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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个典型的穿越故事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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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学生,暑假做完辅导班助教坐公交车回家,上车时看到司机是个白胡子老头,心中还疑惑:“现在公交司机也有退休返聘的?”,并未在意,九点半末班车,车上空无一人,也是正常,随便找个位置坐,瞌睡的要死,想着还有七八站地,索性闭眼睡一会儿。
旧院亭台临水榭,一女子穿着绣花长裙在亭中坐着,倚在栏杆处,虽看不真切却仿佛我见犹怜,便知是梦境,疑惑,走近,那女子貌若天仙,确实好看诶!女子见她,大惊,打量衣着,柔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进得园内?”
环顾四周,自量其身,她说:“我,我也不知为何在此处,我叫唐青,你又是谁?”
“我乃梁府嫡三小姐,名唤碧梧。”
“你既是小姐,怎么没有伺候的丫鬟服侍?”
“我打发她们去门口守着,王爷午后便要回京了。唉。”
“王爷?瞧你这愁苦的样子,你与这个王爷有情?”
“左右这会儿没人,我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只说对了一半,唉,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君心非吾心。”
“他心中既没有你,你还喜欢他做什么?”
“这情若易断,我何必在此哀叹。唉。”
她还要说什么,眼前人一面叹着气一面起身向花园里走了。她立在原地,只听得耳边“小姐,小姐”的有人在喊,皱眉睁眼,是个小丫头,坐起身来问:“什么小姐,你叫谁呢?”
“果真是如此,唉,早该说叫小姐在屋子里头坐着,便又一个没留神叫小姐跑出来了,你瞧瞧,果然叫天神叫去了!”小丫头转头就骂门口跪着的小厮,又转回头来:“小姐,我是青莲啊,您不认得我了?”
“昨儿个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这样说?天神又是怎么回事?”唐青暂时管不了这许多,只想问清究竟,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此时应该在公交车上,怎么就到了这个古朴闺房里来了?幸好她专业学的就是古典文学,《红楼梦》也是研究过的。
“昨儿赶上百年一遇的天象,名叫白虹贯日,都说这一日不可出门,不然叫天神抓了去,再回不来了。小姐,都怪奴婢们昨儿个没看好,您一听见马蹄声就从后园子里跑出来,不想昏倒在府门前了,禀报了老爷知,今儿早上宫里王太医来行了针,他刚走,您就醒来了,果真是神医!”
白虹贯日?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天象还有这个能力?太阳系内星球运转产生磁场更改是有,但也不至于这么厉害,能叫人穿越平行时空吧?这事儿定是人为,古往今来这些稀奇事儿也不少,肯定是哪个妖道淫僧做下的好事!反正我现在已经来了,又不会这些邪术,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先既来之则安之吧,等回来问问到底是谁与这个身子主人这么大仇,把那人揪出来也就还算有办法!她这样想着,左右看看就开始胡诌:“如今我起了,洗漱更衣吧。”
“是。”
坐于镜前,她先是皱眉,这铜镜黄澄澄的,哪照得清人脸啊,不由凑得近去,一惊,这是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小姐!我竟成了她?不由问道:“我,是梁府嫡三小姐,梁碧梧?!”
“是啊,小姐怎么这样问?”
“无妨,你梳头吧。”
待梳好了头,青莲又扒拉半天那个黄花梨的大衣柜,捧出来一件藕粉衣裙,她就换上,等这一系列事儿做完,她也愣了,谁知道这个朝代女子日常都做些什么事儿啊?她一个没事儿坚决不出门爱吃炸鸡喝可乐的肥宅,更不知道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坐直身子问青莲:“今儿个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姐您前儿个不是说这两天得空去瞧瞧林小姐吗?”
“哪个林小姐?”新人物解锁?
“就是同王爷青梅竹马的那个林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林娴楣啊。小姐您不是常说,王爷喜欢她,过些日子等您及笄了,王爷娶了您做王妃后要替王爷上门提亲迎娶林小姐吗?”
