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间谍过家家/次瓜]》东魁

30、高二

　　随着秋风徐徐送来，伊甸学院又度过了一个学年，阿尼亚已经步入高二年级了，次子因为上一学年的优异成绩，成功又拿下一颗星，他已经拿下四颗星了，且至今没得过一颗雷，阿尼亚觉得这就是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的原因吧。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大家看到次子还要热着脸激动地上来贴次子的“冷屁股”呢？

　　次子好像又长高了，和他的身高一样喜欢长的还有他的成绩。

　　次子以前总想着能超越他哥哥那什么斯在伊甸学院的成绩，以此获得父亲足够多的关注，那是他一切学习的动力，但他现在已经获得那么多的关注了，他现在还那么努力学习的动力是什么呢？
　　阿尼亚想不通。

　　就像阿尼亚想不通为什么次子明明已经长到一米八了，却还要继续长身高，而自己只有一米六五不到，却已经很久没长了。次子长那么高，难道是为了能够一直都坐在最后一排吗？还是为了可以永远有理由叫她“小短腿”？

　　又是周一，亨利校长又将佩戴好他的单只眼镜，穿好西装，在主席台上讲一大堆没人愿意听的心灵鸡汤。
　　因为上一学年度校庆的成功举办，政府对伊甸学院的关注极高，接下来的一学期都将进入政府的考核时段，看看伊甸学院是否够格继续成为全国最好的标杆学院。

　　学校领导对这一次政府的考核非常重视，不仅要求学生按规定穿好制服，还会对学生平时是否遵规守纪进行严格的观察，以随时准备好面对政府的突击检查。

　　虽说已经入秋，但酷暑的炎热还尚有余温留在大地。

　　学校要求每一位学生每天都必须穿上制服外套，不能只穿内搭的衬衣。不过运动后可以脱下外套，短暂地散热。但每天都课间操时间学生必须穿上制服外套，毕竟那个时间段学校领导会到操场进行集中的检查。

　　裹在薄雾里的太阳把伊甸学院每一个角落都照亮。
　　今天踩着点踏进校园的阿尼亚在校门口遇到了几个因为没戴徽章而罚站的同年级学生，阿尼亚并不认识他们，只是因为次子有时候下午会在操场打球，而他们是体育生，每天下午都有训练，阿尼亚又常常被次子喊着去给他送水，所以眼熟那几位体育生。
　　不过他们似乎对阿尼亚很熟悉。

　　其中稍高的一位学生罚完站还跑来和阿尼亚搭讪，十分健谈。阿尼亚不好拒绝，只能问什么说什么，像挤牙膏似的，她对于他的话题也兴致缺缺。
　　直到他把阿尼亚送到了教室门口还在兴奋地说着话。

　　早读课的铃声已经响起，是次子在教室后门拉走了阿尼亚，她才得以解脱。

　　“吃早饭了吗？”
　　次子拉着阿尼亚坐到自己旁边。

　　次子旁边的位置是英语课代表的座位，今天的早读课是他领读，所以并不在位置上。

　　阿尼亚点了下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今天的早餐是母亲做的，味道实在......难以下咽，再加上阿尼亚起得晚，她匆匆吃了两口就走了，根本没有吃饱。

　　次子像是早有预料，从抽屉里依次拿出包装精美的早餐。
　　两瓶方形的牛奶玻璃杯，其中一杯被推到阿尼亚跟前，次子帮她拧开瓶盖，说道：“花生牛乳，还是热的”。

　　阿尼亚本还略带睡意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热乎乎的花生牛乳散发着花生酱的甜美香气，把她的睡意和一早被不认识的话痨男生搭讪的烦躁赶跑得七七八八。

　　两盒仿铝制品的椭圆型早餐便当盒，比阿尼亚的两个巴掌加起来还要大。
　　次子依次把盖子打开，虾仁玉米锅贴、芋泥酸奶多士、香葱火腿煎蛋饼、奶酪山药糕、紫薯桂花米糕......早点数量少，每一个品种只有两份，但是种类多，两个便当盒加起来有□□种，做工精致，好看得不得了。

　　糕点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飘，阿尼亚咽了咽口水，望向次子的目光简直不要太友好。

　　次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花生牛乳掩盖脸颊和耳朵处浮起的绯红色。
　　“今天的早读课班主任不会来”因为全校的老师现在都在开早会，“快吃吧”。

　　隐匿在朗读声中的，是阿尼亚一口一口咬下美味糕点的咀嚼声。次子只慢慢地抿着花生牛乳，看着她把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讲台上领读的英语课代表时不时会朝他们飘来“无语”的神情，但次子答应了他接下来一周都会免费且优先帮助他揭开遇到的一切物理难题，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次子，你们家换了新的做饭阿姨吗？味道居然比我父亲做的还要好吃。”阿尼亚压低声音，凑近次子，小声询问道，“明天还有吗？”
　　她满眼都是期待，教室的灯光都印在她的瞳孔里，像是本来就存在她眼眸里的星星迸发出了耀人的光芒。

