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老2》旗木卡卡文

28、第十三章

　　灰太郎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狗。
　　啊，什么？这个句式很像“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不要那么认真哟少女……好吧其实这句话省略的成分还有很多所以把它复原后就变成了“灰太郎是一只来自流魂街北方八十区的狼狗”。
　　现在，灰太郎正被一条铁链拉着，在它的前方是亡命奔跑的志波岩鹫——是的你没看错这就是二十分钟前还能爬得很专业的岩鹫小朋友。
　　让我来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灰太郎脖子上套着粗大的铁链，该铁链由金彦控制；志波岩鹫同样腰上缠着铁链，该铁链由银彦控制。二者之间仅有一米阳光的距离。在岩鹫君的屁股上挂着一条秘制羊腿。
　　这只灰太郎君的本质是个吃货，在陆小路某次北流魂街之行中它为了吃肉不知深浅地攻击这位四枫院二公主结果遭到暴打。自从被陆小路收服后，灰太郎君一直赖在路过酒家蹭吃蹭喝，此刻它终于开始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岩鹫在前方飞呀飞，灰太郎在后面追呀追，由于都被力大无穷的金彦银彦两兄弟死死拉紧，人与狗的距离一直精确地保持在一米。
　　金彦和银彦两兄弟看着岩鹫辛苦的样子心痛得泪流满面。
　　“大哥！我看不下去了！岩鹫少爷他好辛苦！”银彦一边嚎啕一边继续使劲。
　　金彦紧紧闭着双眼，泪水像小溪一样滑过他扭曲的脸庞：“……坚持住啊！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让少爷陷入更危险的境况！这是男子汉的战争！”
　　起初，岩鹫小朋友仍然用爬，随着生存危机的刺激，他终于开始用四肢来跑！站起来了！站直了！跑起来了！
　　“喔——”先前紧张得要死的海燕颤着手指：“站起来了啊！老板娘！你这个变态的方法真管用！”
　　“这简直就是《动物世界》里大猩猩进化成人类的模拟纪录片啊！”没有计较海燕少年的吐槽，陆小路站在一旁啧啧惊叹。
　　西园寺辰默默围观。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了。
　　那娃，那狗，那女人。
　　这将成为那个魔女人生中又一笔浓墨重彩。
　　“哟西！”陆小路击掌：“可以放了，要同时哟！如果失去外力就不能走的话就每天继续训练好了。”
　　岩鹫不敢回头，只能用眼角瞄着那个可怕的女人，泪水狂飙。
　　“少爷，请您准备好我们要放手了！”
　　“啊啊——”感觉到身上加诸的外力撤去的，身后猛犬即刻扑上来的瞬间，志波岩鹫紧绷的神经彻底断弦。
　　“尼桑——救我！哇……”
　　岩鹫脸上飞舞着鼻涕眼泪奔向海燕的怀抱。
　　海燕一把抱住弟弟，然后握拳，朝着狂奔过来的灰太郎下颌猛然一击！
　　灰太郎硕大的身躯飞出老远。如果这是搞笑动画片没准还能加上一个愈行愈远的画外音“我还会再回来的”。
　　“Good job海燕少年！”
　　“干得好大哥！还有岩鹫！”
　　两个激动的女音同时响起。志波岩鹫窝在海燕怀里放声大哭：“尼桑！怕怕！”
　　海燕抱着弟弟瞪圆了眼睛。
　　“岩鹫你……你连说话都学会了？！”
　　“啊咧？”空鹤一条腿踏在金彦背上正兴奋着，听到这句话瞬间冷却。
　　岩鹫从海燕怀里抬起头。
　　志波家三双长下眼睫毛的眼睛同时眨了三下。
　　“咦——！！！”
　　金彦和银彦兄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地呢喃：“岩鹫少爷……会说话了……会说话了……”
　　陆小路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啊哟，恭喜你海燕少年，你们志波家出天才了。这个年龄段会说话的小孩可不多。”
　　岩鹫看到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禁头皮发麻，立刻缩回海燕怀里。
　　空鹤叉着腰大声大气地说：“你的歪点子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早知道这样有效我以前该拿炸药去吓吓他。”
　　岩鹫缩得更厉害了。
　　“……歪打正着而已。”阿辰少年进入死鱼眼模式。
　　阿都笑得很开心地说：“但是我认为老板娘的方法确实有效呀。而且哥哥，你不觉得那孩子很可爱吗？志波大人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哪里可爱？根本是个肉球。”阿辰少年瞥了瞥岩鹫那张肥嘟嘟的脸，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突然有人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一边。
　　志波空鹤一脚踏上他的背狠狠蹂躏着，眉毛不悦地蹙起：“啊——说我弟弟是肉球？你这小白脸娘娘腔从我们一进门就很不友好啊，对我们志波家有意见吗？”
　　小白脸娘娘腔小白脸娘娘腔小白脸娘娘腔……这两个词血淋淋地回荡在耳边，西园寺辰彻底风化。
　　陆小路眯眼一笑：“好了各位，晚饭就到此为止吧。今天喜事还真是多，不如我们现在出去放烟火，顺便让左邻右舍都见识一下志波家的烟花。”
　　点火，引燃。
　　随着“哧——”一声，一粒亮光升入半空，旋即爆出一朵巨大花朵。
　　花朵绽放的瞬间照亮了地下观看的所有人的脸。
　　花朵还在不断增加、交叠、变幻形状。流魂街的居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烟花，惊叹、欣喜充满了整个街道。
　　“真是美丽呀。志波大人，谢谢您今天带来的烟花。”西园寺都转过脸对身边的志波海燕说。在明明灭灭的烟火光芒下，少女微笑的脸庞显得格外美丽。
　　“哪里……这是为了答谢老板娘才……”志波海燕望着少女美丽的脸，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在一片和谐美好气氛中唯一感到惊心动魄的就是志波岩鹫。他此刻被迫紧挨着流魂街第一老板娘陆小路。
　　胖乎乎的小腿慢慢往旁边挪，他想到大哥那里去。
　　像是察觉到他的动作，陆小路低下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正好头顶一朵烟花绽开，映照得她那双金色眼睛无比阴森。
　　于是志波岩鹫少爷，很痛快，很响亮的……哭了。
　　……
　　…………
　　儿时留下的阴影总是难以磨灭。
　　很多年后志波岩鹫带着一群旅祸闯入净灵廷遇到陆小路时还会止不住的两腿发软。尽管海燕大哥和空鹤大姐一再强调真一小姐是你的启蒙老师是让你开窍的恩人。
　　每次被别人这么说他都泪流满面。
　　——那种开窍我宁愿不要啊！