看着青莲也不恼,还费心给她念叨,她想着大概是这些古人见的稀奇古怪之事多了去了,以为她家小姐因这白虹贯日的天象失忆了,以为平常了。
她一听这话,一拍床榻:“嘿,我昨个儿瞧见她,只是以为她一厢情愿,没想到她还真是够封建的,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非要嫁给她,还要给他娶他喜欢的人?怕是个憨批吧?哼,谁要去见那个林小姐,叫她见鬼去!”
“小姐,您怎么这样说?您不是一向喜欢同林小姐玩吗?”青莲在一旁满脸震惊,连忙劝她。
骂完了,她一想也是,要是不出门,什么线索也没有,索性就去会会这个林什么什么小姐!便说:“嗐,我随口说着玩的,那咱们今儿就去拜访人家去!”
出门坐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林府,下车的时候脾气不太好,这个马车晃悠的她难受直想吐,看来还是得多坐坐,克服一下子。进了府,却是没有梁府气派,这个朝代将军职位竟然还不够高?想想自家可是能请出宫里的太医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大官?这个问题暂放一边,她分明瞧见有个长得一脸坏样的道士模样的人从后院出来,她便问前面引路的林府小厮:“怎么,你们家出了什么怪事,还要请道士来做法?”
小厮也是单纯,弯腰回过身来:“回梁小姐,那是前儿阵子太太请到家中给二小姐算姻缘的。”
哦?算姻缘?不会算到我头上吧?也是有可能的,刚刚青莲不是说我及笄之后皇帝要给我和那个什么王爷赐婚吗,谁愿意当个妾?说不准就是她家做的好事!这个问题暂存,接着往前走,绕过几座假山来到后院,一个妙龄女子迎上前来:“小姐在屋里念书,说披个外搭就来同小姐游园。”
就你们家这个小园子,还用游?十分钟走一圈门票两百亏死好吗?唐青不屑的翻个白眼,立在外头等,却见一紫衫男子和一个浅蓝色长裙女子一同出了屋门来,那女子欢快跑两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我说今儿喜鹊怎么老在我园子里绕,原是哥哥姐姐们都来了!听说梁姐姐昨儿个晕倒了?也不知这会儿身上好些没有?”瞧她笑得那个欢实,唐青更实锤了,也不知道演演戏收敛一下?也是笑道:“嗐,不过是身上受了热有些中暑才晕倒的,有什么要紧,也劳妹妹挂心,真到是我的错了!”
林娴楣听了一怔,这个梁小姐一向温和,如今哪来的这尖牙利嘴?趁这功夫,唐青忙偷问青莲:“旁边儿这男的谁?”
“小姐,是王爷。”
“哪个王爷?”
“小姐,这就是祁王殿下呀!”见小姐还是满眼不解看着她,青莲也是急:“哎,就是那个,昨个儿您因去看他昏倒的那个王爷呀!”
“噢,噢,知道了知道了。”祁王?什么奇怪封号,我还梅长苏呢?
二人咬耳朵的时候,他已走过来同林小姐站在一块儿,唐青抱臂打量他:穿个紫色?难道是个断袖不成,怎么这个梁碧梧眼光这么差瞧上他了?!长得倒是个风流样儿,想想《红楼梦》里那个贾琏,哼,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身高倒也算可以,只是怎么我及笄就非要赐婚给他?回头再寻机会见见其他王爷,看哪个好再求皇上赐婚,要是能回去也倒算是顺手解救那个梁碧梧一番!这样想想也不错嘛!唐青有一项绝技就是把自个儿逗乐,这会想的开心,就抿嘴得意洋洋的笑。听得这个王爷言:“前几日听说你母亲新找了花匠来修整园子,你带我们逛逛吧?”
