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和他作对》暴力笔头

11、忍无可忍

　　第二天早晨，宁离谌早早起来，却发现韩宁已经在做早饭。
　　“早饭马上就好。”韩宁朝着刚起床还有些迷糊和软萌的宁离谌笑笑。宁离谌揉了揉自己杂乱的头发，呆滞地点点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上学路上顺便买就好了。”韩宁却摇摇头，表情认真且郑重：“我还是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她的神情就像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定，让还有些迷茫的宁离谌瞬间清醒。
　　宁离谌没有再拒绝，韩宁准备的早饭很对他的胃口。韩宁的手艺是一种家常菜的简单温馨，让宁离谌心头一热。吃过早餐后，韩宁站起身来认真道：“谢谢你的照顾。我今天准备回家住了。”宁离谌嘴里早餐瞬间不香了，他放下手中的吐司皱眉道：“你确定？！”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的表现，让韩宁宁可回家跟她那个家暴的父亲住，都不愿你留在这里？
　　“可是你爸爸那么对待你……我担心……”
　　“我明白。”韩宁回答，“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妈妈那里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我想让妈妈早点下葬，爸爸那边我一定也可以处理好。”她的目光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得自己变得强大，不能只接受你的帮助。”韩宁说道。
　　原来是受了自己故事的影响，宁离谌真想让昨天的自己闭嘴。然而他并没有过度干涉他人主观意愿的习惯，韩宁既然做好了她的选择，他自然也不能再过多插手。他沉默了半晌，点点头：“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以找李主任和我。”宁离谌说道。韩宁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韩宁看着宁离谌，她很像留在这个人身旁，但她知道不是时候，她要先解决自己手上的事情才行。
　　宁离谌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韩宁其实也是个很倔强的人，否则不可能62999次都以反杀收尾。
　　宁离谌又叮嘱了几遍，只希望女主能不要那么容易走上黑化之路。韩宁看起来都听进去了，宁离谌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后他跟韩宁一起出了门，打车去找了李主任，李主任陪同韩宁一起去处理韩家的事。而宁离谌忧心忡忡地去上了课。
　　等宁离谌到教室的时候，他的座位果然又遭了殃。不知道谁把早餐的粥打翻在了宁离谌课桌上，粥水顺着桌面滴到地面上，看起来十分恶心。
　　宁离谌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的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宁离谌猛地将自己的桌子踹倒在地。课桌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打了一个激灵。宁离谌提起桌子倒提着桌子走出教室，他要去洗桌子。
　　一路上并没有人敢招惹脸色恐怖的他，然而洗完桌子回教室之后，宁离谌却又遇到了不速之客。
　　秦执归已经来了，于兰和谢守、金千城正在他周围“闲话家常”。于兰正巧坐在宁离谌旁边座位的椅子上，脚踩着他的凳子。他的脚踩过旁边地上的粥水，弄脏了宁离谌原本干净椅子。见宁离谌来了，他也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神情却是一副友善乖巧的样子。
　　宁离谌看了看于兰，又看了看一旁神色难辨的秦执归，火气更大。
　　原本就因为任务似乎要失败心情不太美妙的宁离谌愤怒值已经达到了顶点，他脸色不虞的看着于兰：“同学，你的脚弄脏了我的椅子。”于兰仿佛没听到似地一脸戏谑望着他。
　　宁离谌沉默半晌终于笑了，气笑了。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着群小屁孩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把桌子平稳地放在一旁，回头看向于兰：“起来，擦干净。”于兰：“如果我不起呢？”
　　于兰也挂着他的虚伪笑容看着宁离谌：“你能拿我怎么样？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打一架，你输了，就把我鞋底的粥舔干净。我输了，就把你椅子上的舔干净。”很明显的不平等条约，宁离谌懒得跟他这个智障理论。
　　他下意识看向坐在一旁的秦执归，发现秦执归神情难测正准备点烟，却在和自己对视的一瞬间把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宁离谌心情诡异地好了几分。
　　宁离谌并不想理会于兰的无聊打赌，但是于兰看到他看着秦执归的时候却更加激动。“怎么，怕了？看着我的秦老大可没有用。”
　　我的秦老大？啧啧啧，宁离谌看着于兰的脸色，妥妥一绿茶男婊，好大的醋味。
　　“好。”宁离谌没有再看秦执归，顺势答应了于兰的不平等条约。他上大学的时候当过两年兵，自己的招式都是自己从小实战和当兵里磨练出来的，绝对能吊打于兰他们。说罢，他抬脚就踹向于兰的凳子，于兰立刻从椅子上下来，两人瞬间就对峙开来，教室里的人群已经四散开来，还熟练锁上了教室门。
　　于兰跃跃欲试：“开始吧。”话音刚落，便扑上前来。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于兰是个手很脏很毒的人，他打人喜欢使阴招，宁离谌不能给他机会，于是决定以速度取胜，几乎没有什么间隙的把他逼进了无法还手的地步。
