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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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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衣原地爆炸。
“睡”这个字眼就是容易造成误会,哪怕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也会被镀上一层黄色颜料。
呸,天可怜见,她一点也没有和宋朝止盖被子聊天的想法。
手底下的触感微微凉,男人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楚卿衣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碰到触感舒服的东西,不由自主就会捏上几下。
这会儿,她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促使她上赶着捏了几下人家的手指,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宋朝止:“……”
他挑了下眼皮,凉凉的眸光刻意柔腻地描摹着她的脸。
轻轻一抽,将手指从她手心解放,在她有些呆滞的注视下,两根手指并拢着,漫不经心地挨着黑色袖口蹭了蹭。
仿佛沾到某种脏东西。
楚卿衣:拳头硬了。
虽然我二话不说握了你的手确实不太礼貌,但是你这动作啥意思?啥意思?我的手有那么脏吗?
宋朝止从她略微扭曲的表情里读出她的愤怒,嘴角饶有兴趣地翘了翘。
生个气也能把脸生成个气呼呼的圆团子。
他素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垂着眼,抬手捏了捏她白白的侧脸。
滑腻的肌肤,软乎乎的触感。
果然很好捏。
他餍足地眯了下眼。
楚卿衣气得满脸通红:你死定了。
但他捏完第一时间就收回了手,并且非常淡定地后退半步,退回包厢,盯着她的脸,吟吟地笑。
楚卿衣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一脚踹上去。
里面都是她学弟学妹们,她要是当场动手,树立两年的“温柔”学姐形象就要彻底崩塌了。
忍住。
当众打人是不文明的。
大不了等会儿把人约出去单挑。
单!挑!你死我活的那种!
倒是开门那位陌生男人,眼神异常微妙,左右打量着他俩,最后瞪向一脸无所谓的宋朝止,嚷嚷:“止哥,你什么时候背叛我们单身组织谈了女朋友?”
还是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楚卿衣摸脸:“我不……”
听见动静过来凑热闹的张柯,显然只听见后半句:“什么?女朋友?楚卿衣你脱单竟然不告诉我?我还给你叫了个帅——”
后半句在楚卿衣凶残的目光中,僵硬地变了个调:“甩葱歌,嗯,甩葱歌,我给你点了首甩葱歌。”
“……”
张柯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小心翼翼:“要不,你唱两句先?”
楚卿衣扔给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张柯:“咳。”
一时间,没人说话。
几秒钟后,张柯硬着头皮把门口杵着那俩男人送回包厢,回头望着楚卿衣白嫩的小脸,吞吞吐吐地问:“话说回来,你的脸,咋回事啊?”
楚卿衣:“?”
张柯:“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楚卿衣眉心一跳,拿出手机照了照。
右脸那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一条黑乎乎的痕迹,有点像手指头沾上墨水后在脸上捏出来的……
捏出来的?
楚卿衣低头看看两分钟之前才和某人握过的那只手。
食指和拇指之间那一片,虎口偏下的部位,也是黑乎乎一团。
张柯想到某件事,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刚刚宋学长跟服务员借了根钢笔,结果钢笔跑墨,墨水沾手上了,你的脸,该不会是……”
楚卿衣眼神一凛,头皮炸了,完全没注意到张柯意味深长的眼神。
“宋!朝!止!”
难怪之前他被握了手之后第一反应是蹭手指,原来他手上本来就脏!
他竟然还敢用那种脏手碰她的脸!
脏男人!
气死她了!
