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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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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歪歪头,见馆陶长公主有片刻沉寂,刘彻伸手抱着她的脖颈一侧,真真切切说道:“姑母莫要伤心,在彻儿的心里....儿臣......儿臣......”
馆陶长公主问道:“噢?彻儿如何?”
刘彻小声说道:“若......若将来得阿娇为妻,金屋贮之,自然甚好。”
陈阿娇也听着母亲和刘彻说话,此刻娇俏的小脸儿上泪痕也干了,她揽着馆陶长公主的另一侧脖颈:“母亲,你莫要听刘彻胡说,一座金屋子,金灿灿的自然是好看,可是得花费多少金子才能铸成呢,刘彻净会哄骗人!”
刘彻见陈阿娇不相信,恨不得掏出心窝,他小脸通红,极力的证明着:“等我在长大些,我去胶东就藩,藩地所有收入的银钱,我拿来给阿娇盖金屋子,一年不够,两年,两年不够三年......反正,我胶东藩地所有郡县的收入,总有一日能够给阿娇盖金屋子。”
年幼的皇子们虽然每日被老师教习各种礼法,学习各种诗、经、赋、甚至小小年纪都要听关于藩地一切事物,更别提身为皇族有责任有义务应该知道的关于蝗灾、洪灾、黄河水决堤、匈奴进犯.......等等那些晦涩难懂的事宜。
只是对于银钱,刘彻没有具体的概念,他只知金玉之物比寻常用的五铢钱要金贵、漂亮。
刘彻也不知道盖一座金屋子究竟需要多少银钱,反正他听太傅老师说过胶东的几个郡地广、百姓物丰、安居乐业,刘彻想着每年除去上缴应给朝廷的税收,剩下的给阿娇盖金屋子,应该够了。
但是听到方才陈阿娇说他哄骗人,他才急着证明说一年不够,两年,两年不够,总有一日能够陈阿娇盖金屋子的,实在还不够,他还有三个皇姐,到时候问她们借一些,想来也许够盖金屋子的。
馆陶长公主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左一右的看了看刘彻和陈阿娇,不禁开怀一笑:“小儿竹马情意,当真是有趣。”
馆陶长公主只觉得陈阿娇和刘彻这两个童稚小儿还小,自然还不懂为妻为夫、嫁娶事宜,是以只当刘彻和陈阿娇童言无忌,小孩儿吗!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阿娇这时候冲着刘彻吐了吐舌头:“刘彻,等你给我造金屋子,也不知猴年马月了,不如我现在就去找陛下舅舅,让舅舅将我嫁给你做胶东王妃可好,就算将来你食言不给我造金屋子了,起码我成了胶东王妃,你胶东封地所有的银钱都是我的,胶东的子民也是我的,胶东的粮食也是我的,胶东都是我的!”
刘彻脖子憋的通红。
倒不是因为害羞。
虽然父皇、母亲和三个姐姐虽然每年生辰都要赐他一些玩物,可是各个宫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吃穿用度、逢年过节受的赏赐都是有一定数目的,也有令官一一造册的,这些东西不能变卖的,只有长大就藩了,除去给朝廷纳税的银钱、米粮,剩下的藩地所有郡城每年所有收入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刘彻不禁想道,完了,这可上哪弄那么多金子去盖金屋子……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皇祖母和父皇赏了你不计其数的金玉玩物,你若还管着胶东的银钱,那我还拿什么给你盖金屋子……”
陈阿娇歪了歪头,见刘彻有些落寞,她仿佛斗嘴赢了一般:“夸下海口许下金屋之诺,果然是哄骗人的。”
馆陶长公主头上的环佩青翠欲滴,她身上宽大的赤袍曳了一地,她环着两个人,不禁对刘彻笑着:“好了,本宫带你阿娇姐先回府了,你也回昭阳殿吧。”
馆陶长公主带陈阿娇出宫回堂邑侯府的一路上嘴角都是带着笑的,荣华富贵、于权势的掌控,阿娇得替她延续下去,她刘家大汉的天下,凤位中宫只能是她的女儿陈阿娇。
栗夫人虽张狂,皇太子刘荣无意阿娇,但是不影响陈阿娇将来登上后位母仪天下……
馆陶长公主带陈阿娇回府没到一柱香的功夫,梁王刘武便来了,梁王要回封地了,毕竟封地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去处理,只是回去之前他必须要来堂邑侯府一趟……
梁王临走,特意来堂邑侯府这一趟,见了长姐馆陶长公主,直接了当地说要带陈阿娇去梁国一两载。
馆陶长公主闻听此意,一时大惊,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究竟何意,遂不允:“好好的,让阿娇随你去梁国做甚?”馆陶长公主说完说就要让霁月将阿娇抱走,伺候馆陶长大的霁月此刻规矩的走过来牵阿娇的手便要出殿。
一脸童稚的陈阿娇见梁王舅舅来自然欢喜,声音甜甜的,亲昵喊了声:“舅舅好。”
梁王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阿娇。转而将霁月喝止,又拉着馆陶长公主拂袖而坐:“长姐莫要阿娇离开大殿,就让她听着。”
馆陶长公主一阵莫名其妙,皱眉问道:“阿娇今日在宫里受了惊吓,本宫让霁月将阿娇带下去歇着,本宫与王弟说说话便是,留阿娇在这里听甚?再说了,你让她跟你回梁国又做甚?”
“霁月,去将阿娇贴身的衣衫收拾收拾,这一路有换洗的即可,其他女儿家用的一应物件,本王带阿娇回了梁地,自然是捡上好的为她置办。”梁王说话不容置喙。
梁王吩咐完霁月,霁月见长公主也未曾吩咐别的,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遂即原地牵着陈阿娇静静等着。
梁王慢条斯理的饮了一盏茶,抬头对馆陶长公主问道:“敢问长姐你我的荣华富贵得益于谁?为何你馆陶长公主和我这个梁国的王府大门门庭若市?又为何你我自幼封地就较他人的辽阔肥沃?”
馆陶长公主一脸懵怔的看着梁王:“你我乃天家皇族刘氏,源自高祖一脉,如今的富贵自然得益这骨子里的这份血脉。”
梁王又问:“刘氏王侯公主甚多,为何你馆陶长公主风光无限的随时出入未央宫?为何本王能每年出入长安,而别的刘氏王侯却不得召不敢擅离封地随意进出长安城呢?”
馆陶长公主不知道梁王今日是怎么了,回梁王的话也有些不耐烦:“王弟今日怎生如此罗嗦,这些自然是母后和父皇给咱们的,虽然父皇薨了,可母后这个皇太后还在,母后培植的窦氏一族在,我的大弟、你的大哥刘启是咱们一母同胞的兄弟,大弟是当今万岁,自然你我权势在握、富贵荣华。”
梁王轻轻的哼一声:“长姐既然知道的如此明了,为何却还如此糊涂将阿娇养的如此娇贵,名字中带个娇字,便以为真的能娇贵一世吗?长姐自以为将最好的都给阿娇,让她不受半点委屈,就是对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