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南康一个艾子瑜》李九四

7、七

　　小陆的家和阿起一样，离杭州很远，过年就不回去了。
　　想着一个人形影相吊怪心酸的，司南同阿起商量着把他带回去一起吃团圆饭，阿起也正有此意。
　　今晚就是除夕夜，下午也没有病人预约，司南早早下班带着阿起和小陆去了趟商场。
　　在强烈的连劝带逼的情况下，小陆挑了件最便宜的淡蓝色长款羽绒服外加一条大红色的围巾。还非要自己买单，虽然那件衣服是这家店最便宜的，但是能让司南光顾的店，岂能便宜？
　　当然不能让一学生买单。司南和阿起的衣服暴力陈女士早已买好几套，照片都刷了好几天的屏。
　　但司南还是给阿起挑了件大红色的羽绒服。
　　然后满意的看向眼前这两孩子：“这才是过年的正确打开方式嘛！走啦！我们回家吧！”

　　司南父母比较喜欢清静，住的地方虽远离城市中心，但也不偏僻。
　　进门就是一个大花园，除了玻璃房里还养着些娇娇嫩的盆栽，室外的其它花都谢了。
　　院子里种了很多果树，有桃子、李子、还有个葡萄架。
　　“可算回来了，快快进来，小白，冻坏了吧！”暴躁陈女士眼里好像就只有小白一个，走出门外抓住小白的手就往里拉。忽然发现还多了一个人。打量了一下说：“呦，那里拐来的俊小伙，怎么这么好看，就是和小白一样，太瘦了。”说着将两人带进了客厅。
　　保姆阿姨端过来两杯热牛奶，陈女士又是忙着递水果，又是递零食的。“吃，多吃点，你们太瘦了，还有小白，那兔崽子是不是没好好做饭，怎么看又瘦了？”
　　“阿姨我都胖了好几斤了。他每天跟喂猪似的给我喂。”阿起有点无奈。
　　阿起和小陆都被零食塞了个满怀，两人一起回头看向站在门口手提各种礼品的尴尬亲儿子。
　　“小白哥哥，这真的是南哥哥的家？”小陆一脸难以置信轻轻的瞧瞧问阿起。
　　随着他两的目光，陈女士终于想起来一同回来还有她的亲儿子，于是吼到：“杵在那里准备当门神吗？还不滚进来。”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的大家一激灵。

