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有孤舟》余小满

5、第 5 章

　　高英方转身要走，便也见着高娘娘一行人回转过来。毕竟她与太子男女有别，二人独处，被有心人瞧见了，难免认为高娘娘有拉拢太子企图邀宠之嫌。

　　今日说是赏花宴，实则就是小的家庭聚会罢了。没有请帖不说，受邀之人转了一圈也没转出后宫众人的小圈子。

　　不过这天才暖和了些，许多花还没开呢，着实也没什么看头。人呢，陛下是不来的，皇后一向不爱这些场面懒得应付，自然也不会来。所以说到底，办这宴的目的怕还是为着太子的后院操心。

　　当然操心的不止高娘娘一人，只是高娘娘作为东道主，提前计划叫太子与高英见着了而已，其余妃嫔自也有携家中适龄的少女赴宴，只是眼下陛下的后宫简单的很，老人就那么几个老人，新人么，便皆是新封的汉女，不过十余位。

　　但就算只有十余位娘娘，却也带了十好几个适龄姑娘前来了。高英瞧着了竟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呼，选择这么多，倒也不一定会选到她头上了吧！

　　倒不是她不想嫁与太子，只是她的出身，朝臣绝不愿看到又一个高家人出现，还坐了太子正妃的位置。若不能居正，她瞧着自己姑母的样子，觉着颇糟心。

　　换位度之，若她将来嫁一丈夫，可丈夫的后院里却有许多女人，且自己还不是管理者而是被管理者，处于被动的位置，每日只能是眼巴巴的盼望，不晓得要等多少日才能轮上自己被宠幸。而其余时候，一言一行皆要瞧正妃脸色，步步谨慎事事小心，丝毫不可逾矩。

　　这可太累了。

　　看着满座的姑娘家，多半与太子年纪相仿，掺在这一堆里，高英虽只小上三两岁，却也挺突出。莫说周身发育一点儿没有，就是个头也矮上一截。

　　瞧见二殿下元恪出现在列时，高英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也是，二殿下与太子同年而生，只小上几个月罢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今日这宴，怕是也意在为二殿下选妃。

　　高英忽然忆起前些日子听二殿下几次同高娘娘说“儿子还不急”，这下大概是明白了个中含义。

　　说起来，二殿下虽与她不亲近，但日常偶尔聊天时，他也时常称赞过太子一二。什么学习上一点就通，什么为人处世有道，什么守信用知礼仪，今日她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在太子殿下身上瞧出来。大概他们认识的不是一个太子吧。

　　方入了座，高英便听身侧高娘娘压低声音道：“方才我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样啊？”

　　高英刚把太子抛之脑后，便又被高娘娘提起，她有些垂头丧气的道：“不怎么样，二殿说太子的那些个好，我一点儿没看出来。”

　　高娘娘却不以为然：“男孩子嘛！自是与姑娘家不同，你现在还小，往后大了，就留不住了，到了那时候，你现在觉得是缺点的地方，或许就是将来你眼里的迷人之处呢！”

　　“什么啊？”高英道：“姑母就跟二殿一样！日日在我面前渲染太子殿下的光辉亮丽。可这个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再怎么往好里说也说不通啊！”

　　高娘娘道：“男孩子，尤其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差不多的！都刚刚懂了些事，难免腼腆着些。那你说，太子殿下同你二哥哥相比，如何？”

　　高英仔细想了想二殿下那副样子，又想了想太子的表现，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娘娘您可别说了！您再说，侄女这辈子都怕嫁人了！”

　　长呼了一口气，高英道：“没见太子殿下之前，侄女以为，最可怕的性格莫过于二哥哥那样的沉闷无趣，可今日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无趣更无趣的，那就是恶趣味！明明一点儿也不好笑不好玩，他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并且一点儿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