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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宫雾绘 ...
丑八怪。
这不仅仅是对她外貌的最适宜描述,也是她的代号。
她没有名字。
“喂,给那个丑八怪喂奶粉的时候到了。”“那个丑八怪又吐血了,真是够恶心的。”
养着她的人毫不避讳地在她的面前这样称呼她,每天定时定点地给她喂吃的,收拾身体,如同打卡上班,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吃饱了,也不在乎她的诉求。
她曾经哭过两次,没人理,就不再哭了。
似乎她的身体很糟糕。
之所以是似乎,是因为她没有见过其他人,只能用眼前的人作为参照物。
这些比她要大很多的人不用往皮肤里注入奇怪的液体,也没见他们吃各种奇奇怪怪的……那个词是……对,是药。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来不需要带一个奇怪的罩子就能正常地呼吸。
说到底,自己到底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人,她都不敢确定。
“看什么看啊,丑八怪,当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你跟个婴儿说什么呢,她又听不懂。”
“我这不是瘆得慌吗?你看她那脑袋,看那眼睛……跟个ET似的。”
房间的角落立着一面……镜子?对,好像他们是这么说的。她观察过,这面镜子可以映出在它面前的任何东西。不管是偶尔进来的人,还是偶尔被推来推去的装置,它都忠实地映照出它们原本的模样,不像其他透明的罩子,看过去东西都会变形。
还不会走路的她在一个不需要罩子辅助就能正常呼吸的日子里,沿着床边的杆子滑了下去,爬到了镜子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的东西。
小小的身体,肉乎乎的手,但跟她见过的其他人不同,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黄斑和白斑,一块又一块,不规则地遍布全身。巨大的头部跟下方幼小的身体一般大小,让她还稍显稚嫩的脖颈承受了过于沉重的负担。
这个时候的她还以为,她跟其他人不同的仅仅是肤色的问题。
又过了一段时间,负责给她喂食的人带来了三个外人。
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同龄人。
白皙柔嫩的肌肤,小小的脑壳,大大的眼,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疯狂地哭喊起来。
“啊不哭不哭,深雪不哭……”一个人拍着那个小孩子,在看到她之后就立刻背过身去:“你真的要收养这、这个怪……咳咳,孩子?”
“我、我只是来看看,看看!”嘴上说着看看,实际上根本不敢把视线投注到她身上的人慌张地摆手,“你看她毕竟是研一的孩子……”
“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只是那种事也得看缘分。你看深雪怕成这样,将来她们姐妹肯定处不好的。比起我们,说不定将来有其他更适合她的人来收养她呢?对吧?”
“也是。唉,这就是命吧。”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就像是从未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一样。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愿意接手这么个丑八怪。呵,就算是为了钱,见了这么个恶心玩意,还怎么敢请回家里供着。”
负责喂她的人掰开她的嘴,硬生生地把奶瓶的嘴塞了进去。她一个吸气就呛到了,咳个不停。
“恶,又吐了……臭死了!所长干嘛非要养着……”
那人拎起她的后领往旁边一丢,嫌弃地叫来了负责打扫的人。她一屁股摔在床尾,胳膊磕到了栏杆,发出了“咣”的一声。这杂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心情不好的人瞬间爆炸。
“你——”
还没等那人发火,门口的移动门发出了嗤的一声轻响。
“啊,所长好!”
