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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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三姑姑、四姑姑三日恭敬上前，听陈阿娇叙说在太后宫里与太后所有的对话。
陈阿娇不光将对话知晓与眼前三人，当然包括所见、所闻。
三姑姑先回道：“既然娘娘在太后处言道赏赐合宫上下，奴婢稍后便去各宫处统计一下宫婢、内监的人数。不知道娘娘赏赐整个未央宫银钱具体数目？奴婢也好请阿楚姑娘开了私库，盘点娘娘所赐下的银钱。”
陈阿娇略沉吟片刻，道：“便每个人赏赐三贯钱吧，劳烦三姑姑将此事明日午时之前办妥。”
“诺。”
说罢此事，还有屏风后面那人一事，主仆几人思量许久。
四姑姑回道：“奴婢近日出入未央宫，未曾听说有人去往太后宫里。”
三姑姑垂眸道：“奴婢出入未央宫也无非是去娘娘的娘家堂邑侯府，咱们馆陶大长公主府，以及京师的梁王府，这几处去挑选大宫婢。奴婢出入未央宫的次数亦是甚多，与守宫门的侍卫也算是相熟，有时也会闲聊几句，奴婢也未曾听闻太后宫里有陌生人出入。”
阿楚道：“奴婢也出入未央宫数次，无非是去面见大长公主，与大长公主汇报娘娘近况，再者聆听大长公主吩咐。”
阿楚想起来馆陶大长宫与她吩咐的一事，近来事忙，竟忘了与陈阿娇回禀，此刻道：“娘娘，大长公主说梁王妃写信给她，梁王妃本来想让大长公主报予太皇太后，说长安城的梁王府，请太皇太后收回。毕竟京师所赐府邸是先文帝与太皇太后所赐，梁王薨了许久，京师的府邸便该由着朝廷收回、再做分封。只是，梁王妃在信上与大长公主商议，说如娘娘如今位中宫，将来生儿育女，皇后娘娘您生皇儿自然有宫内的太子宫作居，若是娘娘诞皇女，京师长安的梁王府，作将来赐予娘娘的公主所居。”
阿楚轻轻的给陈阿娇捏腿，一边又道：“是以梁王妃与大长公主商议，这京师长安的梁王府便不上报朝廷，直接予娘娘。”
陈阿娇心中软道：“舅母疼我，总是为我劳心，等夏日咱们去趟梁国看看舅母和惠姐姐。”
阿楚点点头，继续方才的《屏风之后那人》的话题，又道：“娘娘，按说咱们的耳报神甚多，近来几个月既然奴婢与三姑姑四姑姑都未曾听闻有人进出太后的长寿宫，想来就是那屏风后之人早就在太后宫里了，所以咱们才不知道那人是谁。”
陈阿娇点点头，随即将喝剩的茶盏递给了阿楚，遂即又舒服的倚靠在塌上，瞠目望天，脑海中胡思乱想出来的景象让她心中一惊，她忽而问道：“阿楚，三姑姑、四姑姑，你们说女子寡居后，多久就可以再嫁？”
陈阿娇觉得自己形容的仿佛不准确，又道：“你们说那些有权势的高门贵女寡居后，是不是会找些风流俊俏的俏郎君养在身边？”
阿楚并不惊讶陈阿娇的脑洞如此这般，毕竟她所熟知的陈阿娇，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脑海中天马行空惯了，阿楚看着陈阿娇，方幽幽道：“奴婢想着...那位…上有太皇太后这个婆母，下有娘娘您这个儿媳，应该不至于圈养俏郎君让人诟病吧。”
四姑姑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阿楚姑娘所言，四姑姑与陈阿娇道：“再者，先帝薨后，这才多少时日，那位不应该行此吧？”
三姑姑亦道：“太皇太后自文帝薨后，寡居多年。合宫上下，谁人不知太皇太后情深意重。如今这太后不学太皇太后，太后若真行此事，怕是她有陛下这个儿子护着，也阻挡不了那帮文官的口诛笔伐……惹天下人议论…”
陈阿娇说道：“那万一呢？”
“奴婢们无法想象……”
陈阿娇又道：“可惜当时没有好奇心，若当时一时兴起，过去那屏风后瞧一瞧就好了…”
主仆几人正在八卦。
殿外刘彻人未到，声先到。
殿外刘彻他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欣喜：“阿娇！”
阿娇——
阿娇！
殿内几人闻听刘彻来了，便规矩有礼的躬身而退，毕竟这陛下和皇后二人自幼相处便不喜身边有人侍候。
在刘彻迈进大殿后，出了殿的阿楚、三姑姑、四姑姑三日将两扇厚重的殿门轻轻合上，并吩咐殿外侯值的宫婢、内监：“陛下、皇后未宣，不得上前打扰。”
刘彻此刻也迈着阔步直奔陈阿娇塌前，他眉眼间都是欣喜之色：“娇娇，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藏于后背的双手展向陈阿娇，亦将两掌之上的宝物捧给陈阿娇，神采飞扬道：“阿娇，快瞧瞧呐。”
