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特殊人类刑案稽查处》扭扭从不摔跤

45、第 45 章

　　王一博进门的时候，房间里开着灯，一片安静。

　　他已经换了身衣服，洗掉泼了一身的奶茶，为了避免被直接拒之门外，还特地跑到楼下假装姓名“肖战”拿了张房卡上来。
　　本来以为会遭到抵抗，谁知房里没动静。

　　王一博轻轻地关上门，“咔嗒”一声上锁，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肖战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王一博皱了皱眉。
　　肖战既没有盖被子，也没有换衣服，像他这种不洗澡宁死不碰床的人，眼下的状态实在不正常。

　　王一博走过去，弯下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埋在枕头里的半张脸。

　　肖战的眉头隐隐皱着，嘴唇有些白。

　　王一博心里打了个突，摸了下他的额头。

　　没发烧。

　　他轻轻拍了下肖战的脸：“战哥？”

　　肖战没有立刻回应，睡梦中更加皱起了眉。

　　王一博摸着他的头发：“战哥？”

　　肖战鼻腔里发出一点声音，脑袋在枕头上辗转几番，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王一博……”
　　王一博扶着他的肩膀帮他翻身，脸色有些凝重：“哪里不舒服？”
　　“说不清。唉，我怎么睡着了。”肖战翻身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呼出来。

　　王一博拿了个枕头，让他靠坐起来。
　　他见肖战捂了胸口，顿时非常担心：“因为任遥的抹香鲸？”

　　肖战点点头。
　　王一博说：“去医院。”
　　肖战说：“帮我倒杯水。”

　　王一博在衣帽架旁边找到两瓶矿泉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拿烧水壶。
　　肖战说：“别，冷的就行。”
　　王一博给他倒了杯冷水递到嘴边。
　　肖战抬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
　　嘴唇上湿润，没有先前那么白了。

　　王一博坐到床边。

　　肖战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笑了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要死了。就是有点闷。”
　　王一博说：“去医院吗战哥？”
　　肖战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王一博不说话了。

　　肖战捧着水杯，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还是支使他做事比较好：“去，烧壶水。”
　　王一博二话不说就去了。

　　他把剩下一瓶矿泉水都倒进去，烧水壶嗡嗡地开始工作，又坐回了床边，表情非常严肃：“战哥，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身体很敷衍。”
　　肖战说：“没事的。出外勤这种事很多的，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很多？那你——”王一博咬了咬嘴唇，把“换工作”几个字咽下喉咙，“太辛苦了。”

　　肖战说：“要赚钱养家啊。”
　　王一博说：“我养你。”
　　肖战顿了一下。
　　王一博抓住了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肖战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出来——那小子仿佛在用手劲昭示自己的认真程度，握得太紧了。
　　肖战本来想赶他走，这会儿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正色起来：“王一博。”
　　王一博很怕他用这种神情喊自己的大名，先前几次发生这种对话，接下来的自己很快就要被拒绝了。

　　肖战抽不出来，只好暂时让他抓着自己的手，望进他的眼睛，说：“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是否合适？”

　　王一博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考虑合不合适吗？”
　　肖战说：“在一起过日子，每天朝夕相处，一定要合适才能开心的。”
　　王一博问：“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没等肖战说话，他就继续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觉得你也一样。你从哪里判断出我们不合适？”

　　王一博的语气有点冲，听得肖战神经一跳一跳。
　　他确实说不出他们哪里不合适。
　　在听见王一博问出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肖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寻找“合适”的伴侣，同时下意识地认为王一博与自己是不合适的，连他自己都找不出原因。
　　到底哪里不合适呢？
　　眼下能思考出的明确理由，大概只有王一博是个哨兵。
　　可哨兵和向导不合适？
　　大概他的信息素都不会答应。

　　肖战的脑子里有些乱。

　　王一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得够久了，于是单刀直入地发问：“你喜欢我吗战哥？”

　　肖战那被王一博抓着的手收紧了。

　　烧水壶“嗒”一下跳了，沸腾的水声咕嘟咕嘟。那水汽仿佛从两米开外飘浮到二人中间，绕成薄薄的雾笼在了肖战的眼前，然后他的手就空了。
　　王一博拿走了他手上的杯子，放开了他另一只手，起身去给他倒水。

　　肖战微微握了握拳，手心里好像在出汗。

　　王一博背对着他倒水：“合不合适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匹配度高。”他兑了冷热水，先自己尝了一口温度，然后再回到床边递给肖战，嘴角挂着点不似笑的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战哥？”

　　肖战接过水，既心惊肉跳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动脑子：“什么？”
　　王一博说：“这叫，老天觉得我们合适。”
　　肖战曲起一条腿腿喝着水，觉得自己脚板心都快抓紧了。

　　王一博微微侧过身面对着他，手在床沿上没地方放，就放在了肖战两腿中间。他好像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肖战却在他朝着自己稍微倾身的动作里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背，却因为王一博盯他盯得太死，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战哥，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受伤有多难受。”王一博说，“今天是你自己保护自己的，我什么都没做。”
　　“王一——”
　　“你先听我说完。”王一博打断他，又不由自主地叹气，“你看你这个人，善心真的很泛滥，别人才表现出一点内疚，你就跟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你能不能把自己身体安全的优先级提到至少同等高度？唉，我又被你带偏了。你别紧张，先喝口水。”
　　肖战下意识地喝了口水，喝完又觉得荒唐——他为什么要听这个小鬼说话？
　　王一博收起脸上的无奈，他从头到尾都盯着肖战的眼睛，在并不逼仄的空间里营造出一种紧绷的气氛，让对方无法把视线错开：“你不用说什么没关系，向导指引哨兵，哨兵保护向导，这是天经地义，生理机制决定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没有保护好你了——我甚至没有名分保护你，因为你不允许我做你的哨兵。”

　　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靠得很近，让肖战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情绪。那些纠缠不清的心情落在肖战眼里像暗藏的风雨，黑沉沉地压过来，让他有些透不过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屏住了呼吸。

　　王一博就用这种眼神凝视着他：“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我觉得我挺了解你的，你这人太别扭了。所以我只能接受一种拒绝我的理由，那就是你不喜欢我。”
　　肖战有点慌：“我不——”
　　“我觉得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我，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王一博的声音放得很轻。

　　肖战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紧张感令他本能地想要逃离，刚一往后撤，脑后就撞上了一只手。
　　王一博一手拦在了他的脑后，一手仍旧撑在他膝盖内侧，没给他半点逃离的机会，就着这个姿势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