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设定合集》勇者A

6、01

　　“我将她的头撞在床角，一下，两下……我砸了好多下！我对法官说，那时候我太冲动了……不不，并没有，那种感觉很爽……”
　　“发丝的摩擦，她的血液从我掌心渗出，有些黏腻到讨厌，她终于不说话了，只发出仿佛漏气一样的哼哧声……”
　　“然后那种爽快的感觉慢慢流逝，我开始感到心慌了，我后悔了吗？并没有，我只是担心受到法律惩罚。”
　　“我把她肢解了，然后打碎，然后冲进厕所，我把房间里的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抹去，然后我开始思考一些细节，如果真的被发现如何诡辩，如何逃跑，我的头脑转的飞快——”

　　“我真正开始后悔了，天呐！明明有别的办法，我为什么要杀人？”
　　“我承担不起被发现的后果，天呐，都怪那个女人！”
　　“然后……我，好吧，那些条子还是干活的，我躲了一阵，依旧被抓到了，我以为要在监狱里等待死刑了，但我还是有机会逃跑的，或者被保释，或者延迟执刑。”
　　“——我可不想为了那个女人去死。”

　　“但突然有一天，我被套着头带到这个地方，他们给我明黄色的服装，给我D开头的一串编号……”
　　“然后，就……对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忘记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录音声结束了。
　　纯白的房间慢慢暗了下去。
　　过了很久，不知道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有一个人躬身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太逼仄了，陌生人只能蜷曲身体将自己塞入。
　　——这真像个棺材。

　　整个房间八面发光，仿佛只有他身下的阴影是属于自己的。
　　他穿着黄色的制服，制服上印着数字，他开始说话了：“我小时候，继父说……我是属于他的。”

　　然而阴影其实也不属于他，我就藏在阴影中，聆听他们的故事。
　　——故事还在继续。

　　“他总是摸我，但我并不是很难过，因为他并没有让我疼痛，某一天他心情不太好，我疼了，就从袜子里取出小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他用力地打我，用力地打我，终于抽搐着不动了。”
　　“我被无罪释放了。”

　　他面容苍白，嘴唇一张一合，像干死的鱼。

　　我是他的影子，现在我变淡了一点，显然，说出来让他好受些了。
　　人类大部分时候都是虚伪的，内敛的，他们藏有很多秘密，但对自己的影子诉说秘密有什么让人不安的吗？
　　你该相信你的影子就像相信你自己。

　　故事进展到了一个新的高潮，他面带激动地诉说道：“让他们快乐有什么不好吗？”
　　当然，当然，那很好。

　　“他们追求刺激，追求鲜血，追求濒死的快感，而我不过是个工具，是个可靠而守密的帮手……天呐，为什么要出卖我呢？”
　　对，对，他们可太过分了。

　　我以故事为食，现在轮到我将故事了——
　　我从不诉说谎言。

　　房间里又一次空无一人了，但没关系，我饱餐了一顿。

　　——感谢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