抬头,他正凑在林小姐耳边说,声音我站这么远都听到了,你还凑人家耳边说,也不怕她聋了?林娴楣含羞点点头,三个人连带着一溜侍从在园子里转,看他们不说话,唐青转转眼睛便开口:“哎,听说这两日林夫人不知在哪寻了个道士来给妹妹看姻缘,也不知,看的怎么样啊?”
她眼睛就盯在林娴楣脸上,自然看到她面色微变,还不等她开口回答又补上一句:“那道士也说妹妹要嫁到我们家来吧?等过两日我及笄了,皇上一赐婚”说着她绕过去挽住男人的手臂,又探过头去同她说:“我管了王爷的家,第一件事就是要下聘把妹妹迎娶过来,你看好不好?”
林娴楣的表情已经由惊惧变成气愤了,只是一时,又堆上笑来:“能同姐姐共事一夫,是妹妹的荣幸呢。”
呸,你也有脸,还同我共事一夫,我也看的上他?!不过是借此事来试探她罢了,果真还叫她试探出来了,既已得了结果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了,她抽开手去走在前面回身对着二人:“不过嘛,皇上倒也未必给我们二人赐婚,妹妹不如把这道士借给我两天,我也算算我的姻缘,若是与祁王殿下无缘,我便求了皇上将妹妹赐给王爷,岂不甚好?”
给她赐婚是好,可若叫这个梁碧梧得了道士去,万一说出点什么可怎么好?林娴楣一转眼珠子:“这个道士也是母亲偶然遇着的,轻易不见人的,不若叫他座下大弟子给姐姐算算?”
唐青见她这样推脱已然百分百明白了,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见的第一个人物就是幕后黑手,本来心中喜悦,见她敢这样说,便一甩手帕,佯作恼怒:“哼,妹妹算姻缘,便是这道行高深的大师,却要他弟子来给我算?有什么轻易不见人的?你这将军府就入得,我那府里就破烂不堪的入不得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言辞不当,惹了姐姐生气,此事等我回禀了母亲,一定将这道士送到姐姐府上去!”林娴楣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推拒,只得暂答应下来,回头再同母亲商议,她原便觉得此事不靠谱,母亲却坚持如此,如今梁碧梧找上门来,她知道内情更是做贼心虚了。
祁王见她如此咄咄逼人,林姑娘委委屈屈,便皱眉训她:“不过一个道士,有什么好争的?你的姻缘自有皇兄决定,何必非要问道?”
“王爷说的是,天下姻缘都是皇上定的,林姑娘又何必问道?”唐青自然知道他在说自个儿,却偏假装不知道。
“本王是在说你!梁碧梧,你今日怎么这般口齿伶俐?!”还敢直呼我姓名?你也配?
“那不是昨儿个没瞧见王爷就晕倒了,想想实在不值,今儿个还不多说点话来讨王爷的欢心吗?”嘴里这样说,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
“哼,你这分明是讨本王的嫌!”祁王一甩衣袖背过手去。
“好好好,都是我,扰了祁王殿下和妹妹花前月下,春宵一刻,既然王爷也嫌了我,不如同我与妹妹一同前去见林夫人,待讨了那道士,我也就回家去了。”
王爷不知此事,听她这样说,又无奈又嫌弃:“罢了罢了,咱们快些去讨了那家伙来!”
林娴楣更是心惊胆战,却也不得不跟着他俩一同前去。
“倒是不巧,那道士刚同我告辞,出了门云游去了,如今我也找不到他了。”看林夫人这个得意的样子,唐青皱皱眉叹了口气:“唉,真是没缘分,我方才在园中见了他一面,早知就多问些了。”
“?梁小姐都问了什么?”林夫人和林小姐听她此言,冷汗都吓出来了,忙问。
唐青状似无意:“也没什么,不过是昨日晕倒之事,我问那道士有什么讲究的没有,他只说叫我来问夫人,我心里倒是奇怪的很,怎么?难不成,夫人竟比道士还知道此事?真是荒唐呢!夫人说呢?”
