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抱团游戏（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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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喻初泽刚把碗洗好，忽然听到不知是谁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正在这时，任务显示屏上也更新了新的内容：
【体育老师[姜晨]已下线】
“姜晨？”喻初泽问。
011迅速检索出姜晨的资料：“A级玩家，和宋扬，还有活着的那个王跃从第一个副本开始，就一直组团过副本。”
喻初泽恍然：“朋友啊！”
因为想着万一这个姜晨的下线有什么线索的原理，喻初泽把碗洗好以后，也去了体育老师办公室。
宋扬、露露等人已经在那里多时了。
“怎么回事？”喻初泽问。
“死了。”大宝接话。
不知谁又补充一句：“死的挺惨的，都没有一个人形了……”
等喻初泽走近以后，他低下头，自己看清楚了地板上已经死的没人形的姜晨。
确实是非常的惨，也非常的……没有人形。
姜晨就好像被人用重物砸到了一样，整个身体被砸的散了架子，血肉模糊的，整个房间都泛着非常浓的血腥味儿，白色的脑浆和鲜红色的血搅合在一起，流淌了一地，黏糊糊的衣服挂在七零八碎的尸体上，只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
等喻初泽看过一眼后，011及时地给这一幕打上了马赛克。
喻初泽下意识的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因为窟窿而缝补的痕迹。不像是谁直接从上而下地扔了什么重物。
011猜测：“是哪个鬼怪？”
“有这种可能。”喻初泽说着，然后看了眼“王跃”。
而“王跃”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辜模样。
宋扬就更不用多说了，因为他让露露中午过去做说客的原因，宋扬现在手里的队友不是队友，而是帮他刷进度条的工具人，宋扬肯定不会轻易把队友杀死。
喻初泽避开姜晨死后的那一团马赛克，在房间里大致走了一圈，四处仔细观察着，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有了其他收获——
小冰箱和办公桌的旁边，有一张陈旧的便利贴。
不过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便利贴的粘度也已经失效，导致便利贴直接落在了缝隙里，原本颜色鲜丽的便利贴也沾满了灰尘，让人一眼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样。
喻初泽趁着其他人观察尸体的时候，顺便把便利贴捡起来。
姜晨的尸体没什么好看的，甚至这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还让人很不舒服，大家都四处看看，应了下景，意思意思，就各自离开了。
喻初泽回到房间里，拿着纸巾把便利贴上的灰尘擦干净，露出了上面写的文字——
【高二D班学生程媛媛，连续旷课十周以上，已上报给班主任老赵。】
接着往下，又有非常小的一行字：【PS：这周三体育课，必须严格把控程媛媛的考勤！】
011说：“还和程媛媛有关？”
“对啊！”喻初泽说着，又继续发问：“为什么一个和副本主线完全不相干的角色，线索却接二连三的出来？而且每次出来，还都伴随着死亡。”
011说：“副本抛出任务，构造出大致的世界观与故事线，玩家们进入副本完成任务。这是人类玩家们固有的解决问题的思路，但对我们这里的NPC来说，不是这样的。”
“怎么说？”喻初泽第一次听说到这样的观点，于是也继续问。
011回答：“无论是各种副本，还是逆转都市里那些伴生NPC，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而不断来通关过副本的玩家，在他们看来，才是外来的入侵者。”
“你说的有道理。”
喻初泽也赞同011的话，无论是古堡的初始副本，还是这个，跨越到A级的校园解密类，每一个NPC，都会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哪怕他们的情感阈值再低，他们也不太像只会机械化固定思考的数据AI。
也因此，喻初泽一直没有把这里看作成一个普通的闯关类游戏。
听了011的提点，喻初泽接着分析：“那程媛媛在她自己所处的实验一中来说，只是一个生前被霸凌、死后在游荡的普通鬼怪。”
“不对。”011纠正他：“程媛媛生前死后在这里的待遇都不好，她怎么可能在死后只做一只普通游荡的鬼怪？”
喻初泽恍然。经过011的多次提醒，他也终于捋清楚了程媛媛在这个副本是怎样一种存在。
大部分来通关的玩家，都会把副本看作成一个普通的通关类游戏，任何NPC在他们看来，都是只会走剧情的纸片人，没有喜怒哀乐，其中一两个无关紧要的NPC发生变动，也根本不会让他们放在心上。
