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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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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组整理好昨天的口供后，及时发到了肖战的邮箱。
肖战看了一遍，把一些地方做了标记，同步给了所有组员。
王一博把文件下载下来，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两遍。
“组长，这些其实不能做证据吧？”王一博问道。
肖战说：“罪犯没有亲口说出幕后有人指使，就不能算证据，但这些经犯罪心理组评估过的表达方式可以作为侦破方向的参考。”
王一博说：“可是你已经确认过他们的记忆出了问题。”
肖战：“向导进入他人精神领域的过程是很复杂很主观的，我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对方想要展现给我的，其可信程度取决于向导的个人能力和对象的配合程度。”
王一博：“可是组长很厉害啊。”
肖战笑了一下：“但没人在我的精神领域里装摄像头。既然无法证明我所看到的，那么不论我说什么都只能作为参考，无法定罪。”
王一博：“组长……哨兵的精神领域是什么样的？”
肖战：“你没修过《哨兵通识》？”
王一博：“但我没亲眼看到过。”
肖战往椅背上一靠，摸着下巴想了想：“每个哨兵的精神领域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你知道吧？很难形容，因为对象接纳向导的程度和速度都是不一样的，展现给我的东西也非常不一样。”
王一博：“那组长见过最奇特的精神领域是怎样的？”
“最奇特的……”肖战手指头前前后后无意识地滚着鼠标滚轮，“精神领域这个东西，其实每个人的都很奇特，要说最罕见的，应该是我刚进组的时候办的第一起案子，那个凶手杀了七个哨兵，但他的精神领域是一张白纸。”
王一博不解：“白纸？”
“一张四平八稳的白纸，没有任何内容，任君涂写的意思。”肖战点头，“非常罕见，他的意志是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杀人动机也不出自于自身，而出于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恶意。所以我们找凶手找了很久，因为被害人之间没有显著关联。”
王一博：“还有这样的人啊……”
“这或许与他的精神体状况有关，这人是个哨兵，却没有精神体。”肖战说，“什么样的精神领域都有，我还见过有人是一片悬崖，上面站着他自己，不断地往下跳，不断地死亡，拉都拉不住。”
王一博：“凶手的精神领域会和普通人不同吗？”
“凶手也是普通人。”肖战看着电脑屏幕，一笑，“每个人的精神领域里都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险峻程度因人而异，而非因身份而异。”
王一博抿着嘴唇思考这话的涵义。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肖战重新看向王一博，“不会是想让我看看你的精神领域吧？”
“不，不行。”
肖战本来是开玩笑，见他反对得这么坚决，倒是愣了一下，继而玩笑道：“没看出来啊，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组长都说了，每个人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的。”王一博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几名嫌犯的记忆出现修改痕迹，但组长的精神体有修复能力，有没有办法复原呢？”
这话题转得够硬的。肖战心想。
然而说起这个事，他的面色也有些凝重：“没有办法。就目前记录在库的，只有极少的几种精神体有篡改人记忆的能力，但极为罕见，能够撤销修改的更是从未有过。我已经在往上打报告，寻求内部其他部门援助了，不过希望很渺茫。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我刚约了主任一个会，他还没……啊，回了。”
内网通讯上正好弹出一个会议通知。
过了两秒钟，王一博也收到了。
他点开通知，看了一遍参会人员。发现自己是后来被添上去的。
肖战站起来：“我把你加上的。既然打算留用，那么该参与的都得参与。”
王一博知道这是组长重视自己：“谢组长。”
会议室还是上次那一个，一组人员到齐。
肖战先把自己整理的线索每人发了一份，然后打开投屏设备，投到了白墙上。
翟主任依旧捧着个保温杯，侧着身子看投屏。
等了五分钟，大家大概都看完了材料，肖战才开口。
“针对半年来四起精神体受害案，昨天下午我们和一组进行了集中审讯，通报最新进展如下。”肖战把投屏翻到第一页，看着大家说，“第一，通过比对犯罪手法，四起案子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初步怀疑不是独立性偶发案件；第二，经过对四名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向导侵入其精神领域，发现四人皆有记忆不连贯的现象，怀疑经过催眠或篡改；第三，审讯录像和笔录经犯罪心理研究组研究判定，四名犯罪嫌疑人中，有三名在关于‘是否受人指使’一问上有显著的受到心理暗示的痕迹。综上，我们判断四起案件之间有幕后联结，所以可以暂定侦破方向——”
肖战把投屏滑到第二页。
“第一，排查犯罪嫌疑人的社会关系，具备催眠技巧或相关能力精神体的，重点排查；第二，排查涉及上述能力的网站和线下集会，犯罪嫌疑人不可能凭空知道吞噬精神体的办法，他们一定有过线上线下的接触；第三，也就是我们昨天说过的，在案件资料库里排查被错误归因而遗漏的案件，寻找共性，预防下一个受害者的产生。”肖战在桌上扫视一眼，“有意见吗？”
众人飞快地敲打键盘记笔记。
肖战看向翟主任。
主任皱着眉看肖战附在正文后面的材料，里面有一些很残忍的照片，他问：“小肖啊，你昨天审讯的时候，除了记忆篡改，有发现其他的不寻常吗？”
肖战不解其意：“比如？”
主任的视线停留在文档中肖战描述犯罪嫌疑人精神领域的内容，把电脑屏幕转到肖战眼前：“吞噬精神体的事件性质比单纯的杀害精神体严重得多，干出这种事的人，你觉得他们的精神领域会是什么样的？”
“险恶。”肖战说出来之后，自己愣了一下，“确实，四名犯罪嫌疑人中，只有两名表现出了这种特征，但赵学坚和另外一个，他们做的事在精神领域的投射并不显著。”
翟主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觉得是为什么？”
肖战回忆了一下案件细节：“不能肯定，有可能与作案成功与否有关，但反过来说，嫌疑人本身的性格和能力也决定了作案的成功与否。”
翟主任指着文档中的一处内容：“我看你这里分析的，虽然就目前四起案子来看，作案成功率没有显著提升，但嫌犯供述的犯罪手法有升级的迹象。”
“对，吞噬精神体的手段精细了很多，我甚至怀疑第一起案子的成功有很大偶然的成分。”肖战看着自己写的那段文字，忽然反应过来，“主任的意思是，这个人在不断改进自己的方案，找其他人做小白鼠帮他试验。第一个人的成功没有带给他满足，是因为对作案人的精神领域产生了影响，所以他要寻求更好的办法？”
王一博：“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赵学坚没能成功吞噬精神体，其实是因为改进的方案有缺陷？”
翟主任：“我是这个意思。不过只是个猜测，你们办案的时候可以酌情考虑。不过现在方向太多也不好，你们人手不够，二组那边有自己的案子没法派人支援。”
“这不是幸好还来了位新人。”肖战看了一眼王一博，“那分配一下工作吧。”
翟主任：“我已经想好了，一组既然有了新血液，那人员配备也要变动一下。”他喝了口枸杞茶，“小王的精神体未成年不好控制，让你们组长带。”
王一博飞快地看了肖战一眼。
肖战没有异议：“好。”
他一转头，正好抓到王一博看自己的目光。
肖战一挑眉：怎么，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