“啊,是了,是了,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林夫人被梁碧梧清澈眼睛一瞧,也是心虚越说声儿越小。
那王爷自然看出不对来,心下也是疑惑,又瞧这林家母女面面相觑的样子,疑心更重,他昨儿个回京,只听闻梁碧梧昏倒,却不知与林家有什么相干?又逢上天有异象,难不成是这林家请了道士来设法害她?祁王被自个儿猜测惊到,又皱眉否定,不,娴楣不会是这样的人。
唐青可没想这么多,瞧这两人面面相觑,便知那道士她们肯定还没来得及处理,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才是!便匆匆告了辞出门去。
派了许多侍卫去寻,却在城外寻得尸体,原是那妖道作孽太多得了报应,走在街上被横空飞来一只猪头砸中脑袋一命呜呼了。他是得了报应,我又凭什么有家不能回?得了消息给唐青气个半死,一连狠狠的捶了几下坐垫:完了,这下子是彻底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文弱的梁小姐在那边怎么样了,唉,我的炸鸡可乐披萨辣条火锅汉堡奶茶螺蛳粉红烧肉大盘鸡羊肉烩面烤冷面炒酸奶水果捞一个都吃不到了!都怪这个该死的老道士!想到这,唐青一掀车帘吩咐:“去把尸体拉过来,我非狠狠抽他丫的几十鞭子才算完!”
中午鞭了尸,下午满京里就传开了,说这个老道士得罪了梁家嫡小姐,被活活打死了还不够,那小姐还亲自拿了鞭子来鞭尸!众人纷纷感叹世道炎凉,这有权有钱的人家万万不敢得罪了!往后,天有异象时,再无人敢出门了,若有人要出门,旁人便劝他:“你瞧瞧,连这京里最温和性子的梁三小姐,触了这异象不也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泼辣狠手段了吗?”
唐青哪里知道这个,她发了通气回到府里吃了午饭,在床上一歪便睡去了,也是没心没肺,也是没法子。
前面那地方好像是我家小区诶?唐青走得近些,她家一楼,她站在窗旁,正瞧妈妈叫她出去遛狗,她愣愣的,顺从牵了狗绳开门出来,看见唐青,一怔,便满眼泪水的走过来:“这倒是怎么一回事?这房子里的女人说是我母亲,我照镜子瞧见的却是你的脸,呜呜呜,你这地方与我从前的家一点也不一样,怎么会这样?我想回家去了!”
唐青也不由哭了:“我也想回家,我今天已经查明,是那个林娴楣,连同他母亲,找了个妖道做法害你,却不想将你我转换,只是如今,他遭了报应死了,想来,”
梁碧梧也停了哭声,满脸泪痕:“想来,我们是都回不去了。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唐青连忙拦住她:“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母亲该要多伤心啊!难道我死了,你的父母丫鬟不伤心吗?以我心换你心,你定要好好活着!”
梁碧梧紧紧攥着她的手,如今只有她能救自己了:“可你这里,我什么都没见过,也都不识得,可怎么好?”
唐青便拍拍她的手:“无妨,你慢慢适应,旁人叫你怎么做,你做就是了,你随身带的应该有个手机,这个东西你就看旁人怎么摆弄,学一学就行了,很快就上手的,这白虹贯日只怕马上就过去了,从今只怕再见不着面,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考上研究生!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什么是研究生?”
“你在手机上会搜索到的,你只说你有什么心愿吧?”
“我,我,求你一定要嫁给王爷。”
唐青皱皱眉,不太情愿,今天她已经差不多得罪这个王爷狠了:“为何非他不嫁?”
“从前,他救过我,求你,我想帮帮他!求你!”梁碧梧话没说完,唐青就转醒了。枕头湿了一大片,唐青无奈叹气,那就嫁吧。
这会儿青莲端了热茶进来,见她起了满面欣喜:“小姐醒了?!快喝了热茶,王爷到府上找您来了。”
唐青随手把枕头丢在地上:“拿去洗了。他找我干嘛?不见。”
看着门外进来一个小丫头抱着枕头出去,她捋了捋今日的事情,歪在一边问她:“如今我父亲做的什么官?”