被称之为所长的人连余光都没有给他,只是扫了眼正在更换的被褥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冷漠地走过来,用动作生硬却尽力不会让她难受的姿势抱起她,带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所长的办公室。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椅,白色的设备器材,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看久了眼睛里甚至会产生奇怪的残像。可这位不苟言笑的所长却每天每天都在这个房间里工作,真是个怪人。
就在她因为这满屋子的白揉眼睛时,一样东西被丢到了她面前。
四四方方的,有棱有角,好像大人们会经常翻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偏过头来,只勾起了一边嘴角:“那三个人带来的,给你的。”
所长不像其他人,从来不会在她面前用特别生涩的词汇,似乎很确信她一定能听懂。
那三个人应该就是指刚刚来看她的人。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眼前这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是她有意识以来,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地扑向它,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封面。上面画着一只漂亮的鞋子,透明的,亮晶晶的。鞋子上方好像写了什么,她看不懂。
翻开第一页,画上是一个女孩子,穿着从未见过的衣服,下方写着什么,看不懂。
第二页,画着一个木箱子,看不懂。
第三页,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变了,手里拿着扫帚,还是看不懂。
第四页……
第五页…………
她很快就翻完了全部的内容,停了下来。而所长也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带着兴味观察着她的反应。半晌,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张了张嘴,第一次尝试开口。
“啊,啊,卡,卡恩,看……看……”她尝试了很多次,终于成功发出了正确的音,然后在短时间内组成了她想要的句子:“看不……懂,我,不懂。”
“很好,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所长嘴角的笑容拉长了,他重新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
“有人要见你。”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这个房间去往“外面”的世界。抱着她的人走过长长的地下通道,进入一个方盒子。他按下了一个按钮,这个方盒子就自动开始往上升,最后停在了一个特别宽阔的房间里。
她无暇观察房间的装饰,有两样东西以其绝对的存在感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
一个,是玻璃地面下那座巨大到铺满了整个房间的诡异石板。
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主动跟她说话的老人。
但他真的是个老人吗?眼睛看到的为什么跟身体感觉到的压迫感完全不一样。空气好重,明明最近已经不太需要呼吸辅助了,她却觉得回到了刚开始时那样,喘气都会感到疼痛。像是有什么特别沉重的东西压着她的背,把她死死地钉在地板上,不能动弹。
“抬起头来。”
只是抬头这个动作,仿佛就能听到颈椎的吱呀作响。
老人静静地与她对视,半晌,周身的压力突然一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老人笃定地开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
老人的话让她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太多的疑问和对未知环境的恐惧几乎填满了她思维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无法像平时那样冷静而漠然的思考。像是为了转移压力一般,她冲口而出:“你是谁?”
“国常路大觉,黄金之王,国常路家当主,也是你母亲的外祖父。”
前面一大串的东西,她全部有听没有懂,甚至不明白名字和身份的区别。以致于老人的话音落后,为了跟上节奏,她只能机械地重复最后一个跟母亲衔接的词汇。
“外祖父……?”
“就是你母亲的母亲的父亲。”
也就是说,这个老人是她的亲人吗?
在她以为自己早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人竟然说他是母亲的外祖父。
“我的……父母呢?”
从来没有开过口,她的话讲得磕磕绊绊。
看似严肃古板不好说话的老人并没有计较这种小事的意思,只是继续面不改色地回道:“你的母亲雨宫瞳在生下你之后就去世了,你的父亲雨宫研一将你送到了研究所。一年前他出了车祸,死了。”
此时的她还不懂,老人隐藏在这短短两句话中的复杂情绪,她只听懂了一点——
她的爸爸妈妈都已经死了。
本来下一个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此时也问不出口了。
她这份尚未成型的怨恨,就这样失去了对象。
她几乎是茫然地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最后只能含混地“哦”了一声。
她不知道还能问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已经是她所思所想的极限。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生日?”是从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词汇。
“就是出生的纪念。两年前的今天,你的母亲生下了你。在生日的时候,可以收到礼物。”
老人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可怕,不管她问出多么奇怪的问题,都板着脸一一解答。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老人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
她愣愣地松开一直抱在怀里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眼中亮起了一点光。
“这个,我想要。”
老人的目光微颤,看向她手中的东西时温和了少许。
“书……吗?”
“书……”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原来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叫书。
书,书,让人愉悦的发音。
“嗯!”她重重地点头,“我想要书!”
