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老2》旗木卡卡文

13、第十二章

　　“跟我打一场。”在强大的灵力压迫下，蓝毛豹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呼吸无比的混乱着，却又极度的渴求着。
　　望着眼前的瓦级大虚，它无法控制地战栗了。
　　很强……非常强……强到无法想象！
　　好想……好想跟他战斗！
　　英俊不羁的男人抱着失去意识的陆小路，看似随意地瞥过它，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抱歉呐，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打呢。”
　　言罢，竟是再也不看一眼，转身便走，将后背大刺刺亮给它。
　　默默望着对方越行越远，豹王微怒，弓起背部，面具下蓝色眸子射出逼人光芒。
　　呼啸的破空之声从后而来，洛捷尔德身型一顿，微微一闪，眨眼间已捉住它脖颈，毫不费力地单手拎起整个豹身。
　　“小豹子，别不乖哦。”
　　笑吟吟的加大手中力道，尚不死心仍在挣扎的葛力姆乔一接触到他视线顿觉如堕冰窟，寒意流遍全身。
　　会死……
　　下一刻，被扔得四脚朝天。
　　“哎呀哎呀，不能伤了你，小路可是很喜欢猫科动物的，伤了你她会生气呢……”瓦级大虚抓抓脑袋，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对豹子露出傻气一笑。
　　“真想跟我打的话，跟着来吧。”
　　---------------------------------------------
　　葛力姆乔很愤怒。
　　巨大岩洞被人为隔出几大空间，一个被称为“厨房”的房间里，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奇怪的气味四处飘散。
　　而某只据说是虚圈最强的瓦级虚，此刻正哼着小曲进进出出，时而用灵力打扫铺满银沙的地面，时而趴在床边以哀怨的目光望住仍未清醒的女孩，嘴里碎碎的念叨着“我力道拿捏得很好呀为什么小路你还在睡呢话说你的抗打击能力不是已经够强了么哎哎再不醒来我会难过会哭的哟会哭的……”
　　“哗啦”，豹爪无法克制的按下，墙壁上一个大洞应声而现。
　　它出离的愤怒了！
　　这个婆婆妈妈颠三倒四的家伙真的是虚吗？！
　　两天了，两天了！
　　他不仅没有跟自己打过，反倒让自己去大虚之森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围着那女人打转。
　　该死的比之前遇到的绿眼睛家伙还要讨厌！
　　轻笑着瞥一眼岩洞角落中已经近乎爆走的亚丘卡斯，洛捷尔德抬起手，将灵力缓缓注入陆小路体内。随着灵力的注入，床上蹙着眉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人面色逐渐好了起来。
　　伸出食指抹去从她眼角额顶滑落的混着泪与汗的液体放到嘴边舔过，淡淡苦涩在嘴里泛开。
　　离开石床走近豹王栖息的角落，温软的笑容转为邪气不羁。
　　“呐小豹子，要打吗？”
　　两股灵压猛然升腾对抗，岩洞附近的小型虚类纷纷钻入白沙。
　　抓住豹子前爪将它拖出岩洞，视线轻轻落在那躺着的人身上。
　　小路，该醒了吧。
　　惨白圆月染上血色，大片白沙扬起，肆虐狂暴的灵压中夹杂的石英之树摇摇欲坠，最终，断裂。
　　浴血的豹王越战越勇。
　　而黑发的瓦虚，将迷茫的目光投向虚空，漫不经心地闪避，反击，每一击，必带出血雨。
　　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单方面的屠戮。
　　而平静的岩洞内，浓重的药气还在弥散。
　　---------------------------------------------
　　梦境的最后是那个拥有着与洛捷尔德相同面孔的男子向她伸出手，低声地试探地轻唤。
　　她听不见，只得拼命伸出手去碰触，碰到他的眉眼，他的面庞，他眸中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孤寂。
　　然后，那向她伸出的手，消散于虚空。
　　抬起沉重的眼皮，刺鼻的药气令她逐渐清醒了意识。熟悉的灵压残留在手腕，厨房中冒着热气的锅仿佛在提醒着她某件事。
　　扶着石床慢慢坐起，精神上的极度疲惫似乎也蔓延到了□□，她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头晕脚软地翻下床，磨磨蹭蹭来到浴室，捧起冷水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然后撑着石台，怔怔出神，梦境中杂乱无章的零碎片段仿如机器重放般滑过。
　　直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膊缠住，方才回神。
　　“小路，你醒了。”
　　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端，那熟悉的灵压中还混着某只蓝毛豹子的。
　　“小豹子死了？”
　　“我有留手的啊小路。”一颗脑袋讨好似的蹭入她颈间。
　　不知为何突然恢复了力气，转身提气一记霹雳无敌销魂腿送出，瓦级大虚很给面子的应力而飞，陷在墙壁凹陷处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去做饭，饿死了。”