“小姐,咱们老爷是当朝宰相啊,小姐连这个都忘了?”青莲原想劝小姐去见王爷,听闻她这样问,连忙回答,接着被唐青眼睛一横就惊吓忘了,二人就在房中聊了起来。
“问你什么,答便是了,多嘴!”
难怪觉得将军府小呢,全天下大概也就宫里要比宰相府大了吧。
又垂下眼睛看她:“我过两日就及笄了?”
“是,小姐的生辰是七月初三。”
“为何皇上要给我赐婚?”
“小姐与祁王殿下情投意合,皇上自然也知道,何况王爷还救过小姐一回呢,小姐以身相许也是平常。”
听梁碧梧也说他救过她,可要帮帮这个祁王爷是什么意思?他都是王爷了还要帮他?难道是要帮他谋反?心下思忖着,随口问道:“你且说说,这祁王爷怎么救我了?”
“这满京里谁不知道,三年前京都元宵节闹了贼人,小姐那时在街上看花灯却被一彪形大汉挟持,那时亏得王爷路过仗剑救下了小姐铲除贼子,小姐不也是自此之后才留意王爷吗?”
唐青挑了挑梁碧梧好看的眉脚,面上轻蔑的笑:“哦?如此说来,这王爷倒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青莲眉眼洋溢着自豪,仿佛她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一般:“那是自然啦,那时皇上不过刚登基一年,京都之内确实不太安稳,饶咱们老爷是堂堂宰相,小姐身边侍从众多竟也教那贼子钻了空子呢!所幸有王爷在呢,老爷也甚是感激王爷呢,从那以后,咱们府上有个大事小情的,老爷都会请王爷来席,所以小姐才得多见王爷几面呢!想来可真是天生姻缘!”
“哦?”唐青点着梁碧梧的食指,眼珠子转来转去:所以这个王爷也不一定是见义勇为,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是宰相家小姐才救我的吧,不然怎么后来同宰相关系那么好?那个时候皇帝才刚登基啊,说不定那个王爷争皇位失败,那时候趁机作乱?梁碧梧那个木头怎么会想起来去逛花灯?堂堂相府嫡小姐身边侍从必是不少,怎么就轻易叫那贼子钻了空子?按说那等贼子只为祸乱京都,自然要杀平民百姓或文弱书生吧,怎么会傻了吧唧地想去劫持身边有众多侍从保护的看起来就很难下手的千金小姐呢?除非,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这个相府小姐?又或者,他真的只是不怕死就想着杀个千金小姐,搅乱京都,那么既然已经劫持成功,为何不当即杀了,反而磨磨唧唧的威胁身边侍从,一直等到王爷出现,此番又像是不想死一样?在拖延时间吗?怎么分析都矛盾重重,指向那个王爷,唐青皱皱梁碧梧的眉毛,叹气:“都只是猜测罢了,说不定那个王爷就是顺手仗剑相助而已呢?”反正自个儿当时也不在现场,分析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小姐说什么?”青莲听她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便凑得近些问她。
唐青抬眼看她,想着青莲会不会被这个王爷给收买了,不然梁碧梧怎会好端端的出门看什么花灯?便托腮问她:“那时候我怎么突然想去看花灯了?不会是你这个小丫头撺掇本小姐去的吧?”
青莲乖乖巧巧蹲在她膝旁,听她此言连忙摆手:“不是的,那日是老爷下了朝回来,路过花园时看到小姐闷坐在亭中绣花,便叫小姐别总是自己闷在家中,等晚上一家子用了饭,叫小姐跟着几个哥哥姐姐一同上街看花灯去。”
“原不只我一人?”唐青一诧异,竟然是宰相叫她去的。
“那是自然,小姐独身上街,老爷也不放心啊。奴婢想,大概是因小姐柔弱瘦小,那贼子才想着劫持您呢!真是个欺软怕硬的!”