但实际上对于NPC来说，玩家口中的副本，是他们生活的世界，他们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有遗憾也有悔恨，有不甘也有怨念。
玩家们就像入侵者一样，会闯入他们原本规则的生活里，然后打破规则，完成一些事。
他们被迫接受着这些入侵者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撒欢，还要给他们提供线索、陪他们完成任务。更有甚者，个别人品不佳的人类玩家还会把NPC当作泄|欲的工具。
喻初泽想起那个刚进入办公室就自己脱衣服的程媛媛。
她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却如此熟练，不知道在这之前，她遭受过什么。
程媛媛在整个副本里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在意她怎样。
她生前遭受过什么，死后又遭遇什么，对于来这里急需完成任务的玩家来说，都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个部分。
011又接着说：“我查了一下程媛媛的历史资料，副本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战斗力为E的NPC，也就是近乎于没有的存在。但现在，她的战斗力是A+，即将到达S，栽在她手里的玩家有很多。”
喻初泽就听懂了，他真诚地开口：“谢谢你，011。”
“没关系。”011随口回答了喻初泽，然后急忙应付主脑扑面而来的警示灯。
主脑又在给他发黄牌，原因是他刚刚利用监视官特权给喻初泽提供副本NPC自身的历史资料。
时羿倒是不怕这个黄牌，只是当初主神创立之初，为了让他们三权平衡，特意有个规定，那就是平级之间可以互发黄牌，黄牌乍一看也就警报声响两下，但累积到十次，就会被送去强制格式化。
格式化NPC这个，是时羿亲手操办过的规则，他对此熟悉无比，大概是一种洗刷脑髓的疼痛感，用这种方式去洗刷掉NPC的记忆。
格式化后的NPC，除非刻骨铭心的人或者事，否则一切与情感阈值有关的记忆都将被清零。
时羿挺恶心这个动不动就让NPC强制格式化的规则。主神还没沉睡的时候，关于这个规则，他也曾质问过主神，提出这项规则对于NPC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但当时主神说了一句至今令时羿记忆深刻的话——
“不公平，但公正。”
当时时羿不懂，后来掌权监视庭这么多年，现在想想，这句话却是无比适用。
多少次NPC和玩家起冲突，时羿都是先用强制手段格式化NPC，然后亲眼监督审判庭将起冲突的玩家驱逐逆转之门的世界。
不公平，但公正。
处理好黄牌，011又问喻初泽：“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喻初泽说：“继续去问保安大爷，既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想必问一些事情经过还是很容易的。”
011了然。喻初泽果然是铁了心的要和一个炮灰角色杠上。
喻初泽把便利贴放在抽屉里，接着出了门。
保安大爷又在下午遇到了喻初泽，他好奇道：“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啊？”
喻初泽说：“我想找您打听一些关于我一个学生的事儿。”
保安大爷笑着说：“这楼里有几百号学生，我哪里记得住你要打听的是哪个啊？”
“您先听我说说。”喻初泽开口道：“大爷，您知道程媛媛吗？”
保安大爷的笑容僵持在脸上，紧接着，他那枯树皮围绕的眼眶里，忽然闪烁着泪花。
“程媛媛啊，这个学生，我还真的知道。”大爷笑了下，不过没有多少笑意，他告诉喻初泽：“我们这栋楼以前不叫压程楼，叫敬之楼，意思是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
“是啊，你听这个名字，也能猜出来个大半，这楼名字都在警告着不让人靠近。当时这楼里还没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它真正让人‘敬而远之’的地方，是在于它里面的学生。”
说到这里，大爷叹了口气，接着说：“实验一中是个好学校，升学率什么都很高，也因此，一些有钱人家会把自己家的孩子送过来，希望通过提高学习环境来提高自家孩子的学习。”
“但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心高气傲的，让他们和普通学生孩子待一块儿，普通学生看不惯他们，他们也看不惯普通学生。于是有了这栋敬之楼，把他们分开。”
喻初泽蹙眉问：“那程媛媛？”
“程媛媛这个学生，我也只是听说了一点。”大爷说：“我听说，她的姐姐嫁给了一个二婚的公司老总，她才被送到敬之楼的，而她姐姐嫁的那个公司老总，还是班里一个小混混的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抱团游戏（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