陈阿娇眉头微皱，心想——辰时那会儿，你风一阵雨一阵，喜怒无常，喝骂韩嫣与桑弘羊，我替你去宫外与诸王话别、善后。这片刻不得闲，紧接着被太后诏了去，被太后张口闭口说僭越了，好一顿累人的唇枪舌战。这回到太子宫，卓人去请你回来用膳，你也不回！如今，我睡一下午觉了，这都酉时末了，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你才回来。
陈阿娇思及此，不去看刘彻，反而自顾的扭过身子去面对墙壁，背对着刘彻，声音带着几分倨傲，轻哼一声道：“我偏不瞧。”
刘彻以为陈阿娇不喜此物，将手捧之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几上，口中依旧嘻乐，神采奕奕道：不瞧便不瞧。
他说罢，自顾的褪下外裳，脱下鞋袜，坐于塌边，一边口中欣喜的念叨着：等哪日娇娇想起来，瞧上一眼，也是它的造化了。
刘彻瞧着陈阿娇在塌上的背影，以为陈阿娇困意倦倦，带着宠溺的语气冲着塌上的陈阿娇道：“阿娇今日可是累着了？那便小歇一会吧，等半个时辰后咱们传晚膳，我可要与娇娇小酌几杯。”
刘彻眉开眼笑，紧挨着陈阿娇，忍不住与陈阿娇继续分享，心旷神怡道：“娇娇，今日让我开怀的事甚多呐！这一，墨家后人今日入宫拜见，献上了神物——火齐镜，墨家后人言此物于高祖时便献给高祖的吕后，自吕后薨后，宫内外皆不见这宝物记载流于何处，这许多年，墨家后人终寻回此物，再次献上此宝物予我大汉。这既然曾是吕后所有，我想着这宝物既到了我手中，我自然是献给娇娇的。”
刘彻神色飞扬，一边抚着陈阿娇后颈的的发丝，一边又心旷神怡道：“这二嘛，今日我诏了工部和负责帝陵的工匠、内外官、以及历来擅长机关术数的墨家人，我与他们商议帝陵内宫所有机阔事宜，墨家人都一一与我禀了，也画了图样予我。娇娇，想到你我百年之后，共眠于帝陵，我心甚喜！”
他揽着陈阿娇，将陈阿娇拥在怀中，继续絮叨道：“这三嘛，是想与你说，在帝陵西南处十九里，朕打算建一所公主规格的陵寝，算是陪葬于帝陵罢。这公主规格陵寝内，自然是有一贵女将来百年之后葬于那里。算是我给她的恩典了。”
陈阿娇忽而瞠目，心道，建造公主规格的陵寝？那就是将来躺进去的那人不是公主。
听刘彻所言，陈阿娇现在合理的猜疑，自己错怪太后王姪了，想到今日太后宫内那屏风后之人，原来不是太后偷偷圈养俊俏少年郎，而是刘彻心中又有了心悦之人，而且还将此人藏于太后宫中。
怪不得自己的人从未听闻太后宫内有陌生人出入，这太后、刘彻母子连心，若要瞒着自己，自己哪会知晓。
再者刘彻的姊妹们，都有自己的封邑，封地上自然会择风水宝地做她们百年之后的公主陵。就是刘彻的长姐平阳长公主，人家的陵寝早在封公主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建了，且早已经建成七七八八了。他二姐南宫公主的陵墓更是在建造中。刘彻的三姐隆慮公主因为曾远嫁匈奴，后来又被接回了长安许给了自己的二哥哥陈蛟，这身后事的陵寝自然是晚于平阳、南宫二人的，但是早就听闻二哥说过，隆虑公主的陵墓，也已经选好址，着手在建。
想来想去，太后宫里屏风后那人——是刘彻在做太子时候就喜欢的人，虽然现在刘彻登基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分封宫殿给那人居住。
可是眼下都想给人家身后的恩典了，陈阿娇再一想，还有个可能，就是太后早就为刘彻培养好了听话懂事的妃妾。想来那定是个贴心贴意的姑娘，要不，也不至于刘彻将她百年之后的陪葬墓以公主之尊的规格定下来。
陈阿娇面对床榻的墙壁，烦闷的睁眼、闭眼，一股莫名的火蹿上心头，她想来想去，那就是刘彻他有人了......
她对着墙，有些气闷，声音略显几分清冷，言语间对刘彻的称呼带着疏离，道：陛下，历朝历代，后宫女子诞育皇嗣，本就是后宫女子的职责，可是纳后妃一事，今日太后训导我不急于一时。
我听陛下所言，倒是陛下急不可耐了？
这是陛下寻得荣辱与共的佳人了？
呵，我却浑然不知。
亦或陛下心悦的这位美人早于宫内某一处与陛下守望相互了？？
想来陛下早将这位心悦之人领入宫了罢？
合宫上下都瞒着我一个人？
陛下竟也不让臣下们告知于我。
那人活着的封号没给、住哪所宫殿没赐下，这人死了以后黄泉白骨之处倒是选好了！
想来，活着的恩宠，那美人也早晚是荣宠一身，光耀未央。
陛下怜爱佳人，生死与共，死后亦恩爱相随，定要她陪葬帝陵旁。
那人活着，我还没瞧见她来拜我，倒是她死后的规格丧仪陵墓，陛下居然都盘算好了。
以公主之尊位的规格陵墓陪伴于陛下的帝陵。
好一个大汉天子！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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