一家子儿女上街,梁宰相这是怕贼人劫持不到自家人吧?如此一来,倒是顺理成章呢?
嗐,还是未必,只是我的揣测罢了!不过也确实有这个可能在嘛,暂时存疑吧!明面上既然已是如此,先且不论这个王爷是何意图,索性人家也是救了梁碧梧一命的人,嫁也就嫁了吧,全了她的心愿,我也问心无愧了。反正现在宰相和王爷已经走得很近了,想来我就是不想嫁,宰相也不会同意吧。但是嫁归嫁,既然那王爷对我无意,我对他也没什么情分,何况如今这副身子是我的,同房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在我的故事里,哼,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这么一个分不清是非黑白满心只有害我的坏女人的男人来当男一。敲定了主意,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该办事办事,该嫁人嫁人,走一步看一步吧。刚刚思虑甚多,这会儿饿得不行,揉揉肚子,一皱眉,“青莲,有什么点心什么的拿出来,我饿了。”
“有,小姐,我这就给您端去!”青莲起身轻快出门去了。
唐青就仰面倒在榻上,主仆俩早已把王爷到访之事抛在脑后。
端过来的是一盘石榴糕,是取了石榴的汁水掺在其中而制成的,倒是鲜甜,唐青脑子里想着能吃四个,结果这副小姐身子竟然只能消受一个半,难过。
端了盏正在饮茶,一个中年男子行至门口,一鞠躬:“三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看模样举止,大概是府上管家一类的吧,想不到是什么事,但看着他的脸色总觉得不是好事,唐青身上未动,同青莲一个对视,出声问:“父亲可说是何事?”
“老爷只让小姐过去,并未提及是何事。小姐,请吧。”男子仍弯着腰,一伸手。
唐青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觉得不详,这会才想起来方才青莲来报祁王来看她这事,自个儿没去见他……想想还是装病躲过去吧,便紧紧的皱起眉,放下茶盏,抬手扶着脑袋:“哎哟,这会子头疼的厉害,还是先请大夫来给我瞧瞧吧,可别是因为昨个儿天象留下什么纰漏吧?哎呦,哎呦……”
刚才小姐与她对视时,她便看出小姐眼中有些忧虑,这会儿见小姐眼珠子左右转转扶额叫痛,跟在这个古灵精怪版本的梁碧梧身边一天,青莲已然开了悟,顿时明白过来,连忙上前抱住小姐,口中喊道:“哎呀,我的小姐,这会儿头疼一定是昨儿个晕倒之事小姐还没有痊愈,今儿又好心,勉力出门去拜访林二小姐,想来是路上吹了风这会子身子又不好了,周管家,还请你赶快去回禀老爷请了大夫来给我们小姐看看病吧!”
周管家实在没想到三小姐这病发的如此突然,明显是假的但又不敢戳破,实在没见过这种操作,任他是个老油条,一时间也愣在那儿,青莲见他愣着,心思一动又说:“周管家,你再不去回禀,我们小姐这会儿出了什么事你可是要负责的啊,若是救治不及时耽误了病情落下了病根儿,我们小姐今后可怎么活啊,老爷那边只怕也会……”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睨着周管家,这周管家自然收到了青莲关切的眼神,口中哎着连忙去回禀了。
那宰相梁冀原是闻听京都风言自家女儿打死道士并鞭尸之事,怒气冲冲赶回家来要行家法,不料祁王正在家中等着问候女儿,见他面上虽含笑,然双目含煞便问:“梁相今日为何愠怒?”
梁冀见遮掩不住,索性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王爷可曾听闻今日京中风盛之言?”
