“你声音挺好听的,怎么说话这么磕巴,跟卡带了似的。”
“从,从,从……小就……”
“从小就这样?”她等不及接了话。
点头。
“怎么造成的?”
“不……知,知知,知知知道,记,记事起就……”
“记事起就这样了?”
“嗯……”
那应该是结巴得很早了。难怪这么严重,说话隔两个字就要卡。
“你知道这是一种病吗?你父母没带你去看看吗?你……长得也不算差吧,要是嘴巴灵光点儿,怎么也不至于这个年纪去工地上打工,我看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是吗?”她刚问完,就看到对方脸上为难至极的表情,愣了一下,想到他是个结巴的事实,“不好意思,问题太多了,这样吧,你一个一个回答?”
卢山国尴尬地抿了下嘴笑了一下,眼睛在地板上游荡着,手不自觉地搓着裤边:“刚,刚开始不,不,不……知道,后面知……道了。”顿了顿,又说,“我,我……家里……穷,没钱,嘿。”
接着,他又停了两秒,使劲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姚衾没忍住笑了起来:“让你一个一个回答,你还真一个一个回答啊。”
卢山国也跟着干笑。
真是个傻子。姚衾边笑边想。乐完了跟他招了招手,像在召唤一条听得懂人话的大狗,示意他到床边来。
卢山国那双躲在啤酒瓶底子后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在表示无辜和胆怯,又像是在询问她招手的意图。
“过来。”
她觉得她语气还挺温和的,但不知道怎么,这个卢山国就是跟个快要被鬼子糟蹋的花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那双少说42码的大脚跟裹过似的挪吧挪吧半天了才到床边,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叫他进屋里换小狗装扮的时候他那臊得浑身黑红的样子。
想到小狗装扮……
她抽了口烟,一张嘴白雾乱跑:“对了,你……有过那方面经验吗?”
卢山国有些茫然。
她看了眼他的表情:“没听懂?那我直白点儿,你跟人亲过嘴吗?这该听得懂了吧?”
卢山国这下懂了,他懂的样子像颗熟透了的车厘子。
姚衾又想笑,不过忍住了,压低了点声音:“抱过女人吗?”
卢山国像是才回过神来,触电似的使劲摇头,也不知道他是摇的上面那个问题的还是这个问题的。
“没,没,没,没,没,没,没……”
“没亲过还是没抱过?”
那黑杆子头上都快冒出蒸汽了,卡带卡得厉害:“都,都,都,都,都……”
姚衾笑得烟都落地上了。
姚衾这回没忍住,笑得浑身上下都在颠颤,一长截儿烟灰落在了地上。逗这个憨子是真的有意思,害臊的时候跟颗车厘子一样就算了,说个话浑身上下都在使劲儿,结果还全使在了一个字上。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捏着烟嘴儿抽最后一口。没亲过嘴儿也没抱过女人,那就是处男了?
二十五岁的处男。可以啊这兄弟,长成这样儿竟然没都没被人给摘了?这结巴看来对他的影响很大啊。
不过也不一定。
看着卢山国那窘得浑身发红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姚衾不禁在心里感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距可真是比人和牲口之间的差距还大。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
本来还觉得自己是抽了个N卡,现在想想,就算冲着这份纯情和处男身份,也该给他升个R卡了,更别说当初一眼让她看中的仿佛刻意练过的型男身材。
她一口烟长长吐出来,把烟掐了扔到床头烟灰缸里,用再普通不过的语气说了一句在卢山国听来简直就是天降惊雷的话:“哎,需不需要我教教你啊?”
卢山国睁大眼。
“比如……亲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