　　随后回来的就是司南的哥哥，司康。他一进来后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去楼上房间洗澡去了，毕竟整天和动物生活在一起，多少残留些味道。
　　最后回来的是司叔叔，司南的爸爸。
　　他是国内榜上有名的商业大鳄，否则也支撑不起司南的西贝尔。
　　商业大鳄看起来满脸忧愁。
　　陈阿姨毫不客气的掐了他一下：“大过年的，整个脸给谁看呢？”老夫老妻了，陈阿姨活波开朗的性格就是司叔叔给宠出来的。
　　司叔叔被掐的皱了眉头：“最近投资了一块地，合作方派了个外国人来签合同，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高管，一夜之间集体辞职，这可愁坏我了，我说你这小子，当初学这专业学的好好的，非要改学心理学，现在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对了你英语怎么样？去给我签个合同总可以吧！”张叔叔一脸不爽的看着司南。
　　被陈阿姨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儿子想学啥就学啥，开心就好，我们家的家训忘了吗？”
　　洗好澡的司康边下楼边讲：“人生苦短，开心就好。”
　　“给你点个赞”陈女士乐观的像个小女孩。
　　司南思忖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一旁的阿起：“阿起，我记得上次闲着没事干随便过了个八级对吧！”司南默默的问了一句，于是阿起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我还记得你一直没换过专业？”
　　“啊？对啊！”阿起呆萌呆萌的回答着。
　　这个时候张司叔叔就坐不住了，要不是被陈阿姨按着早以蹦了出来：“真的吗？八级啊！我的乖乖啊！我们公司就没几个能过八级的，随便考的？我没听错吧！老婆你打我一下。”
　　于是陈女士真的毫不客气的给了一巴掌，听响声，真不轻。
　　……
　　“那段时间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所以……”
　　陈阿姨还是没能按住司叔叔，他一把站了起来赶开自己的亲儿子，挤到了阿起身旁，握住阿起的手，含情脉脉的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
　　“司叔叔……”阿起被看的有点方。
　　司南赶紧过来拉开他爸，别吓到他的小宝贝。
　　司叔叔一脸深情的说：“叫什么叔叔，叫爸。你什么时候过门？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要不司南入赘也行，我把公司给他陪嫁。哈哈哈哈……”
　　阿起：……
　　司南：……
　　司康：……
　　小陆：……
　　陈阿姨：“哎！这个可以，我怎么就没想到，老公你好聪明”然后在所有人惊讶之中当着众目睽睽亲了司叔叔一口。
　　没脸看啊！
　　司南将年纪小的小路一把挡住，“嘿，干什么？我们这还有孩子……”司南挤回了自己的位置，搂着阿起的腰，还没坐热，就被陈阿姨一把拎开了，只见陈女士坐到了阿起旁边，带着那种历经千幸万苦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儿子那种表情，就差没忍住抱着他了。
　　“养这小兔崽子整整28年，也就这一件事深得我意。哈哈哈。阿起，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啊！“阿姨~不对，妈终于找到你了……”
　　阿起：……
　　司南假装吃醋的说：“爸妈你们都不爱我了吗？”
　　爸妈：“滚……”
　　……
　　疯狂陈阿姨不能抱阿起，又转回去抱住她自己的老公：“啊！哈哈哈，老公你说你什么时候退休？我们去哪里旅游？”
　　八字还没一撇，这两人开启了忘我讨论余生的境界。
　　这个团圆饭吃的很开心，司南很有心机的几乎把所有带硬币的饺子全夹给了阿起，唯一让出来的几个给了小陆。
　　吃饺子的时候，拼命吐硬币的阿起，狠狠的瞪着在一旁一脸宠溺相的司南。
　　众人都感到愤愤不平，尤其是那些一个硬币饺子都没吃到的。
　　小陆第一次体会到不一样的家庭。心里的阳光开始生根发芽！
　　吃完饭后陈阿姨偷偷把司南叫到一旁，神神秘秘的说：“老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自己的幸福要抓紧把握，从大一开始每次回来都跟我们小白长小白短的，过完这个年都是第9个年头了，怎么还没把人追到？”
　　陈女士尽所能抑制住内心想揍他的暴躁。
　　自己和老公情商都高，怎么生了个儿子9年都没追上对象，讲出去真是丢人啊！
　　司南莫名其妙，什么叫只能帮到这了？
　　进房间才明白过来。
　　这时的阿起洗好澡已经躺在了被窝，他那贤惠心机老妈把阿起安排在自己房间，而没给他安排住处。
　　还很贴心的把所有空房间除了有人的以外全部上了锁。
　　果真是亲妈啊！
　　“还真要当门神啊？”阿起困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傻了一样呆在门口的司南。
　　“那个，我妈没给我安排在那睡。”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又说：“别的房间都锁了，连沙发上那条备用的毯子都被收了起来……”
　　阿起：……
　　“你过来”
　　司南回头关好门听话的走到了阿起面前，像个被操控的傀儡。
　　“坐下，头过来。”
　　阿起一把搂过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身边：“我还会吃了你不成？快去洗澡，太困了，今晚你就睡床上吧！也没被子给你打地铺了。”
　　司南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器械似的洗好澡，也不穿睡袍了，整整齐齐一丝不露的穿好睡衣，做贼似的同手同脚爬到了床上，睡在了床的边缘，翻个身都能掉床底的那种。留出的中间距离还能再睡上两人。
　　“睡过来”阿起神经衰弱，一点动静都能醒来，他嘶哑的声音像极了鬼差摄魂用的钩子。
　　司南靠近了一点，还是留出一个人的距离。
　　“再过来一点”阿起看到司南这副怂样，真是哭笑不得。平时搂搂抱抱的也没见他这么怂。见了鬼似的小心翼翼。
　　等他靠过来阿起主动的钻到他怀里，将头埋进他宽大的胸膛。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沁人心脾，闻着真舒服。
　　这个已经满了28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心脏跳的都快要蹦了出来。
　　阿起抬头凑到他耳边软软的说：“到底是我羊入虎穴？还是你羊入虎穴？”
　　耳朵是神经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阿起啊！阿起。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司南轻轻抚摸着怀里阿起的乌黑细致的头发，边抚摸边说：“乖，睡觉啦！”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