　　最后两人的战斗以于兰被打到蜷缩在地告终，宁离谌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别提笑得有多畅快了。他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这几天来的烦闷都借机发泄得差不多了。
　　他站着的方向正好朝着秦执归，秦执归的表情就别提有多难看了。宁离谌猜测八成是因为他把于兰揍得太难看了丢了他的人？宁离谌自觉自己还是留着手的，毕竟大家只是学生，pk不能太狠，自己还遵循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呢，不像于兰屡屡想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正当他准备朝着秦执归炫耀的时候，后面变故突生，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的后脑勺飞来。同学们发出一声惊呼，宁离谌几乎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离开这个意识世界了。秦执归却迅速站起身来扯过他的胳膊把他往一边带，宁离谌也配合他的动作闪躲，却感觉脚踝一阵钻心地疼痛，于兰趁机狠狠踹了他的脚腕一脚。宁离谌无法再站稳，只能下意识地去抓自己身边的唯一支撑物——秦执归。
　　秦执归被他带的往后倒去，两个人就这么应声倒地。一瞬间，宁离谌还不忘熟练地护住秦执归的后脑勺。宁离谌的手背擦着干地面上的某个尖锐物体上，他疼得咬牙切齿，结果下一秒听到秦执归大声喊了声“小心”。头上有个巨大的物体落下，宁离谌却有些认命地放弃挣扎了。
　　这时，秦执归猛地翻过身来，侧趴在了他身上，拿胳膊和背部去当飞来横物，然后随着一声闷哼和骨头的脆响，那飞来横物被他推到地上。宁离谌看到秦执归也疼得咬牙切齿，他突然对眼前这一系列变故生出一种熟悉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保护秦执归，更不知道秦执归为什么保护自己。
　　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询问秦执归的状况，谢守和金千城有些着急：“老秦，你怎么样了？”就连罪魁祸首于兰都凑了上来，他跪在地上十分着急地朝秦执归身旁挤。听着周围人的问候，宁离谌知道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真的没有人关心他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可抑制的悲凉。
　　他平复了心绪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秦执归。秦执归没有立刻回答周围人，他静静趴在宁离谌身上，宁离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颤抖，看清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过了一会儿，秦执归终于说话了，他撑着另一只手微微动了动身子，随即看着宁离谌：“你没事吧，你的手怎么样了？”
　　宁离谌他怎么都没想到秦执归第一句话竟然是先关心自己的情况。宁离谌向来自诩自己的心是铜墙铁壁，可到底也防不住这股暖流。
　　“没事。”他笑了笑，“你能动吗？”宁离谌问道，试图撑着双手坐起身来，再扶起秦执归。秦执归：“可以，就是背上有点疼，胳膊可能……骨折了。”
　　谢守忙道：“我已经叫了最近医院的救护车，这样比较快。我扶你坐起来。”秦执归点点头，借着宁离谌和谢守的力坐了起来。他看了看宁离谌正在淌血的左手，发现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他低头看去，原先自己头落下去的地方有着一个尖锐突起，扎在后脑勺上后果绝对会很糟糕。
　　“谢谢。”秦执归的声音无比诚恳甚至充满歉意。
　　宁离谌：“我也谢谢你。”没有你我就交代在这了，要退出这个世界了。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
　　两人安静了下来，谢守看了看他们，觉得他们两之间已经有自成一派的默契。他转过头，看向方才攻击宁离谌的空中物体，又看了看扔这个东西的人，是于兰忠实的小弟之一。
　　于兰正满脸泪水地看着秦执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话。
　　谢守心中有些气愤，刚刚于兰踹倒宁离谌的事情他都看到了，于兰自己提出的打架，输了又挂不住脸面，一如既往地爱使阴招。宁离谌看起来打得猛，但其实只是让他受了点轻微皮肉之苦，淤青过两天就散了。他倒好，往死里整人。现在秦执归和宁离谌不知道要修养多久。
　　谢守对着那个小弟说道：“你，一会儿跟我走。”于兰没有说话，任由他们处理自己最常用的小弟。
　　他看着秦执归，说道：“老大……对不起……”他结结巴巴的语气陪着乖巧清秀的面容，好不可怜。
　　宁离谌懒得理会他，疼痛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他的手之前摔楼梯的时候就擦伤了手指，好不容易结的痂刚刚又全都磨破了，现在手背又疑似伤势严重。还有脚腕好像已经肿了起来，他实在没心思再去看别人怎么样了。
　　秦执归看了看宁离谌的表情，知道他难受得厉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的疼痛。秦执归看向于兰，然而话却不是对他说的。
　　“谢守，交给你了。”谢守应答：“知道了。”然后他冷笑着看向于兰，其实他早就厌烦于兰了。于兰总是使些小手段，想要争取秦执归更多的注意力。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秦执归脑袋缺根弦也对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关注，他却一直腆着脸往上凑，当真是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谢守冷笑一声，看向于兰，看着于兰不愿从秦执归脸上移开的眼睛，又是无语又是嘲弄。
　　救护车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