……
楚卿衣没能当场爆发,因为她进去准备找宋朝止算账时,张柯向她介绍了一个人,就是刚才在门口误会她和宋朝止关系的那个陌生男人。
《黑线》原画师之一,余算年。
《黑线》的背后工作人员基本不露面,也不用真名,但余算年是个例外。
他长得好看,当初《黑线》大爆时他接受采访,中间提到过,他老板打算让他出卖色相吸引外界火力,这样,其他人就不会被过多关注。
好吧,主要是他之前就做过主播,完全不在乎露不露脸,而且,他本人也很喜欢应付这类事儿,当时吸引火力的意见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楚卿衣万万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黑线》原画师竟然就是宋朝止朋友。
既然如此,单挑就只好再往后拖拖。
余算年比她更激动,毕竟他们家止哥,从来都是心如止水,女性对他而言宛如浮云,连他片袖子都碰不着。
结果宋朝止今天居然主动去捏女孩子的脸!
而且,似乎,好像,还和人家女孩子……睡、睡过吗?
余算年压抑着内心膨胀的烟花,抓着个签名版,凑到楚卿衣旁边,试探地问:“你和我四哥……呃,就是宋朝止那货,你们咋认识的啊?”
楚卿衣有问必答:“说来不好意思,电梯里认识的。”
余算年悄悄记下来:“那你们谈了多久?我们去过他家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见过你?”
楚卿衣看看手上没洗干净的一团黑,脸上那团倒是没了,余光瞥见正闲散倚着包厢沙发心不在焉玩手机游戏的宋朝止。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慢吞吞抬了下眼皮,丢了个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过来。
甫发现“偷看”的人是她,身体愈发放松,桃花眼缓缓弯起,眼角眉梢泛着潋滟的笑意。
仿佛在说:爷好看么?那就容你多看两眼吧。
楚卿衣拳头又硬了:这次可是你先挑衅我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也没多久,上个礼拜六才开始吧。”
宋朝止:“……”
包厢昏暗,彩灯摇摇晃晃扫过角落,给她描上一层不怀好意的轮廓。
他眯眼,微微坐直身体,手机也摁灭了。
余算年这个小傻子非常激动,他可是全公司第一个知晓老板脱单的员工!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是全公司最特别的!
“卧槽啊!我从来不敢想止哥谈恋爱是什么样,他整天就两点一线,家里,公司,家里,公司,就这来回转。大四之后连学校都不怎么去,简直比宅男还宅,那么多想追他的好看女孩子他看都不看,酸死我们了都。”余算年挪挪屁股,搓搓手,“那什么,你们俩,谁先追的谁?”
楚卿衣温温柔柔地撩了下耳鬓的头发,看起来颇有些羞涩:“是他啦。”
当然是他了,礼拜六的电梯里,可不就是他先用那双桃花眼“勾引”的她么?
余算年惊讶地拍了下大腿,没看见旁边宋朝止足以媲美温柔刀的眼神。
楚卿衣朝他递了个“不爽我说的你就反驳啊”的嚣张眼神。
幼稚的激将法。
宋朝止扯了下嘴角。
停顿两秒,忽而起身,踢踢余算年的脚。
余算年疑惑地看他。
他抬起指尖,点点楚卿衣那边。
余算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马上让开一条路。
宋朝止耷拉着眼皮,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收拢。
大长腿轻轻越过,摩擦着她的膝盖,径自在她身侧坐下,顺便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搭了把手,手指虚虚挨着她披散在肩后的黑发。
看起来就像是将她半圈进怀里。
余算年:妈的好甜,我嗑到了。
楚卿衣差点冲上去摇晃他的衣领:不!你没嗑到!
全场寂静,唱歌的不唱了,算塔罗牌的也不算牌了,看戏的保持同一个姿势吃着同一包薯片继续美滋滋地看戏。
在全场极为温柔的注视下,楚卿衣僵硬扭头,眼里满满的都是:你,有病?
宋朝止捏了缕她垂在身后的长发,勾在修长食指上,卷了松,松了卷,垂睫,漆黑的眼睛黏糊糊地注视着她:“我患了相思病,毕竟上礼拜六才追到你,这不正处在热恋期么?一秒钟见不到你我就想你,怎么能让你离我那么远呢?”
楚卿衣:“……”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