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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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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特殊人种和普通人类的相亲局，即便身为普通人类的对方表现得已经足够谨慎，但隔壁的话题依旧则不可免俗地来到了种族问题上。
“……我身边其实也有不少哨兵，但向导很少。从前一直听说向导比哨兵温和很多，看来确实是这样。”相亲对象如是说道。
肖战说：“从外表来看，确实大部分是这样，但其实向导没有比普通人中温和的那些更温和，哨兵也没有比普通人中不稳定的那些更不稳定。”
“是，是。”对方说，“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精神体吗？”
“安哥拉兔。”肖战心知普通人对精神体虽然好奇，却实际上并没有太多概念，于是没等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解释道，“一种长毛兔，不爱见人。”
“那一定很可爱。”
肖战对这种礼节性的赞美也礼节性地表达谢意：“谢谢。”
对方似乎对于肖战的精神体感到满意，于是略略放松了一点：“我听说向导的精神体普遍比哨兵的大，如果你的精神体是大象啊长颈鹿啊这样的，估计家里就要装不下了。”
“叮——”
王一博一筷子扎穿了寿司，几乎要将盘底扎出个洞，狮子不满地准备张嘴，被王一博掐住了。继而王一博在服务员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恶狠狠地整个嚼下。
隔壁和他背靠着背的肖战似乎对这种暗示已经司空见惯，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搭茬。
对方见状却更进一步：“肖先生之前谈过恋爱吗？”
王一博握紧了筷子，然后听见背后的肖战说：“第一次见面不用聊这么细。”
他不由得勾了点嘴角，觉得油腻腻的天妇罗好吃了一点。
“我看肖先生应该是经验挺少的，恰巧我个人之前有过几段经验，比较懂得亲密关系中如何相处。”对方继续说道，“我明天本来要加班，但如果肖先生愿意赏脸的话，我可以把事情都推了，来我家一起做顿饭看个电影。”
王一博放下了筷子。
肖战说：“明天……我……”
对方依旧有礼有节：“不用这么着急回答，你可以今晚回复我。来，尝一下炸茄——”
一只爪子忽然从桌边伸过来，摁住了那人握着筷子的手，炸茄子一抖，掉在桌上。
肖战倏地转头。
那始终从容不迫进退有度的金融男猛地往后一靠，瞬间面无人色。
卡拉哈里狮悠悠然地摁着金融男高贵的手，慢吞吞地张开嘴搭了个哈欠，食肉动物的獠牙尽显无遗。
王一博却丝毫不在意气氛有多坏，他瞥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肖战，拿起肖战的筷子，将那掉在桌上的炸茄子扔到了全身颤抖的金融男的碗里。
他的嘴角勾着，眼中却无笑意：“他不吃茄子。”
肖战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惊愕，目光从他的头发上移到他的脸上：“王一博，你怎么……”
王一博无视肖战，微微弯着腰，盯着金融男的双眼：“还有，他明天没空，后天没空，大后天大大后天从此以后都没空。”
金融男的眼珠子哆嗦着在狮子和王一博身上移来移去，不知在不在听他说话：“哨、哨兵……”
肖战的脸色很不好看：“王一博，快收起来！”
“收不起来啊，战哥你不是知道吗？”王一博直起腰，懒散地把胳膊搭在了肖战的肩上，挥手让狮子把爪子收回去，淡淡地看着握起了拳的金融男，“我的精神体未成年，多有冒犯请多担待。要是你觉得受到了威胁或袭击，出去向东开车两公里就是特殊人类民事□□中心，举报请随意。”
金融男尚未从大型食肉动物的恐吓下回过神来：“你、你……你这只狮子……”
王一博对这人脸上的神态无比熟悉，他最讨厌这种表面上高喊种族平等，实际上根本不把特殊人类当人的人：“这位大哥，刚才不是挺能撩？这会儿说不清话了？我看我的狮子挺喜欢你的，不如你俩聊聊？”
狮子的一只前肢搭上座椅，嘴巴几乎要靠在金融男的身上。
它喘着气龇着牙，哪里有半点在家时的乖巧温顺。
肖战扯下王一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声音重了点：“王一博！”
王一博对狮子说：“过来。”
狮子闭上了嘴，往后退下了沙发，双眼却盯着那人不放松。
金融男还没缓过劲来，但也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他拿着自己的皮包站起来，反复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嘴唇还有些抖：“哨兵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王一博说：“我也没见过相亲第一天就邀别人回家的。这位大哥你身经百战，都看出来人家没经验了，想把人骗回家做什么呢？”
金融男确实只是中意肖战，想要请他去家里做客增进感情，至于能增进到那一步当然也是自己乐见其成——毕竟成年人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然而此时被王一博这么一说，倒还真像那么回龌龊事，他脸上涨红：“你……”
肖战见势越来越不对，连忙出声：“对不起，今天是个意外。这是我同事，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他说着就抓着王一博的手把他往后扯，自己绕过桌子上前两步，“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您是位青年才俊，只是我们俩可能不太合适。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没有安排好，您先走，我来买单。”
金融男倒不是缺这个钱，原本死撑着面子也要把单给买了，但王一博那头肌肉发达鬃毛膨胀的的狮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片刻都不敢耽搁，使出毕生力气扯出个尴尬的笑，抓着皮包赶紧走了。
连一句“回见”都没敢说出口。
那人走后，肖战一直脸色莫测地盯着王一博的脸，直到狮子过来舔了一下自己的手，他才低头，在狮子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王一博没敢看肖战，只瞥了眼桌上的菜：“战哥，你没吃什么东西，我们换一家吃吧。”
说完他就转身。
肖战用余光往四周扫了一圈，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人当猴看，一语不发地跟着他下了楼。
二人走出了餐馆。
周末的饭点，小路上人也很多。
路边有长椅，狮子走过去的时候在椅子边蹭了蹭背上的毛。
王一博一直走在前面，以脚步声分辨肖战是否跟上来了。
走到大路上，王一博听见身后的人停下来脚步。
“王一博。”
王一博停住。
“你把脸转过来。”
王一博没动。
“转过来。”肖战重复了一遍。
王一博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上午把自己长到耳根的头发剪了，露出了锋利的骨相，原本金色的头发染成了深棕色，与他棕色的瞳孔交映，不抬眼的时候看上去不那么好相处。
几乎变了一个人。
肖战微微握紧了拳。
他原本想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或是“你为什么在这里”，现在又想问“为什么剪了头发”。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现在的王一博太有攻击性了。
不像是江乔那种非典型温和派哨兵，不像大朱那种块头大却一看就很好接近，甚至不像方执的沉默寡言出鞘必见血。此时的王一博虽然站着不动，却从内到外都充满了蓬勃而锋锐的攻击性，包括他的眼神。
这确实是一个能拥有卡拉哈里狮精神体的哨兵的眼神。
两人隔着一米远，在人流中站了很久。
什么都没说。
肖战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那年轻人紧绷的肩膀逐渐放下去，脖颈也不再梗得那么直，望着自己的眼神也……
锋利之下，肖战隐约品出了点别的味道。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算了。”他叹气，“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