“好,我答应你。”
老人一挥手,屏风后面带着奇怪面具的人垂手而去。
老人摆摆手,一直候在外面的人走过来,抱起她。
“去看书吧,雾绘。”
“雾……绘?”在即将离开这个巨大房间前,她露出了最后的疑问。
“这是你的名字,你姓雨宫,叫雨宫雾绘。”
雨宫雾绘。
第一次开口说话的这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天起,那些原本会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讲着些污言秽语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新的人来照顾她,不亲切,但也不可怖,他们只是默默做完该做的事,从不与她交谈。
她也不再需要住在原来的房间里,而是搬到了一个可以从窗子看到绿树的地方。
那位所长,御槌高志成了她的启蒙老师。不过他也只是教她学会了最基本的五十音和一些简单的汉字,之后就丢了一大堆幼儿向绘本给她,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从这些简单的绘本故事开始,雾绘开始去理解什么是书,什么是人,什么是世界。有了疑问,除了经常找不到人的御槌老师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她只能自己去翻阅,去寻找,实在找不到了才会记下来,赶在他为她检查身体的间隙里问一问。
慢慢地,她就沉迷进了书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下一次生日再见到曾外公的那一天,她拥有了一整座图书馆——
伟大的黄金之王向她开放了他的书房。
除此以外,她的生活跟以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每天都要打针输液,每天吃不同的药,每三天做一次全身检查。依旧不可以见阳光,不可以奔跑……当然,也依旧被其他人所讨厌着。
虽然在她开口说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当面向她表达过这个观点。但她不傻,那些人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都记得非常清楚。同样的,新来的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仍旧跟以前那些没有区别,只是他们不会再选择说出口而已。
人为什么会产生厌恶的情绪?
书上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厌恶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能让我们远离恶心的东西。毕竟,不吃腐烂的食物对我们有好处,而社会厌恶也让我们远离讨厌的事情。
根据这个理论判定,在跟她接触的大部分人眼中,她都是一个很恶心的存在。
为什么?因为她的外表吗?
可是,这只是因为得病的缘故。书上说,白化病就会造成皮肤出现白斑或黄斑,瞳孔颜色和体毛颜色也会异变,是色素异常的关系。这不是她不爱干净,也不是她个人选择的问题,这是病。
可那些厌恶她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吗?不可能,他们大多数都是医生,是研究者,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负责给她治病?
真奇怪,明知道是因为病症,却还是会因为这个讨厌她。
就只是因为丑陋而已。
美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呢?书上的解释太抽象了,她无法清楚地定义并理解。
目前可以知道的,只有人类是追求美的种族,所以像她这样的被他们讨厌很正常。
不明所以,但暂时无可奈何。
她已经习惯了那些厌恶的目光,也习惯了跟她说话时偏移开的视线。她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不会对她的外表有特别的反应,一个是她的老师御槌,另一个就是她的曾祖父国常路大觉。
可惜老师虽然不讨厌,却也并不喜欢她,看着她的眼神与看着他手里的研究道具没有分毫差别。而曾祖父,她一年却只能见一次。
这很正常,因为他是黄金之王嘛。
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自我介绍就说过的词汇,却是在几年后,雾绘翻阅了无数典籍之后才终于理解了这个称谓背后所象征着的意义。
感谢那对她完全敞开的书房,她不仅能学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知识,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样貌,甚至知晓了世上许多人都不清楚的秘密。
德累斯顿石板,带给人类进化的圣遗物,会赋予人类故事中才会出现的超能力。石板选中七位特殊的存在执掌特别的力量,这七人被称之为王权者。他们头顶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代行神之权柄。而他的曾外公国常路大觉则是其中之一,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
知道了这些之后,她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死——
王权者可以将他的力量分给其他人,这些人经过测试后能够成为他力量的延伸,他们被统称为氏族。
她的母亲雨宫瞳是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氏族成员,她获得的能力是“孕育”。这是在自己的出生,吸干了她的一切之后,研究所推测出的结论。而直到死为止,她都还以为她加入了氏族,却什么能力都没能得到。
啊,是这样啊。
母亲是被她害死的啊。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是一个温暖的春日下午。窗外,鸟鸣清脆,树叶沙沙,雾绘静静地蜷缩在两扇窗中间的阴影里,看着近在咫尺却从未触碰过的阳光,有些茫然。
妈妈用生命“孕育”出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值得吗?
雾绘出生的时候,大脑已经发育完全,是成年人的大小。
一个成年人的脑袋长在了一个婴儿的脖子上,感受一下那个大小对比,就是这么诡异。
接档文:我炸了港口Mafia大楼
IF线,CP首领宰。
文案:
为了送快递,我炸了港口Mafia大楼。
可炸完了我才发现,我送错了人。
那么问题来了,我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昨天吗?
系统: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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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宫雾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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