　　没有说那两年之中发生的事情，没有问那莫名其妙的要求，也没有问那副血迹斑斑的惨状的原因。
　　她不问，他不说。
　　——尽管这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曾发生。
　　-----------------------------------
　　第一日。
　　呆在两人一同居住的岩洞，没事逗逗蓝毛豹子——啊，忘记说了，葛力姆乔被洛捷尔德打得重伤，现在还趴着挺尸，每当陆小路带着不良笑容去调戏时，它只能拿蓝眼睛瞪她。
　　逗完宠物心情大好，一脚把洛捷尔德踢到大虚之森让他把蓝毛豹子的小弟带来，然后心满意足享受早餐。
　　第二日。
　　几只亚级虚抖抖索索跟着小洛走进来，迅速抬走仍在挺尸状态中的葛力姆乔，挥挥爪子不留下一片云彩，连小伊都跟着跑了。陆小路大叹对方无情，洛捷尔德傻笑不语。
　　半夜翻身，发现某只无良瓦虚抱着自己睡的正酣。低头闭眼想想，毫不犹豫在他脖子上狠咬一口，满意睡去。
　　第三日。
　　在生物钟惯性作用下迷迷糊糊醒来，洛捷尔德将她抱住，用下巴抵着她头顶，低声问：“小路，我的梦境，你已经看过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感受到怀里娇小的人瞬间僵硬，他伸出手在她脸上抚慰般来回摩挲，目光茫然，嘴里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或许死在你手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自己变成那样之前。”
　　低下头，用脸颊贴住她的小脸，叹息似的继续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会逼得我发狂的……可是小路，我真怕自己伤到你……”
　　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勒得她皱起眉头。瓦级大虚突然温温地笑了起来。
　　“所以小路，你杀了我好不好？”
　　“不要。”
　　连想都没想，陆小路背靠着他的胸膛，断然拒绝。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压抑着爆发的口望，低吼着：“那么想死的话……那么想死的话……自己了断好了！凭什么要我动手……”
　　洛捷尔德怔了怔，半晌才试探地问到：“小路你……舍不得？”
　　“你才舍不得！鬼才舍不得！”
　　挣脱他的怀抱，陆小路坐起身瞪着他，未曾发觉自己的眼圈已发红。
　　她下不了手，别再逼她。——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那是人类的软弱感情啊，这女人难道对你产生了感情？无聊，吃掉她吧。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杀了她你会后悔。
　　如果不吃她你只会越来越空虚！你是虚，别忘记这一点。
　　放她走！
　　王者，不需要那种软弱的情感。
　　我不是什么王者！我是，我是……
　　啊，看吧，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只是一只虚。
　　两个声音炸雷般在耳旁吼着，他的灵压乱了。
　　陆小路警觉地往后退开，隔着几步之遥，只看到洛捷尔德的瞳色变换不断。
　　时而是漂亮的金色，时而幻化为深海之蓝；时而显出迷雾的紫，时而又是深邃的纯黑。
　　她不知道原来小洛的眼睛有那么多变化，但她察觉得到，现在的他，很危险。
　　狂暴的灵压压得她冷汗涔涔，不停后退，直至后背抵住墙壁。
　　洛捷尔德痛苦地按住前额，跌跌撞撞朝她靠近，右手抬起胡乱地发出几个虚闪。
　　陆小路一惊，刚刚响转避开，已被人扣住双手手腕压到地上。
　　暴动的灵压平静下来。
　　陆小路慌忙挣扎，却对上了洛捷尔德的眼睛。现在，是幻梦般的银色，那不断流转的眸光中，交织着疼惜、回忆、迷茫、残忍……还有一丝，诱 惑。
　　轻轻抓着小路的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胸膛，诱 惑似的说：“来，小路，杀了我。”
　　陆小路瞳孔涣散，完全被那抹银色所魅 惑，不由自主凝聚灵压，指尖逐渐形成一道光球。
　　……
　　光球爆炸的瞬间她终于清醒过来。
　　喷溅的血色模糊了视线，不时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溅到脸颊唇边。
　　她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瞳孔绝望地涣散着。
　　伸出的手还未收回，就这么直直地僵硬着，抓不住最后一点温暖。
　　那道熟悉的身影化为片片白沙，一点一点，消散。
　　“小路……”
　　若有似无的声线中，似乎流露出一点不舍和悔意，终究连同声音的主人一起消于虚空。
　　地面溢开的石英沙堆中，一块半红半紫的石头静静躺着，耀眼得令人绝望。
　　“啊……”
　　陆小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嘶哑的音调。

　　修改不和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