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间谍过家家/次瓜]》东魁

33、高二

　　这还是第一次，阿尼亚独自站在德育处办公室的外面，以往来德育处她多是站在里面挨训的那一个。
　　紧闭的棕色大门不留一丝缝隙，但办公室朝走廊处的窗户开着，现在是午休时间，四周安静，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往外传。

　　阿尼亚把一袋子零食轻放在地上，站在窗户下，踮起脚想看一看室内的场景，可惜身高不够，只能看见办公室内天花板上老式的顶灯。

　　“劝架？你那样子是在劝架吗？当我瞎啊，亏你还是学生会的成员，不当好表率竟然带头打架斗殴”。
　　这是德育处奈尔森老师的声音。

　　贝姬：“老师，我今天所有行为仅代表我个人，不代表学生会”。

　　尤因和埃米尔：“对”。

　　“哼”，奈尔森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三人和体育班那几个在一堆，看起来像是在打架，但他并没有看见他们真的扭打在一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达米安”，他严肃的眼神扫了过来，这一堆孩子里，老师最喜欢最看好的就是他了，成绩相当优异，家世也不俗，下学期的竞赛他两项科目都有冲金奖的可能，前不久他因为校制服被记雷的事已经够出乎人的意料了，今天更甚。

　　“老师”
　　次子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应了一声。

　　“今天怎么回事？”

　　次子并不想解释，不好听的话，还是关于阿尼亚的，解释起来避免不了又要想起。

　　他不作声，奈尔森又看向另一边勾着背站着的巴利特，“巴利特，你来说？”

　　奈尔森到达现场时，次子和巴利特正打得起劲。

　　巴利特低着头，他现在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但也不敢开口。

　　“怎么？有本事打架，说两句话都不敢？”
　　奈尔森的声音在寂静宽敞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大声。
　　“那你来说，贝姬同学”。
　　他转移了目标。

　　贝姬看了看次子，见他没有反应，看来是想自己私下解决，也对，巴利特说话那么难听，不自己动手心里怎么都不会舒服。
　　她咬了咬下唇，红着眼睛，心里默默念了声“预备”，泪汪汪看向奈尔森，“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在公共场所当着大家的面打架了，今天可能事有点误会，我们都太冲动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私下会处理好的，不会再给老师添麻烦的。”

　　奈尔森一愣，他也年轻过，这么大的男孩子说几句话冲了点就会打起来也很正常。他眼见贝姬同学晶莹剔透的眼泪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她。
　　他最不擅长应付会哭的女孩子了。

　　“今天这事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不能没有个结果”
　　奈尔森说话的语气温和不少，又抽了几张纸递给贝姬。
　　当时食堂人虽然少，但还是有几个的，而且还是食堂的工作人员给他打来电话的。甚至他匆匆到达现场的时候还来了好些看热闹的同学。

　　贝姬快要哭不出眼泪了，她用纸巾捂着脸，悄悄给尤因和诶米尔递去眼神。

　　两人也是有眼力见的，可惜刚想开口，奈尔森的电话进来了。

　　亨利校长的声音即使没开扩音器大家都听得见，他愤怒的声音在半空盘旋，那句“太不优雅了”直冲颅顶。这次打架斗殴事件因为有次子和贝姬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所以影响有些大，过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现在不管他们说不说打架的理由，是不是误会，记雷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挂了亨利校长愤怒的电话，奈尔森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先回去准备上课，下午放学后再到我办公室来”。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下午亨利校长肯定也要过来。

　　巴利特等人率先出了门，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阿尼亚，脸色不太好，瞥了她一眼，不敢再看，他没和体育班的学生一起走。
　　贝姬等人随后出来。

　　奈尔森看见阿尼亚站在门口，有些惊讶，这次居然没有阿尼亚？呃，虽然不应该这样想，但这确实太反常了。特别是在这次参与者有贝姬等人的情况下。

　　阿尼亚瞪着一双亮晶晶的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出来的几人。
　　“怎么回事啊？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和他们打起了？”

　　贝姬夺过她怀了的零食，心里暗暗想着：就是特意支开你才打起来的。
　　抽出一瓶饮料，她把剩下一大袋塞进尤因怀里，还挺沉。

　　“没事”
　　次子扯出一个笑脸看向阿尼亚。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洗个手”。
　　他的手掌上有些灰扑扑的，胳膊也有白色的粉末，应该是打架的时候蹭到了墙面。