王爷便笑,又替她解释,“原是那道士施法害了三小姐,如今自得报应自食恶果,碧梧不过是气没能亲自处决他,随手打了几下解气罢了,梁相,谣言毁人啊,此事还需着人降下热度来。”其实说是替梁碧梧开脱,倒不如说是为林娴楣开脱,自个儿如今解释了,想必梁相也不会再追究此事,那梁碧梧自然就开不了口诬陷娴楣了。
梁冀听了解释便消了气,着了周管家传女儿来拜见王爷,顺便安抚一下她。二人正在书房喝茶,谁知这周管家急急忙忙赶过来回禀:“老爷不好了,小姐这会头疼的厉害,好像又发病了!”
“啊?快,快请大夫来!”梁冀一听这消息,不由站了起来,这还了得?难不成还叫那妖道害了我女儿不成?急忙吩咐下去,一面又向王爷告辞:“王爷,稍候片刻,待老朽前去探望女儿一番。”
祁王也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样子:“本王与梁相同去,本王也着实担忧碧梧之病啊,还是请王太医来诊治吧。”病了?今日在林家花园不是能说会道吗?哼,这个女人又耍的什么花招?
见那周管家急急忙忙的走了,唐青马上松下一口气来,端盏喝茶又问:“这个周管家,就是府上的大管家?”
青莲见怪不怪,也松下神来:“是,这个周管家与宫中伺候皇上的周德盛周公公是兄弟,原是一同在宫中当差的,新皇登基后,皇上器重咱们相府,特拨了他来咱们相府做管家呢。”
唐青听了便冷笑,说是器重倒不如说是置了一个大眼线在相府,利害相关他都管着,偏偏宰相还不敢拔了他去,这可是皇恩浩荡呢!看来皇帝也不傻嘛。
二人正轻松闲聊着,一个园里打扫的小丫鬟跑进门来:“小姐,老爷和王爷要来探望您了。”说完察觉无礼,又退至门外,垂头等着。
唐青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到床边,脱了鞋盖上被子躺好,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青莲帮着做好这一切,回头一摆手:“行了,算你有功,明儿放你回家歇一天,去吧。”
小丫鬟顿时笑得明媚,应着转头走了。
二人转眼来到梁碧梧住的秋雨梧桐阁,青莲神情自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立在一旁,梁碧梧柔柔弱弱的伏在床边,虚弱的咳嗽几声,见二人进来仿佛十分勉力一般撑起身子,梁冀见状当即摆手,口中不由温和:“哎,好了好了,这么虚弱就不要行礼了,”一回身:“还请王爷勿怪。”
祁王见她这般模样,也信以为真,当下诧异皱眉,摆摆手:“无妨,碧梧,”上前一步微俯了身子,面容温柔:“我已传了王太医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唐青佯作感激与痴情,情到浓处还满眼晶莹:“让王爷费心了,碧梧实在不该。”其实这个王爷眼中的淡然她早就看穿了,不过是逢场作戏嘛,谁不会啊,我大一可是学校戏剧社头牌,小王八羔子,姐姐我跟你闹呢?
见她这般模样,祁王也是一怔,与上午见到的那个也太不一样了吧,难不成这病一场又好了?!
王太医急急地赶来,把脉诊治,脉象并无异常,这梁小姐应该没病啊?可是看到梁碧梧这我见犹怜的瘦弱劲儿,皱皱眉,开始胡诌:“啊,回王爷,从脉象上看,梁小姐还是有些体虚乏力,待微臣开两副安心凝神的药给小姐,小姐这几日多加休息,少出门,这病也就好了。”反正这样总没有错。
唐青一直悄悄打量着这个太医,生怕他看出自己没病,还好这个太医也是要保命的,他一张口,唐青就抬袖掩住笑,知道他开始胡诌了,所幸两人虽各有心思也算没坏了事。听他诌完,唐青略微点头,言语间感激不尽:“多谢王太医为小女子诊治。”
待将园中人一一送走,以后琐事不再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