　　不久之后，志波宅邸落成请陆小路前去参观。
　　刚刚站到大门口，“路过”酒家三人就集体原地石化。
　　一根粗壮的石柱立在门口正中央，上面飞扬着一面巨幡，上书“志波”。大门两边是两只掌心相对的石雕手，远远还能望见房屋最后面那根冲天炮管。
　　饶是陆小路也不禁嘴角抽搐：“真是……好有霸气的后现代建筑。”
　　“好眼力！”志波空鹤站在门口一脸自豪，背后一左一右跟着金彦银彦。“这才是我们志波家的风格！”
　　陆小路顿时觉得这小姑娘已经王气十足身边有九条龙盘绕。“空鹤少女好好努力，姐姐我看好你。”
　　“哈哈！还是你最识货！快请进吧！”
　　……完全搞不懂她们的思维。
　　西园寺辰翻翻白眼，倒是不敢再对空鹤的品味发表什么意见。他受够那个野蛮女人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他总是遇到一些不正常的女人？老板是鬼畜，家主恶趣味，现在又跟一个怪力野蛮猩猩女做邻居。
　　难道我这辈子有女祸？
　　阿辰少年忧郁地四十五度望天，又想起陆小路平常时不时冒出的那些文艺腔诸如什么“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艺术是悲剧的模仿”“人生是悲喜交织的情景剧”之类。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个闹剧，还他妈不停的插播广告。
　　我还年纪轻轻就栽在女人身上，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他还在那里望天，陆小路一记痒痒挠敲过来：“别发愣，去集市给我打壶酱油去，老板娘我今天要亲自下厨露一手。”
　　“明白啦。”阿辰少年抱着满腔忧伤踏上了去打酱油的乡间小路。
　　“老板娘，需要我帮忙吗？”西园寺都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问。
　　陆小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不用了阿都，你先进去代我向海燕少年问个好顺便把礼送了。多跟他聊聊，我想他会很、高、兴、哟～”
　　“哎？啊，好的。”阿都没多想便先去了客厅。
　　陆小路招呼金彦银彦去厨房帮忙，边走边眯眼笑。海燕少年这段时间一看到阿都就脸红一看到阿都就脸红，她可都看在眼里哟。
　　——有些事情，她很乐见其成的。
　　那晚的宴会相当热闹，不少附近的居民都跑来参加。
　　那些参与宴会的居民里有帮忙盖房子的工人也有一部分崇拜海燕的年轻人，志波家也不摆架子一一热情招待。
　　陆小路深深以为，志波这样的人家，正是如今的净灵廷所需要的。——永远充满向上的活力，并富于相当令人惊讶的亲和力与吸引力。
　　这样的家族若在一个开放的环境中必定会成为改革的先锋吧。
　　……可惜那帮地主就是不把人家当回事。
　　陆小路懒散地把玩着酒杯，百无聊赖地想起前世学习的历史知识。
　　假设一个封建贵族制度建立之初由十五名平民养活一位贵族，没有中间阶层缓冲。随着时间增长，贵族人数始终处于不断激增状态，逐渐变成几名平民养活一位贵族。若不采取适当措施，最终演变为一个平民养活好几位贵族……然后，金字塔地基不堪重压，发生崩裂。随之而来的便是整个体系土崩瓦解。
　　唔等等我怎么想到这些了？
　　挑起一块鱼肉，陆小路眨眨眼睛，觉得自己还是安分点继续当老二好了。尸魂界什么时候被平民以下克上她也管不着，天塌下来就让夜一大姐顶着。
　　……总之她才不要被历史车轮碾死。
　　恩恩于是继续喝酒吧！
　　然而这时的陆小路没有预料到，最终给予尸魂界一记重击的却是属于金字塔上层的人物。一个包藏祸心宣称要立于天之顶端的伪眼镜男。
　　就是因为该眼镜男的作梗，导致她被迫背上原地主婆四枫院夜一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