　　“我陪你去”
　　阿尼亚主动跟上他。
　　“那我们在楼下等你们，快点啊”
　　贝姬几人翻了翻零食袋，挑挑选选往楼下走。

　　“怎么打架也不等我？要是我在肯定能在奈尔森老师来之前把他们解决了”
　　阿尼亚见次子卷起衣袖的胳膊肘外侧有一处擦伤，虽然并不严重，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下次一定”他笑了笑。

　　次子先在外面的洗手池洗了手，又拐进了洗手间里面，阿尼亚则是站在外面等他。
　　她属实没有想到，次子那句“下次一定”来得这么快。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她觉得现在男厕所除了次子应该没有其他人，因为一直没人进去，但她也不好意思往里面看一眼，催都不好意思站过去开口。
　　直到“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人滑倒了，随后是隔板层被撞的声音，再然后是带着脏话的人声。

　　次子摔倒了？
　　这是阿尼亚的第一反应。
　　但不对，有两个人的声音。

　　她左右瞧了瞧，没人过来，综合楼这边都是老师的办公室，向来人少。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跑过去，但也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她推开门往里面望，想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操**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不长教训是不是......”
　　这话是次子说的，他此刻正骑在巴利特身上的，愤怒至极，阿尼亚十分惊讶，因为她从来没听过他说脏话。

　　怎么会是次子？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三两步跑过去。

　　次子胳膊上的伤势加重了，新的擦伤掺着血叠在没有处理的旧伤上，即使现在被按在地下躺着的是巴利特，阿尼亚却还是觉得次子吃了亏。

　　“你怎么进来了？”
　　次子站起身，有些无措，立马开始反思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话。
　　怒火上头，他好像说了有一些不好听的脏话，她是不是都听见了？
　　实在......实在......
　　他有些懊恼，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样的自己，却又突然想起亨利校长的声音。
　　实在……太不优雅了？

　　趁他走神，从地上爬起来的巴利特在他身后迅速冲他后背来了一拳，力气十足。

　　“嗯”
　　次子闷哼一声，控制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阿尼亚赶紧把次子拉到自己身后，大声道“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你怎么打人啊？”
　　难得能从阿尼亚嘴里听到这种话，好像要开始和别人讲道理了似的。

　　阿尼亚进入这自己本不该进入的地方开始就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我是来劝架的~我是来劝架的~”

　　“关你屁事”
　　巴利特挥手想把阿尼亚拽开。

　　虽然他和次子是因为阿尼亚才打起来的，但他现在是真的只想凑他。他作为体育生本应该是很强的，但在食堂却被次子压制得死死的，在同学面前丢尽了面子。
　　本来也是次子先动手的，他却无法在奈尔森面前开口为自己诉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记雷。

　　次子双手扶着阿尼亚的肩膀接力，从旁边抬脚踹向对面巴利特的大腿。巴利特被踹得后退了一步，没能碰到阿尼亚。

　　“呸，狼狈为奸，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会被记雷”
　　他急得眼红，他连星都还没有得到，就被记下了雷，记雷的学生甚至还要到主席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简直耻辱。

　　“嘴巴真臭，说什么呢？记雷是你自己活该”
　　阿尼亚还是一副护着次子的样子，凶巴巴地盯着巴利特。

　　“要不是达米安先动手，我怎么会被记雷”
　　巴利特自然是不服的，他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阿尼亚的坏话而已，并没有做错，但他也不敢当着奈尔森的面说出实情。

　　阿尼亚愣了愣，转头问次子：“为什么先动手打他？”
　　两人距离极近，要不是身高带来的差距，阿尼亚转头就能触到他的脸了。

　　“他说话难听”
　　次子心跳差点漏了半拍，他含糊地道。

　　“不就是说了阿尼亚几句吗？又没说你达米安，你倒是激动”
　　巴利特扭紧拳头，又是一副要出手的样子。

　　“说我？”
　　阿尼亚皱起了眉头，转身看着次子，“说我什么？”

　　次子抢在巴利特之前开了口：“不好听的话，没必要让你听到”。

　　巴利特一见两人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能拉出丝来的眼神，顿觉是个好时机，刚想冲过起把两人干翻，没想到阿尼亚像是后脑勺长了双眼睛，头也没回就给他来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十足，巴利特后背磕到贴满瓷砖的墙上，生疼。

　　“干什么呢？”
　　奈尔森看着眼前的三人都傻眼了。
　　“我说今天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少了你啊，阿尼亚同学？”
　　这个德育处常客，就算不是被记雷，也经常被逮去德育处喝茶，甚至连去校长办公室她都轻车熟路。

　　“贝姬说你们私下会处理好的，就是这么处理的？”
　　此刻奈尔森老师的气愤指数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少。

　　贝姬？对，阿尼亚和次子也想起了，贝姬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等他们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