　　次子摇了摇头，“今天的早点是母亲做的”。
　　次子的母亲做这些全凭心情，父亲和哥哥最近天天都回家吃饭，所以母亲这些天心情好，今早才有兴致早起做了许多的美味早点。

　　“看来以后没有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美食了？”
　　阿尼亚有片刻的沮丧。

　　次子刚退下的绯红又爬上了脸，他柔声道：“应该......还有机会”。

　　“嗯？”阿尼亚笑灼颜开，笑嘻嘻地把最后一块糕点送进嘴里。

　　早读课下课后，阿尼亚主动抢过次子手里空荡荡的便当盒，担任清洗的任务，大概是吃完了人家的点心不好意思了。
　　次子原想跟着她一起去热水房，可惜被积极上进的英语课代表拦住了脚步。

　　教学楼为了方便学生的生活，每一层楼都有一间热水房。学生下课后可以在这里免费接热水喝，也能在这里使用冷水进行瓜果等的清洗。

　　用冷水的人少，阿尼亚都不用排队。
　　早上来搭讪的体育生不知是哪个班级的，也在这里用水。

　　见到阿尼亚，又屁颠屁颠贴了上来。
　　“嗨”

　　阿尼亚礼貌地朝他点了下头。

　　“我叫巴利特，还记得吗？半个小时前我们才愉快地聊过天”。
　　他手里捧着一碗泡着水的草莓，双手湿漉漉的，却很兴奋地和阿尼亚说着话。

　　愉快地聊过天？
　　阿尼亚觉得这位兴奋症患者巴利特同学对“愉快”一词有颇深的误解。

　　“哦”
　　阿尼亚点了下头，继续认真地清洗手里的便当盒。

　　“要吃草莓吗？”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阿尼亚旁边的位置。

　　他的草莓饱满大个，红彤彤的，看起来似乎是非常可口。
　　“现在不是吃草莓的季节，这些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他挑了挑眉，像是炫耀。

　　国外现在就是吃草莓的季节了吗？
　　阿尼亚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她吃了满满两盒早点，还喝了一整瓶的热牛乳，肚子已经撑得圆鼓鼓的了。

　　“尝一个”
　　巴利特像是没预料到自己会被拒绝，脸上有一瞬的僵硬。
　　周围也有同学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把草莓又往阿尼亚的跟前递了递，碗里的清水左右摇摆，淌了一些水出来。

　　阿尼亚往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拒绝的声音更坚定“不要”。

　　“你”
　　巴利特尴尬地红了脸，周围人看戏似的目光令他浑身不是，他把手里的东西猛地又往阿尼亚面前一递，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可是花费了不少钱从国外空运来的草莓，你不要不识货，你个贫穷的丫头吃得起吗？”他的音量扯大了些，像是这样说着就能化解自己的尴尬处境一般，“让你吃你就吃，这是看得起你”。

　　碗里的水在碗沿荡了一圈，最后洒出来许多都飞溅到了阿尼亚的制服外套上，无色的清水顿时在褐色的制服上绽开了一团深色的水渍。

　　面前的学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嘴巴臭说话难听，手脚也不老实，阿尼亚捏着便当盒的手指紧了紧，考虑着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收拾一顿还能不被老师知道不被记雷，这人块头也大，只长肌肉不长脑子，想要一拳干趴下似乎也颇有难度。

　　“干什么？”
　　次子匆匆赶到热水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一把就挡在了阿尼亚跟前，跟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同学对峙。

　　没有了身高上的优势，再加上次子的气场强大，巴利特顿时泄了气。
　　“我只是好心想请阿尼亚同学吃草莓罢了，她还不领情”巴利特把自己说得像是个好心肠的人。

　　“几个草莓，看起来也不新鲜，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次子瞥了眼巴利特碗里的东西，继续不屑道：“阿尼亚不想吃你的破草莓，她搭理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希望这位同学以后不要再来骚扰阿尼亚。”
　　上课的铃声在次子说完这句话后响起，寂静的人群看完一出好戏，被铃声阻挠了想鼓掌叫好的心情，纷纷回了自己的教室。

　　阿尼亚跟在次子身后往教室走，只觉得解气。

　　回到座位，次子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递给阿尼亚，“衣服湿了，先穿我的吧”。

　　“哦”
　　被凉水浸湿了胸前一大块的制服贴在身上冰冰的，里面的内衬也湿了一块，因为湿的部位特殊，阿尼亚便没拒绝。
　　换下自己的外套，本想摊开凉一凉，可又苦于没地方放。
　　老师跨进了教室，阿尼亚只得把怀里自己的衣服揉成团暂时扔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